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聽到沒有?」傅伯遠急得不行,「你倒是說句話!」
傅庭洲抬眸,眼神乍現一抹凌厲的光。
英國。
見父母。
傅伯遠這幾句話不論是真是假,都像在他心湖上扔了塊沉甸甸的石頭,瞬間波瀾四起,讓他不能淡定。
從她成年開始便一直依附於他,她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說了算,而如今,她竟打算跟一個對她心懷不軌的男人,去到一個陌生的國家。
他完全可以想像,陸硯辭在病床邊、在她最脆弱最傷心的時候,是如何煽動她、教唆她。
瞧見傅庭洲的面孔越發陰沉扭曲,傅伯遠總算鬆了口氣。
……
在聽到她拒絕的話語,陸硯辭即便對此早有預料,但心裡某處還是被刺了一下。
就如那日,她明明那麼疼,都已經疼得意識不清,可她嘴裡卻一遍一遍喚著傅庭洲的名字。
那個傷她最深、傷她最痛的人,在她生命最危急的時候,她心裡想到的依然是他。
「星星。」
他輕輕地喚她一聲,溫潤的眼眸里藏匿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你不用因為這句話感到負擔,我說過,我不會強迫你接受我的感情。」
「我會等你準備好,就算需要很長時間也沒關係,就算到最後,你依然不會喜歡我,對我而言,沒什麼不能接受的。」
姜星抿著唇角,視線一點點低下來。
陸硯辭自然看得出她在逃避。
他沒有為難她,更捨不得為難她。
溫柔的掌心輕輕覆在她頭頂,他彎下身子,醇厚的嗓音貼在她耳邊:「孩子一定會平安健康出生。」
姜星點了點頭。
曾經寧宛如數落過她,她跟傅庭洲有過這樣一段不光彩的過往,是男人都會介意。
這話其實並沒有錯。
連她自己都介意那段骯髒不堪的過往,又怎會在這時候將他當作可以依靠的浮木。
陸硯辭依然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手掌心又摸了下她發頂。
只是這一次,姜星明顯地偏了一下頭,躲閃開了。
陸硯辭的手尷尬地停頓在半空中。
護士正好走進來,給姜星測了體溫,又抽了血去檢查。
入夜。
病房門又一次被輕輕推開。
傅庭洲站在病床邊,窗外清冷的月光映在他緊繃的側臉。
夜色再深,可他無法入睡。
整夜整夜的睡不著。
看到她的臉,看到她仍然躺在這裡,他心裡才不至於繃得那麼難受。
他沒有待太久。
走出病房時,遇到了裴琛。
走廊盡頭。
傅庭洲轉身開口:「讓你聯繫的醫院,怎麼樣了?」
裴琛面色一僵。
「我說過,我會帶她去國外,把她的心臟問題徹底治好。」
「以後,我們還會有孩子。」
甚至他自私地想,只要有孩子,他們之間的牽絆就永遠不會割斷。
「星星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長時間坐飛機,去國外長途飛行實在太耗費體力,而且你們現在的關係……」
走廊昏暗的光線下,傅庭洲臉色泛出一抹陰鬱,他意味深長地冷睨著裴琛:「是不適合坐飛機,還是不適合跟我一起坐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