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辭從車裡下來,替姜星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都辦完了?」
「嗯。」姜星點了點頭,彎腰坐上車。
傅庭洲被徹底無視。
看著車子從身前開走,那股陰寒一直滲透到他眼底,他腳底像是生了根,站在原地半天都沒動過。
宋青禾戰戰兢兢吱聲:「傅總,這會兒風有點大,要不先上車?」
傅庭洲低頭看著手中的離婚證。
愈發刺眼,令人憤怒。
下一秒,紅本子被撕成兩半,他塞到宋青禾手裡:「扔了!」
「好……」
宋青禾一聲長嘆。
終究,還是離了。
……
車子漸漸駛遠,直到看不清他的身影,姜星的目光才從後視鏡移開。
「捨不得嗎?」
陸硯辭溫柔地看了姜星一眼,收回目光時,恰到好處地掩蓋了眼底的酸澀。
「沒有捨不得,只不過……」
姜星微微一笑,眼裡是釋懷和平淡:「只不過有些感觸。」
曾經那麼喜歡的人,糾纏了那麼多年,一切終於在今天結束了。
沒有捨不得,沒有後悔,可眼角卻還是一點一點濕潤了。
心裡終究做不到毫無波動。
陸硯辭輕輕嗯了聲:「都會過去的,星星,人有時候不能回頭看,面前的路也沒有你想的那麼難走。」
他願意陪著她、守著她,和她一起走下去。
「你……」
「陸教授,我想了一個設計方案,待會兒你辦公室,麻煩你幫我指點一點。」
沒說完的話被生生咽下去,陸硯辭嘴角的笑容多了幾分苦澀:「好,到公司再談。」
「還有,我之前跟你提議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
「您是說,我以個人設計師的名義,簽約到陸氏旗下嗎?」
姜星糾結著,緩緩開口:「那您現在對我,是怎麼個想法?」
陸硯辭笑了聲:「所以我是連半點想法都不能有?」
姜星尷尬地抿了抿唇,小聲回道:「我是不想欠您太多人情。」
欠的越多,越還不清。
陸硯辭只是無奈地笑了笑,沒再說下去。
……
凌晨兩點,酒吧包間裡酒氣熏天。
裴琛懶懶散散地斜靠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一隻手撐著下巴,靜靜地看著傅庭洲一杯接著一杯。
「我說,你這隔三差五地跑來借酒消愁,到底有完沒完?」
「你知道嗎,你現在這副樣子,就一可憐又活該的失婚男,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行了,真別喝了。」裴琛搶走酒瓶,「再喝下去,我怕你胃潰瘍,到時候我還得在手術台加班給你做手術。」
「不就是離個婚嗎,你嘴巴不一直硬得很?」
裴琛拍拍傅庭洲的肩膀,趁機嘲諷一番:「再等等吧,說不定她這會兒已經後悔了,明天就該哭著求你復婚了?」
傅庭洲抬起陰鷙的目光,濃郁的眼底泛起一條條血絲。
就在裴琛以為把他惹惱的時候,他目光沉澱下來,嘶啞的嗓音透著滿滿的無力感:「我說過不想離婚的……我讓她回來我身邊。可是裴琛,她不像以前那樣聽話了,她不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