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俏俏突然抓住男人的手,在他手背靠近虎口的位置,毫不留情咬了下去!
裴驍只是微微蹙了下眉心,冷峻的面孔沒有半分惱怒,他垂眸看著她咬,也由著她咬。
她高興,怎麼樣都可以。
等她咬夠了、鬆開嘴,他甚至都沒有看一眼手背的咬痕和血跡。
深邃的目光捨不得從她臉上移開一秒鐘。
「你是誰啊!別用你的髒手碰我!」顧俏俏強忍著滿腹委屈,沖男人低吼。
看見這張臉,過往的一幕幕、那些被封鎖在深處的記憶,如潮水般衝擊著她的思緒。
裴驍……
她再也不會喜歡他了。
她才不要喜歡他這個大混蛋!
「我是誰?」
裴驍胸腔微微起伏,立體深邃的五官被一層薄薄的寒意籠罩:「還要跟我裝失憶?」
他俯身,覆在她溫熱的臉頰邊:「那天晚上,你在萬島酒店套房裡對我的身體做過什麼,需要我帶你去重溫一下?」
沒良心的女人。
碰過他身子,居然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一年前是這樣。
一年後,此時此刻,她依然跟他裝。
顧俏俏倏然蹙眉,眼神閃過疑惑:「什麼萬島酒店,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能讓開嗎!」
她推開他,想走。
裴驍一把將人撈回懷裡。
「你——」
聽到他下流的話,顧俏俏整張臉紅透了!
男人貼著她呢喃時,伴隨著他濃郁的呼吸,似乎有猛烈的電流竄過她全身上下,讓她肌膚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小顆粒。
她顫著水光盈盈的眼眸,憤怒的表情夾雜一絲羞怯:「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我吃過什麼了……」
「裴驍,你不要亂說話!」
「終於記得我是誰了?」裴驍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那個荒唐,而又極盡纏綿的夜晚,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他惦記許久的小白兔迷迷糊糊闖進他房間,纏在他身上,嬌聲軟氣地喊他哥哥,一聲又一聲,足以令他失去理智,陷入瘋狂。
她喝過酒,哭著、鬧著,他便耐心又小心地哄著。
可她說……
想起當時她睜著濕漉漉的眼眸,用最無辜最欲的表情跟他說那句話,他此刻頓時血脈噴張起來,俊臉微不可察地閃過一抹紅光。
那種情況之下,沒有哪個正常的男人可以抵抗得了。
從那晚之後,他便認定——
他是她的!
她著急要去找哥哥和星星。
男人握牢她手腕:「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為什麼哭?」
顧俏俏咬了咬唇,一聲不吭地從他手掌里掙脫,她抬眸瞪著他:「看見最討厭的人,我才哭的,行不行!」
裴驍眼神微變:「最討厭的人,是說我?」
「放手!」
「你怪我這麼久沒有回來找你?」
顧俏俏冷著臉:「裴大律師當時忙著出國舉辦婚禮,怎麼會有空搭理我呢,是我自作多情,是我不自量力,是我妄想攀高枝,所以請你不要再戲弄我了,以後碰見了就當作彼此不認識。」
哥哥當初說的對,她和裴驍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婚禮?
裴驍一頭霧水。
但顯然,他知道她一定是誤會了什麼。
趁著男人走神,顧俏俏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
翌日傍晚。
病房裡,氣壓格外低沉。
宋青禾小心翼翼將水杯遞到男人嘴邊:「傅總,喝點水吧?」
傅庭洲緊抿嘴唇,臉上覆滿寒氣,下頷緊繃得不能再緊繃。
從他昨天深夜醒來,一直到現在,天色又快暗下來。
她始終沒有出現過,沒有來病房看過他一眼,哪怕連一個電話、一句關切都沒有。
在天台上,她是親眼看到他受傷倒地的,她的心怎麼可以這樣狠,是不是他死在醫院,對她來說也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