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星從昏迷中醒來,望著白色的天花板。
空氣里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漸漸讓她思緒清晰起來。
她動了動身子,想要坐起來,才發現手臂上吊著點滴。
「是營養液。」
低沉熟悉的嗓音,從不遠處傳來。
傅庭洲修長的身影已經站在病床邊,眼眸低垂,他清冷的眼底蘊含著不易察覺的怒火:「深更半夜一個人從榕城回來,你很有本事是嗎?」
清晨他回到酒店,房間裡沒有人。
問過前台才知道,她竟然連夜叫了輛車子返回南城。
凌晨一兩點,陌生的司機,幾個小時的車程……他聽過後火氣一下子竄上來。
姜星猛然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
看到她的動作,傅庭洲板著一張冷漠的臉:「現在知道怕了?」
冰冷的嗓音裹著一股涼意竄入心間,姜星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眼底多了抹潮濕。
她撐著虛弱的身體,從病床上坐起來:「我打過電話給你,可陸瑤說你在療養院睡著了。」
「我媽在電話里喊救命,我能不管她嗎?」
傅庭洲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驚訝,隨後,他無情地嗤笑:「你連自己都管不好,怎麼管她?」
「她的事警察會負責處理,你沒什麼可管的,你想管也管不了。」
「我媽她……」
「她在醫院,請了護工。」
看著她憔悴又擔憂的面容,傅庭洲稍許收斂起眼底的厲色:「躺下睡覺,裴琛讓你留院觀察幾天。」
「是孩子有什麼問題嗎?」姜星的臉色頓時緊張不安。
「我……」
「你還有什麼要問的?」
「我的手機在哪裡,我想給我媽打個電話。」
姜星的表情有些難以啟齒:「黃振峰拍了我媽的照片和視頻,他威脅說要把那些東西放到網絡上,我擔心他真的發瘋……」
「照片和視頻沒有人強迫過她,就算被曝光到網絡,她也該自己承擔。」
「人有時候是該受點教訓。」
面對男人冷漠的眼神,姜星沉默了幾秒,緩緩說道:「我知道,我沒有資格求你幫她,但是你可以把手機給我嗎,我聯繫一下律師。」
「她再不堪,她也是我媽。」血緣關係哪有這種容易割捨。
如果那些照片真的被曝光,她母親會再次經歷當年的噩夢,或許會崩潰坍塌。
在她從小到大的記憶中,寧宛如也曾有過溫柔的時候,曾經他們一家四口,有過許多溫暖的回憶。
只不過爸爸去世後,許多事情都變了,人也變了。
而那些回憶,也愈發模糊不清了。
傅庭洲幽幽地看著她:「我再說一次,她的事情你管不了,從今天開始好好躺在病床上,哪裡都不許去。」
病房外,宋青禾敲了幾下門。
「傅總,這是太太和您的行李,您看看還有什麼需要的,我再給您送過來。」
「你先回去吧。」
宋青禾點點頭:「傅總您這幾天要在醫院陪太太,那您之後的行程安排,我暫時幫您取消。」
姜星下意識地皺了下眉,輕聲問:「你也要住在病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