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初初,方不方便下樓一趟?
溫初愣了愣,旋即起身走到窗戶旁往樓下看去。
只見紀南依靠在機車上,低頭在給她發著消息。
關上窗戶,溫初套上外套往白浮室門口走去。
聽到面前傳來的動靜,紀南抬頭朝著溫初看去。
看到溫初憔悴的眉眼,紀南雙眉輕輕擰動。
但她沒說什麼,而是將手裡的頭盔一把套在了溫初的腦袋上,「走,小爺帶你去玩玩。」
溫初連忙抓住紀南的手臂問:「去哪兒?我還有畫沒完成。」
「我就帶你出去吃個宵夜,占不了你畫畫的時間。」紀南抬腿跨上機車,「快上來。」
溫初只好跨坐上機車,跟著紀南離開了白浮室。
紀南一直沿著最繁華的地段開著車,沒有半點要停下來的意思。
開了好半晌,紀南這才將車停下。
溫初看向對面的帝城大學,下車疑惑的問著紀南,「怎麼來這兒了?」
紀南神秘的笑著沒有給出解釋。
帶著溫初走到一家麵館坐下,跟老闆點了兩碗拌麵和飲料。
等老闆將飲料拿上來,紀南這才開口。
「初初,你還記得我們剛來帝城的時候嗎?」她倒著飲料說:「第一頓飯,就在這家麵館。」
溫初思緒游離回四年前,「我還記得,當時我們身上都沒什麼錢,所以才選擇在這家麵館吃飯。」
「那你還記得你當時說過的話嗎?」紀南將飲料放在溫初面前。
溫初握著塑料杯子沉默了片刻,「記得。」
「說一遍聽聽。」紀南認真的盯著她。
溫初舔舐了下唇,「我說,一定要在大城市裡闖出一個名堂來,成為這世界上最厲害的畫像師。
哪怕這條路再難走,我也要銘記著外婆這麼多年來對我的教導,賺錢外婆治好外婆的病。」
說完這句話,溫初心裡就只剩下對自己的嘲笑。
她是賺到一些錢了,可她再也沒有外婆了。
紀南用雙手托住下巴,「看來你還沒忘記你說過的話,但……」
溫初見紀南欲言又止,狐疑的問:「你今天怎麼奇奇怪怪的?」
紀南:「不是我奇怪,是你在心裡已經對你的職業產生質疑了。」
溫初愣怔住。
紀南放下手,拿起面前的飲料喝著。
這兩天她沒少詢問白奕有關溫初的情況。
他說溫初很不在狀態,以前她畫畫,總能在她身上看到一股幹勁和韌勁。
就算到了飯點,別人和她說話,她都不會停下畫畫。
可現在,他總能經常的看到溫初停下筆,一停就是十幾分鐘甚至幾十分鐘。
整個人呆呆的坐在畫板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從白奕的話來分析,她大致上能篤定,溫初在謀殺案這件事上,心理出現了問題。
要是再不帶她出來走走,她遲早會放下畫筆不再去觸碰。
溫初不說話,紀南也不說話。
兩人沉默了好半晌,溫初才張口,「我不認為我自己對畫像師這份職業產生質疑。」
「你不該否定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紀南嗓音嚴肅的提醒道:「初初,如果今天坐在這兒的是外婆的話,她會對你很失望。」
溫初眸光閃動,不敢去直視紀南的眼睛。
紀南緊盯著溫初,「我記得之前外婆有對你說過一句話,她說,這份行業遠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
只有在你徹底了解這份行業後,你才是真正的會成為一名畫像師。
外婆跟你說完這些話後,你還來問過我。
你問我說,你明明已經具備了能力,為什麼還不算畫像師?難道是因為沒有證嗎?」
溫初思緒一陣恍惚。
外婆說過的話,以及她問過的話,她都記得。
可這又有什麼關係?
溫初抿了口飲料,「我不理解你說這話的意思。」
紀南:「初初,在我看來,畫像師分兩種,一種是專門進入警局,幫助警察找犯人的畫像師。
另一種,在賺錢的基礎上,幫助委託人找到他們所想找的人,而你現在,是第二者。
既然你是為了幫助別人,那你已經幫助了來找你的委託者,那剩下的事跟你就毫無關係了。
你也別說什麼你間接害死了人,如果你非要這麼問,那我先問你一句。
從你用畫像師的能力去賺錢的那一刻開始,你能確定,你所有的委託人里,都是好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