溫初還躺在病床上睡著,周斯越放輕腳步聲走到紀南身邊坐下。
「怎麼樣?」周斯越壓低聲音問著紀南,「醒過嗎?」
紀南的手一直托著溫初打著石膏的手,「沒有醒過。」
周斯越目光落在她們兩人的手上,溫初傷的是右手,恐怕一段時間無法畫畫了。
他看向溫初蒼白的小臉,心裡一陣揪疼。
這段時間她吃的苦已經夠多了,卻還要遭遇這種事情。
他了解顧政聿,不會輕易的傷害任何一個人,更做不出打傷女人的事情,若不是有更嚴重的事情壓著,他又怎麼會這麼做?
但這種話,不適合說。
紀南轉頭看向他,「我不是說了大半夜的別過來了?要來明天來就行了。」
「你覺得我會安心嗎?」周斯越緩聲反問著她。
紀南嘲諷的笑了聲,「所有人都在擔心初初,唯獨顧政聿要這麼狠心的對待初初。我不理解,初初愛了他整整三年,究竟得到了什麼?一身傷?」
周斯越緘默,這種問題,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可能,這就是愛與被愛的區別。
先動心的那個人,註定會輸的很慘。
他也亦是如此。
兩人陷入沉默時,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
瑛嫂拎著一些吃的走了進來,看到周斯越在,她有些尷尬的看了看手裡的東西。
「不好意思啊,我以為就紀小姐一個人在,所以就給紀小姐買了宵夜……」
周斯越連忙站起身說:「沒事,我就過來看看溫初,馬上就走。」
瑛嫂嘆了口氣,「初初晚上估計不會醒了,要不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我一個人留在這裡照顧她就行。」
紀南:「瑛嫂,你去休息吧,我留。」
「我……」瑛嫂臉上浮現窘迫的神情,「我也沒地方住,能陪著初初,我還有地方能眯會兒。」
紀南愣了愣,她倒是沒想過這件事。
周斯越道:「瑛嫂,阿南今晚肯定不會走的,這樣,我帶你去開個酒店。」
瑛嫂想要拒絕,周斯越卻說:「換做是溫初,她也會這麼做。」
「我不太想浪費你們的錢,酒店太貴了……」瑛嫂為難的說。
周斯越:「這時候了,就不要談這些了,接下來我們要是忙,還是要你留下來照顧溫初的。」
見周斯越這麼說,瑛嫂也不好意思再來回推脫,只能跟著周斯越離開。
等兩人都離開後,紀南看向溫初輕顫的睫毛,「行了初初,別裝睡了。」
聞言,溫初緩緩的睜開眼睛。
紀南往椅背上靠去,「說吧,你接下來該怎麼打算?」
溫初視線落在自己的手指上,而她的腦海中一遍遍的閃過顧政聿那張絕情的臉。
她已經沒有勇氣繼續下去了。
哪怕是一年,她也做不到了。
被顧政聿折斷的兩根手指,抵消她占走顧政聿的三年時間,應該也足夠了。
溫初暗聲回應,「我會離婚。」
「我現在已經不建議你離婚了。」紀南道:「憑什麼他要怎麼樣就怎麼樣?」
「繼續下去還有什麼意義?」溫初抬眸看向紀南,平靜的反問,「繼續互相傷害嗎?阿南,我很累了。」
紀南又氣又心疼,「那你這三年的付出就全部付之東流唄?換做我,我就跟他們死磕到底了!」
「那就只有沒完沒了的折磨。」溫初疲憊的閉上雙眼,「我現在只想養好身體,好好的去過自己的生活。」
「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紀南怒其不爭,「可顧政聿只要對你好一點,你就感動了!」
溫初頭疼的打斷紀南,「阿南,我想休息了。」
溫初知道,自己就算再怎麼解釋,紀南也不會相信她會輕易的放下顧政聿。
可傷和痛,皆在她身上,今晚發生的一切,又如同噩夢,她怎麼可能忘記?
她會做出行動的,說太多沒有用。
「你等一下。」紀南道:「我知道你現在睡不著,與其你一個人閉著眼睛胡思亂想,不如我們討論下熱搜這件事。」
溫初睜開眼睛疑惑的看向紀南,「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