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發動後,傅庭洲打電話報了警,也聯繫了宋青禾,讓他立刻帶幾名保鏢趕過來。
今晚舉辦婚禮的酒店在南城遠郊的山頂,而陸瑤此刻就在距離酒店三公里之外的野郊公園,並不遠。
外面夜色深沉,空氣悶熱且潮濕。
公園裡沒有了白天的喧囂與歡樂,被籠罩在一股陰森的氣息之下。
周遭寂靜得滲人,只聽得到一陣陣蟲鳴聲。
眼前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
姜星拿出手機,回撥給陸瑤,可電話始終忙音,沒有被接聽。
「霖霖……」
她呢喃著,四下張望,心口一寸寸發緊,寒意蔓延在四肢。
霎那間,轟隆一聲巨響。
天空划過一道刺眼的白光,暴雨傾盆而下,叫人猝不及防。
傅庭洲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姜星肩膀。
將她帶到一處亭子下面,他眼神堅定地安撫她:「別怕,有我在。」
姜星攥緊冰涼的手指,眼眶忽然就疼了下,酸脹得難受。
想起過去每一次她遇到危險,每一次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每一次,她躺在冷冰冰的手術台上……想起醫生多次給霖霖和糖糖下病危通知書,想起她的小糖糖從出生以後都在無菌的環境裡,她從來沒有好好抱過她……
「就是因為有你在,所以她可以肆無忌憚地傷害我,傷害我的孩子!」
沒有底線,良知喪失。
「兩年前她一次又一次設計陷害我,你不僅縱容她的所作所為,更安排她去國外享受生活,無憂無慮!兩年後我一回來南城,她又陰魂不散想要我孩子的命,就算這次霖霖僥倖沒事,下一次呢?下一次是什麼時候?下一次她又會做什麼!」
傅庭洲身軀狠狠震了下。
看似沉穩的瞳孔下正掀起浪潮洶湧,他從喉嚨深處發出聲音:「過去,是我不對。」
「我把她送去國外,只是不想她再有機會傷害你,這兩年我沒有再管過她。」他蒼白地解釋。
「你當真沒管過?」姜星輕輕一笑,「難道你沒有安排私人飛機親自送她過去?這兩年,你一分錢都沒給過她?她在那邊吃的,住的,用的,你敢說跟你沒半點關係?」
「你若是不想她傷害我,就應該讓她得到法律的制裁,讓她受到應有的懲罰,可你捨得嗎?」
他啞口無言。
「我並不想知道你為她做過什麼,你為她花再多的錢,你自己高興就好!只是,請你不要一邊護著傷害過我的人,一邊假惺惺地跟我解釋、跟我說對不起!」
真的令人很噁心。
她推開他,衝到亭子外面,再一次回撥陸瑤的電話。
漆黑的天空又是一聲悶雷!
「別衝動!」傅庭洲將人拽回來,一會兒功夫她身上已經雨水淋濕。
他捧住她的臉:「我讓青禾定位她的位置,這裡不安全,不要一個人亂走。」
這時,他的手機來了電話。
陌生的號碼令他眉心不由一沉。
他一邊將她按在懷裡,不讓她獨自離開,一邊接聽電話。
耳邊的聲音讓他臉色一凜:「周序安?」
傅庭洲沉聲:「在哪?」
他似乎是在某個安靜的地方,背景一點雜音都沒有。
但也聽不見孩子的哭叫聲。
周序安回答:「婚宴還沒結束,我不想引起太多人注意,你給我個地址,我現在把孩子給你送過去。」
「是不是找到霖霖了?」姜星急切地盯著男人,攥緊他衣服,「霖霖在哪裡?他在哪!」
傅庭洲說了別墅的地址,隨後掛斷電話。
他依然捉住她手臂:「跟我上車。」
「霖霖到底在什麼地方?他怎麼樣,他有沒有受傷?剛才打電話給你的是誰?」
面對她一連串的問題,他只是說道:「想見孩子就跟我走。」
周序安這通電話讓他心裡不安。
孩子為何會在周序安的身邊?難道他與陸瑤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關係?
當務之急,他必須先趕回別墅,確定孩子是否安然無恙。
其餘的事再慢慢弄清楚。
「你不說清楚,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他嗓音冷沉,拉著她走出公園。
周圍太暗,姜星腳上又穿著高跟鞋,被他突然一拽,她腳底一滑跌倒在台階上。
傅庭洲心一緊,立刻把她抱起來。
她身上又濕又涼,顧不得檢查她有沒有受傷,他把西裝裹在她身上,先將她抱回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