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頓住腳步，眼眸忽然冷漠了幾分。
不過片刻，她便笑了起來道：「她應該挺好的吧。」
溫雲琴輕嘆了口氣，「該有的禮數還得有。」
說著，溫雲琴又從另一個兜里掏出一沓對摺的錢。
她走到紀南面前，拉起紀南的手，「外婆知道你不願意回去，但也不要讓人落了口舌，說你不孝。」
紀南趕忙的就要抽回手，溫雲琴卻緊抓住她的手。
「孩子，你為了我出了不少力，這錢你要不接，是要讓我心裡過意不去。」
「哎呀。」紀南依舊推脫，「我去看她難道還讓您出錢啊？我自己有！」
溫雲琴直接將錢塞進紀南的口袋裡，「這錢當做除夕過年的紅包了。」
聽到溫雲琴的話，紀南怔住。
漸漸地，她眼眶紅了起來，「外婆，我不要！」
她有種強烈的感覺，外婆這是要提前準備好一切跟她們道別。
見紀南要把錢重新掏出來，溫雲琴聲音徒然嚴肅。
「阿南，你要是不接，往後就不要來了！」
威脅的意味很濃，紀南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僵持了片刻，見溫初快要出來，紀南這才憋著眼淚咬了咬牙。
「我知道了，謝謝外婆。」
她的語氣，很是沉重和壓抑。
溫雲琴拍了拍紀南的手臂，「去吧，記得早點回來陪我做晚餐。」
「……好。」
紀南前腳剛走，溫初就陪著提著手提包的瑛嫂走了出來。
她和溫雲琴一同將瑛嫂送走後，這才意識到紀南沒了人。
溫初擰起眉頭，「外婆，阿南呢？」
溫雲琴喝著溫開水說：「我讓她去看看她奶奶。」
溫初怔住。
紀南的奶奶她見過，對紀南幾乎都是惡言相向的地步。
因為她認為紀南是個掃把星，剋死了父母，讓年老的她痛失愛子。
溫初急聲道：「外婆，你不應該讓阿南去的。」
「初初。」溫雲琴嚴肅的看向溫初，「她奶奶不管如何，到死也會是她的奶奶。
阿南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我也沒什麼好給她的，但做人的道理，她必須清楚！
我也絕不會讓她落了別人的口舌，讓她被人指責說她是個不孝的人。」
道理溫初都懂，但她屬實不想看到紀南被掃地出門的模樣。
她緊緊的抿了抿唇，「我去找阿南！」
說完，溫初便換鞋子著急的出門。
見她如此，溫雲琴也沒有過多的去攔著。
她緩緩的將身子靠在沙發上，捧著冒著熱氣的水杯看向窗外。
初初和紀南兩人現在感情是很不錯。
但不能保證以後也能這麼相依相靠。
有時候，她必須要做出讓她們感情更加牢固的事來。
這樣她才能放心離去。
自私就自私吧。
誰讓她怎麼都放心不下初初這孩子呢……
紀南揣著溫雲琴給的錢站在樓下吹了好一會兒的冷風。
就連送走瑛嫂後，她也沒有離去。
直到，溫初氣喘吁吁的出現在她面前。
紀南愣怔的看著她，旋即緊擰起眉頭。
「你出來做什麼？！」
溫初平復著氣息，擔憂的看著紀南，「我、我不放心你，你奶奶太兇了。」
紀南撇了撇嘴，「我又不是沒見過她凶。」
溫初抓住紀南冰涼的手，「我跟你一塊兒去。」
紀南挑了挑眉梢，「就你這小身板還想給我撐腰？」
「小身板也是身板。」溫初瞪著她，倔強的說：「反正要一起去。」
紀南拿溫初沒辦法，只能將自己的圍巾和帽子扯下來給溫初戴上。
「不許摘。」紀南威脅著說：「不然你別去了。」
溫初笑起，「好。」
紀南奶奶家離溫初家並不遠，十分鐘不到的腳程。
兩人到達後，正準備敲門，可忽然，紀南瞥到了瑛嫂的身影。
只見瑛嫂走進一棟民房中。
紀南疑惑的往後退了兩步，仔細去看那棟民房。
那棟民房她記得很清楚，主人家是去了國外的。
怎麼瑛嫂會進這裡？？
溫初察覺到紀南的步伐，轉頭看向她問：「阿南，你在看什麼？」
紀南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
然後對溫初道：「待會兒進去，我看到瑛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