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政聿俊容微沉了下來。
溫初的步步緊逼,讓他心生煩躁。
不是因為溫初煩,是他忽然發現,他回答不上溫初的問題。
這個問題他也曾問過自己,畢竟他發現,近來幾月,他總是因為溫初亂了心神。
看到溫初難過,他心裡會心疼,看到她高興,他心情也會跟著舒坦。
但要他承認,他覺得還不到喜歡的點。
或許是因為,清梨在他心裡占據了太過重要的位置。
他不願別人頂替她、取代她。
想到此,顧政聿緩啟薄唇,「我無法給你答案,但在我們離婚之前,我會做好我作為丈夫,該做的事。」
聽到顧政聿這句話,溫初飛快跳動的心臟忽然沉了沉。
他這句話,解開了她這幾天下來所有的困惑。
顧政聿能陪著她送外婆最後一程,是因為他是她的丈夫,身份在此,不得不來。
他能在醫院待上一整晚的陪伴她照顧她,只因為他是她的丈夫,他有必要照顧。
溫初眼底浮現失望。
她勾勒起唇角的弧度,淺淺的回應,「我知道了,是我唐突了。」
見她如此,顧政聿心口像是被一根細針給扎了一下。
不見血,但有痛感和煩躁感。
壓下這股情緒,顧政聿站直身體道:「去洗澡,我在外面等你。」
男人丟下這句話後,便離開了浴室。
關門聲傳入溫初耳中,悄無聲息的抨擊著她的心臟,趁溫初不備之際,偷偷裂開一道縫隙。
溫初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徐行已經將西餐給送來了。
房間裡沒有顧政聿的身影,只有茶几上那份令人垂涎欲滴的牛排。
溫初沒有半點食慾,但她還是頂著疲憊走到沙發旁坐下,拿起刀叉,履行著填飽肚子的任務。
可每吞下一口,她心裡的苦澀便濃重幾分。
她好想外婆……
如果外婆在這兒,定能夠開導她,而不是現在一個人,去強行消化顧政聿帶給她的困惑和折磨。
此時的顧政聿正在隔壁房間抽菸。
隨著白霧吐出,他雙眸也迷離的望著裊裊飄散的煙霧。
他之所以一個人來這房間,是因為他需要冷靜下來去思考他和溫初的關係。
但無論他怎麼思考,一想到要和溫初離婚,他的情緒就會開始逐漸脫離他的掌控。
顧政聿將煙放入菸灰缸里慢慢的捻滅。
或許,他真如溫初所說,他心裡對她多了份在乎。
但這份感情,他心知自己無法承認。
畢竟找不到清梨,他就沒有資格去過安然的日子。
顧政聿眸光沉沉的盯著火光逐漸熄滅的菸頭。
他和溫初,就如同這微弱的星火,總有徹底沉寂的那一天。
這晚,顧政聿沒有回到溫初身邊。
兩人雖隔著一堵牆,但無法安心入睡的狀態卻是相同。
煎熬的捱到七點,溫初起床準備洗漱換衣服。
忽然,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溫初朝著門外喚道:「哪位?」
「太太,是我,徐行。」徐行在門口回應著溫初,「聿爺讓我去買了早餐,我過你送過來。」
溫初利索的換上衣服後前去開門。
看到徐行手裡拎滿餐點,溫初幫忙接過,一同放在了茶几上。
「一共三份早餐,聿爺的,太太您的,包括紀南小姐的。」
「你呢?」溫初看向他問:「你吃了嗎?」
徐行笑著點頭:「吃了,買的時候順便解決了。」
說完,徐行往套房的臥室里看了眼,「聿爺還沒起嗎?」
溫初微垂眼眸,「他昨晚並沒有睡在這裡。」
徐行驚訝,「太太和聿爺又吵架了嗎?」
想到昨晚自己的逼問,溫初只覺得可笑和羞恥。
「不算吵架吧。」溫初道:「估計是我問的問題,讓他心生厭煩了。」
徐行話匣子一打開就控制不住了。
「太太,聿爺不會心煩你,這點我能證明!而且昨天,聿爺吩咐我去找消防的人,卡林家的所有布料廠和服裝廠一個月的消防不過關。」
聞言,溫初怔怔的望向徐行。
徐行看了眼關的嚴實的門,又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