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驚的瞪大了眼睛。
堂堂林氏的千金,居然縮在這個老柜子下面?!
徐行看向顧政聿,他清楚的看到,自家上司的眼尾逐漸染起猩紅。
顧政聿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手背上爆出的青筋透露著他正極力控制的情緒。
他印象中的清梨,是個很愛乾淨的女孩。
身上要有一點髒,都要拿紙用力的去擦乾淨。
可她究竟是為什麼會淪落到躲藏在這個骯髒又狹窄的地方?!
顧政聿緊繃著俊臉看向老太太,「她在這裡蹲了多久?」
老太太側過身子,「進來說吧,樓道里怪冷的。」
顧政聿和徐行一同進入老太太家中。
老太太給他們兩人一人倒了杯熱水,「喝點熱的暖暖身子。」
說著,老太太在椅子上坐下,「你們是那小姑娘的什麼人?」
「家人。」徐行幫忙解釋。
見顧政聿沒有反駁,老太太這才點頭道:「那小姑娘在我印象里還是挺深刻的,倒不是我先發現的她,是她自己來我家門口敲的門。
見到她的那會兒,她身上就髒兮兮的,唯獨那張臉又白又乾淨。
她問我,有沒有水喝,一杯熱開水就行。
我給她倒了水,她喝完之後跟我說了聲謝謝,然後就跑那老柜子下面去了。」
「然後呢?」徐行急切的問出聲。
問完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比自家上司還著急。
他默默的看了顧政聿一眼,見上司沒在意他剛才的問題,這才鬆了口氣。
老太太道:「我自然是去找那小姑娘問話了,我問她為什麼要躲在這裡,她朝我笑了笑,說是在這裡躲一會兒就走,讓我無視她就好。
結果到了晚上,那小姑娘也沒離開,我想著應該是跟家裡人鬧彆扭了,我丈夫說要帶她去警局裡,她死活都不肯走。
當時她的眼神我也記得很清楚,非常的恐懼和抗拒。
丈夫說,可能那小姑娘吃苦頭了,所以不敢回去,我就想著把她帶進家裡來,外面零下她穿的又不多,可她不肯進來啊。
所以我丈夫連夜去給她買了新毛毯子,她就在那柜子下面睡著,一呆就是整整四天。」
「四天?!」徐行震驚,「那她吃喝呢??」
老太太嘆了口氣道:「就管我要水喝,吃得給她她也不要,好像怕給我們添麻煩一樣。」
「老太太,能不能問一句,後面她去哪兒了?」
「不知道,她來的突然,走的也突然。」
……
短暫的十幾分鐘談話結束,顧政聿和徐行從老房子裡出來。
從老太太家出來後到上了車,顧政聿均是一言未發。
徐行啟動車子時往後視鏡里看了一眼,雖然他從自家上司的臉上察覺不出任何情緒來。
但車裡壓迫的氣氛幾乎讓他喘不上氣。
徐行正要收回視線時,顧政聿忽然開口道:「去調查。」
嗓音冷的如同凜冬,幾近刺骨!
徐行太過關注顧政聿的情緒,短時間內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
「聿爺指的是什麼?」
顧政聿陰鷙的眸子瞬間落在徐行身上。
嚇得徐行心肝猛顫,連帶著一激靈,立馬反應過來顧政聿話里的意思。
聿爺是想讓他去調查,為什麼清梨小姐會恐懼回林家。
同樣,這一點也正是顧政聿疑惑的。
林家向來把清梨當做璞玉一樣保護著,不捨得讓她吃半點苦。
又怎麼可能做出虐待清梨的事情?
這件事背後,一定有他不知道的原因!
顧政聿的雙手緊攥,黑沉的眸子泛著濃郁的狠戾。
與此同時,他心臟處還傳來綿密的刺痛。
他無法想像,清梨究竟吃了多少的苦!
顧政聿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將痛苦逼退。
穩沉下來後,他開口道:「徐行。」
徐行:「聿爺,有什麼吩咐?」
顧政聿掀眸看向車外飛速掠過的景物,「去找個畫像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