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家法拿來了。記住本站域名」
劉管家這個時候走進了客廳,手中端著家法,那是一條多年的藤條編成了鞭子,上面還有一些倒根刺。
劉管家的臉色有些灰土,接著看了霍廷曜一眼,看起來很是為難,但是卻不得不做。
雲城人都很重視禮節孝道,所以在這些頂級豪門家庭里,有家法並不是罕見的事情。
很顯然,為了擔心劉管家通風報信,霍雲年看著劉管家放下電話之後,才吩咐他去取家法的。
霍廷曜頓時高大的身軀一震,表情晦暗,寒眸陰晴不定。
今天是怎麼了,爺爺都請出家法來了?
上一次用家法還是霍昀去澳洲之前,那一鞭子下去,直接就血肉飛散,霍昀悶聲不吭的跪在祠堂的列祖列宗前,硬生生的挺過了三鞭子。
那時候,霍廷曜就站在身邊,聽著鞭子啪啪的聲音,看著爸爸血沫橫飛,心裡都跟著揪著揪著的疼。
而自己從小到大,因為爺爺的疼愛,當然自己也沒有出什麼大錯,到今天還不曾受過家法。
「跟我來。」
霍運年站了起來,老爺子眸光清冷的看了孫子一眼,冷冷沉聲,接著朝著別墅後院的祠堂走去。
霍廷曜和劉管家對視了一眼,跟著爺爺走了過去。
霍家的祠堂位於別墅的後院,是個僻靜的地方,祠堂每天都有人打理,很是整潔,上面擺放著霍家祖宗的牌位,在整個祠堂的正中間,放著霍家的家譜。
整個家譜是木質的,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包括霍家的列祖列宗,所有名字全部是黑筆雕刻在金絲楠木上。
到了祠堂之後,霍雲年首先給祖宗的牌位上了束香,態度鄭重虔誠的鞠躬後,在自己妻子林芝的牌位深情的注視了一會,伸手輕輕的撫摸了妻子的牌位,一個字一個字的描述著妻子的名字,就像當年撫摸著妻子的臉一樣。
霍老爺子和妻子林芝的愛十分深沉,兩人不離不棄相濡以沫的過了好多年,遭遇了很多大風大浪,兩個人的感情卻依舊堅定。
最後林芝生病離開,霍老爺子也沒有再娶。
在給林芝買的墓地里,老爺子早早就建好了自己的衣冠冢,想著等著自己百年之後,和心愛的女人合葬。
時間停滯了幾秒。
「跪下。」霍雲年接著轉過頭,他的聲音中氣十足,面色冷穆。
霍廷曜依言,脫掉了西裝外套,高大的身軀直接跪在了祠堂內的蒲團上。
「廷曜,你當初說和夏瓷沒有感情,枉顧她對你三年的照顧和情義去離婚,我不怪你,就算是你醒過來之後,和白心悠傳遍緋聞,我也不怪你,但是,在夏瓷受到傷害,需要你救她的時候,你竟然撒手不管,這爺爺就要怪你了。」
「我們霍家以仁義孝道起家,夏瓷對你有恩,對霍家有恩,在生死存亡的關口,你竟然拋棄她不管,這不是一個霍家人應該做的。」
「自從我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好幾個晚上我都睡不好,一直都在想著,夏瓷在那個時候,是多麼的絕望,是我沒教好你這個孫子……」
說到這,霍雲年的眸光愈發的發遠,眼眶更加的發紅。
「我們霍家人對髮妻都有情有義,我和你奶奶風雨幾十年,我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她的事情,你媽媽什麼樣子,你也知道,但是就算是這樣,你爸爸也沒有趕盡殺絕,最後還隻身離家,當然,這也不怪他,無論怎麼說,他也算是忠於愛情。」
「我們霍家毫不誇張的說,各個都是痴情種,但是偏偏到了你,卻不是。」
「你對任何人都有情有義,但是卻偏偏對夏瓷卻無情無義的狠。夏瓷那麼好的孩子,怎麼就不值得你深愛,當然,這也是我這個爺爺沒有這個福氣,今天和你爸爸一樣,我們在這裡舉行除家譜儀式,以後夏瓷徹底成為了外姓人,自此以後,你們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雲城是一個很有歷史感和傳承感的城市。對於雲城人來說,家譜具有特別重要的意義,拋開法律,從民俗上來看,只有在家譜上將名字劃掉,才算是將人徹底剔除家族,才算是真正的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而結婚證換成離婚證並不完全能夠取代被剔除人在家族中的地位。
就是說,直到現在這一刻,在霍雲年的心裡,夏瓷還是霍家的人。
這麼多年,霍雲年一直都沒有將夏瓷剔除,完全就是抱著一絲絲的希望,覺得有一天孫子和夏瓷還能再續前緣。
但是今天看到夏瓷的態度,霍雲年已經不抱著希望。
老爺子還算是公正的,那麼好的孩子,冰雪聰明而又溫良賢德,要是自己是夏瓷的親生爺爺,知道孫女這樣的遭遇,應該是比自己現在更心疼吧!
所以霍家放手,才是對夏瓷最後的愛。
「爺爺,我接受家法,但是不除名。」
霍廷曜跪在蒲團上,男人抬起頭,就能看著家譜第三十一位的位置,那是自己,旁邊寫著其妻夏瓷,而在前面三十位的位置則是自己的父親霍昀,已經被紅筆除名。
除名的時候,犯錯誤的人需要接受家法,就是霍昀曾經接受的那鮮血淋漓的三鞭子。
當年,爸爸霍昀為了能夠娶孟平真,甚至不顧自己被除名。
霍廷曜的眸光晦暗,他低著頭。
怎麼能將夏瓷除名?
不能除名,如果一旦除名,那麼就刪除了自己和夏瓷之間最後一絲聯繫。
其實,在霍廷曜骨子裡還是有很傳統的東西在的。
或者是心裡從來沒有想過夏瓷會離開,一想到這,霍廷曜的心口頓時就空了一大塊,傷痛隨之駐滿,男人甚至連呼吸都沒有了力氣,高大的身軀頓時就像沒有了支撐,往身後頓了頓,有些頹廢。
「廷曜,從小爺爺就教你,人要堂堂正正,上對得起教誨,下對得起妻兒,到了現在,夏瓷沒有任何錯,所以彼此放過吧!」
霍雲年的聲音有些發抖,他端起了拿著家法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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