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上,簡思看著窗外的雲層,心裡感慨萬千。
終於順利離開D國了。
季明澈的事情已經也徹底解決了吧?
秦海生應該也不會再糾纏著不放了。
所有的事情終於都解決了。
簡思看向安靜坐在身邊的季明澈,欣慰道:「阿澈哥,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你要儘快好起來,恢復成正常人。」
季明澈空洞的眼神慢慢在簡思臉上聚焦。
他試探性地張了張薄唇,艱難的喊著簡思的名字:「思……思思……」
見他終於開口說話了,簡思高興的眼眶發紅。
「對啊,我是思思,你從小保護的思思妹妹!你終於肯說話了!」
說到這裡,垂下臉,自責道:「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你,害得你被帶到這裡,遭了這麼多罪!以後我絕對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
季明澈又不說話了,看著簡思的雙眸一點點開始變紅。
可是,也僅此而已。
他還是沒有說話,就那樣激動的看著簡思。
簡思也沒有多想。
畢竟兩個人第一次正式見面時,他也是這樣,唯一不同的是喜歡拉著她的手喊她『思思妹妹』!
現在他只是不喊她了。
「你這兩天應該很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一會兒?我找空姐拿一個毯子給你蓋著。」
季明澈好看的薄唇抿了抿,果然聽話地靠到椅背上,閉上眼睛開始休息。
簡思喚來空姐,要了一個毛毯,溫柔的搭在他的身上。
隔著一條走廊的陸佑霆默默的看著這一切,心裡酸溜溜的。
雖然知道不應該和一個瘋子一般見識,可是看見自己的老婆對別的男人這麼好,他心裡就百般不是滋味,偏偏還不能計較,只能在一邊默默看著不出聲。
陸佑霆伸出手,隔著走廊握住簡思的手。
簡思轉過頭看著他。
兩人相視一笑。
一切盡在不言中。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飛機終於在江城機場降落。
連著一天一夜的大雪,讓整個城市銀裝素裹,將黑漆漆的夜晚照得亮如白晝。
寒風卷過。
簡思冷不丁打個寒顫,忍不住攏緊衣領,然後又替季明澈拉好衣服。
陸佑霆拿出手機,正準備給陸崖打電話,電話還未撥出去,一輛黑色七座越野車已經停在他們面前。
車門打開,陸崖從副駕駛座上下來,給他們拉開后座車門,然後去接陸佑霆手裡的行李箱。
路上有積雪,車開得很慢。
陸崖從後視鏡里深深看了季明澈一眼,問道:「秦總理那邊的事情都解決了嗎?」
簡思第一次感受到輕鬆。
她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解決了!他以後已經都不會再找阿澈哥的麻煩了!今年終於可以過一個安逸年了。」
陸崖緊繃的臉部表情放鬆下來。
如果秦總理那邊的事情解決了,那boss以後不會再有什麼麻煩了。
「那精神病院那邊需要我去安排嗎?」
簡思搖頭道:「不必了!先讓他住在我家裡吧!麻煩陸特助去給我預約最好的精神科專家,我帶他去做個檢查。」
萬一他能治癒恢復呢!
她也很想知道,這十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他有一個雙胞胎弟弟?
為什麼雙胞胎弟弟會冒充他的身份?
他怎麼會病的這麼重?一直被關在精神病院?
有太多太多的疑惑想要解開。
陸佑霆點頭道:「好!我現在就預約。」
說著,便拿出手機開始操作。
簡思看著窗外飄著的大雪,忍不住一陣感嘆:「馬上要過年了——」
不知不覺,一年竟然又完了。
陸佑霆也情不自禁看向窗外。
「是啊!要過年了!」
等到御庭公館時,雪還沒有停,簡思將季明澈安置在隔壁客房,等洗漱完,躺到床上時,已經是凌晨五點。
因為擔心季明澈,簡思一晚上都睡得很不安穩。
次日,清晨。
房門外便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
不多時,就聽見簡司辰的大嗓門在門外大聲喊著。
「小白,悅悅,你們快一點,上學要遲到了!」
「哎呀,小洛汐和小陸簡怎麼起得這麼早啊!來,哥哥帶你們去吃早餐……」
「還在下雪,外面的雪好厚啊,小白,悅悅,你們多穿一點衣服,別凍病了……」
熟悉的嘮叨聲。
熟悉的感覺。
簡思懶洋洋的睜開眼睛,看著潔白的天花板,滿足的勾起嘴唇。
剛睜眼,耳邊便響起熟悉的沙啞聲。
「醒了?」
簡思轉過頭,看著身邊的陸佑霆,露齒一笑:「你也醒了!」
陸佑霆「嗯」了一聲,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要不要還睡一會兒?」
簡思搖搖頭:「不了!我想念孩子們了!」
陸佑霆勾起嘴唇:「那快點起來,我們一起吃早餐。」
簡思點點頭,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後,強忍住冷意掀開被子,好在家裡有暖氣,溫度相差不大,倒也暖和。
洗漱完後,簡思第一時間去隔壁房間找季明澈。
可惜房間空空的,一個人都沒有。
被子乾淨整潔的撲在床上,冷冰冰的,沒有居住過的痕跡。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現心頭。
簡思正準備去找,眼角餘光無意間瞥見放在床頭柜上的紙條,她顫抖著手拿起紙條,只見上面寫著。
「思思妹妹,我走了!你不要來找我!謝謝你對我的照顧,我有很多事想要去弄清楚!等我理清思緒後就會回來找你!珍重!」
看著上面的字,簡思恍若晴天霹靂,整個人呆愣住。
阿澈哥恢復正常了?
什麼時候的事?
為什麼她一點都沒有察覺?
簡思哆嗦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打開家裡的監控。
果不其然,在她將季明澈安置在客臥後不久,房門便悄無聲息的打開了,季明澈站在門口盯著她的房間看了一會兒,然後便走了。
監控里,他什麼都沒有帶,就那樣一個人離開了。
簡思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阿澈哥走了!
她還沒有來得及好好照顧他,報答他,他就走了!
他這麼多年來都住在精神病院,沒有朋友,沒有錢,他能去哪?
他該怎麼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