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初眸光又暗淡了下來,「我沒事,不用擔心。」
「你這叫沒事?」紀南抓住溫初的肩膀,「事發突然,誰也不想面對這種情況!
但越是這樣,你越是要振作起來,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們提前去做好準備!」
「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溫初抬手拽開紀南的肩膀,「外婆的喪事規劃,我已經聯繫好陶林鎮的殯葬鋪了。」
紀南一愣,「你……什麼時候安排的?」
「今天上午。」溫初泛白的唇里吐出一口氣,「阿南,我並沒有萎靡不振,我只是想不明白,為什麼老天沒有眼睛。」
「是沒有。」紀南也很抱怨命運的不公,外婆這麼心善的一個人,卻要遭到病痛的折磨,這麼早的離開人世。
她才……六十五啊……
溫初將水壺拎起,「阿南,真的不用擔心我,我只想安安靜靜的陪著外婆而已。」
聽到溫初這麼回答,紀南也安下了心來。
她陪著溫初走出熱水間,「我有點餓了,你餓不餓?」
溫初搖了搖頭,「我不太餓,你餓的話去買點吃的吧。」
「也行。」紀南挑眉打趣道:「畢竟我還在長身體,不吃的話往後會長不高。」
溫初腳步一頓,抬頭看向比她高出半個頭的紀南。
忽的,她唇邊勾勒出弧度道:「你再長就要捅破天了。」
見到溫初臉上有了笑意,紀南心裡的霧霾也跟著驅散。
「那我去買點燒烤,一會兒回來一起吃點。」
「好。」
陪著溫初回到病房後,紀南拿了車鑰匙就離開了。
溫初拿出臉盆和毛巾,倒上熱水給溫雲琴擦臉和手。
準備擦拭第二遍的時候,病房門忽然被重重的推開。
溫初聞聲轉頭看去,來的是兩名陌生而又高大的男人。
她心裡立馬拉起戒備,緊盯著逼近她的人問:「你們是誰?!」
「林少爺有請,我勸你識相點跟我們走一趟。」平頭男人回應道。
林少爺?林硯禮?
那個如同惡魔的男人,找她又要做什麼?!
溫初往後退了兩步,眸光凌厲的回應,「我不去!如果你們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你覺得是你喊人快,還是……」平頭男人瞥了眼病床上的溫雲琴,「我們扯掉她的氧氣罩快?」
溫初心臟驟然一緊。
她知道自己去見林硯禮沒什麼好事,但他們要是拿外婆的安危做威脅,她就不得不去了。
溫初偷偷的將手塞進衣兜里,準備長按音量鍵給紀南打去電話。
但她的動作,一眼就被平頭男人看穿,「你要是敢搞什么小動作的話,後果自負。」
溫初眼瞼顫了顫,默默地又將手從兜里掏出。
她咬著牙深吸了口氣道:「我跟你們走,別動我外婆。」
「林少爺只吩咐了把你帶回去。」
溫初視線落在溫雲琴蒼白的面容上,她深深的凝望了片刻,這才跟著兩名男人離開病房。
但她的腳步放的很慢,想著儘量拖延點時間等紀南回來,或者找個能幫得上忙的路人救助。
平頭男人跟在溫初身後,猜透溫初心思的他,上前一把揪住溫初的後衣領。
「別企圖在心裡打救助的算盤,我們能光明正大的過來,絕對有的是辦法把你帶去林家。」
溫初徹底放棄了抵抗,跟著他們離開了醫院。
二十分鐘後,溫初被帶到林家。
天寒地凍的夜晚裡,林家院子裡沒有一個保鏢。
溫初下了車,踏著厚厚的積雪走到林家門口。
望著偌大且燈火通明的林家,她心裡沒有半點暖意。
仿佛面前的是魔窟,讓她渾身都冷的想要打顫。
忽然,別墅的門被推開,林硯禮穿著黑色的大衣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居高臨下睥睨著站在雪中的溫初,那臉上醜陋的疤被刺眼的白雪又照的清晰了不少。
林硯禮眼底瀰漫起噁心,拿起一旁的雨傘撐開,朝著溫初走去。
走到溫初面前,林硯禮緩慢的打量著溫初,片刻後,他朝著平頭男人冷聲吩咐。
「把她身上的衣服給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