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思勾唇一笑，一字一句，鏗鏘有力道：「合同可以簽，但是測試如果不合格，我們全額退款，一分不要。測試合格，我們立刻簽合同，你們付餘款。這樣，就算是給了雙方一個保證。我不把系統賣給別人，也不怕你們到時候毀約。雙方對雙方都有利，沒有損失。」
聽完她的話，池天白在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
剛才他還害怕簡思會答應。
這麼看來，她已經開始慢慢的懂得一些商業套路了。
華雲擎靜靜的看著簡思，看著看著，『噗哧』一聲笑了起來。
「別人都說簡總臨危受命，對商業一竅不通。現在看來，外界的傳聞確實不可信。至少我見到的簡總不是這樣的。」
簡思被他誇得不好意思，臉頰微微泛紅。
「華總的意思是，同意我的方案？」
華雲擎笑著點頭：「自然同意，不過宏達還從未有過這種先例，我之前準備的合同作廢，得讓法務部好好擬定合同。」
簡思爽快答應：「那我等候華總的好消息。」
華雲擎道：「走流程可能需要幾天，也不好讓簡總為了合同白白在這裡等著！給我三天時間，三天之後，我準時拿著合同到陸氏集團去見您。到時候雙方法務部在一塊兒，如果有什麼意見，可以直接商量著修改。」
簡思覺得這個想法好，毫不猶豫便答應了。
華雲擎站起身，朝簡思伸出手：「再見！」
簡思輕輕回握：「希望能合作愉快。」
華雲擎溫柔一笑：「一定！」
告別華雲擎後，這趟M國之行算是徹底結束。
簡思讓陸崖訂了晚上回國的機票，臨走之前，還特地去精神病院看了陸湘湘，陸湘湘顯然在這裡過得很舒服。
沒有人打，沒有人逼著她接客，沒有人逼著她偷東西。
每天一個人坐在屋子裡，要麼看著外面發呆，要麼一個人傻笑，嘴巴里還哼著小曲，人也收拾的乾乾淨淨。
簡思深深的看了陸湘湘一眼，縱使恨她入骨，卻也知道她已經得到報應。
似乎感覺到有人看自己，陸湘湘視線移到簡思身上，傻呵呵沖她一笑。
「嘿嘿……嘿嘿……」
唉！
簡思在心裡長嘆一口氣，轉身離開病房，並關上門。
在離開時，又特地來到那個和季明澈長得一模一樣男人病房門口。
病房的門關得嚴嚴實實，什麼都看不到。
簡思眸光閃了閃，沒有多做停留，頭也不回地走了。
等離開這裡後，陸湘湘便和她完全沒關係了。
這裡的一切也都和她沒關係了。
另一邊，一直對著門口傻笑的陸湘湘突然覺得胃裡一陣反胃，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全部吐了出來，吐得滿身都是。
她害怕的哭喊起來，不停的拍打著鐵門。
不多時，醫生和護士都來了。
護士立刻給她換一套乾淨的衣服，一邊還，一邊忍不住小聲嘀咕：「最近怎麼回事，每天都吐。不會是懷孕了吧！」
隨口的一句話，讓醫生猛地瞪大眼睛，看向護士。
感覺到醫生的視線，護士換衣服的動作頓住了，看向醫生，臉上的表情變得一言難盡：「不會吧？」
醫生視線移到陸湘湘的肚子上。
這麼看來，她的肚子好像確實挺大的。
之前還沒留意，這會兒仔細看來，不止肚子，整個腰身好像都比正常的要粗很多。
「趕緊帶她去檢查！」
醫生不敢有片刻耽誤，馬上安排尿檢，B超，查血。
很快的結果便出來了。
真的懷孕了。
孩子已經四個半月了。
因為長期營養不良所以導致胎兒偏小。
這也是為什麼一直沒有發現的原因。
「快點聯繫家屬！醫生一個頭兩個大。
精神病人懷孕，這可是一件麻煩事。
護士為難道：「家屬並沒有留下聯繫方式！她只是說，每個月會固定的往她的住院帳戶上打款，其餘的一切她都不想知道。」
醫生：「……？？」
護士：「現在怎麼辦？孩子留不留？」
一個精神病人生孩子？
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遇到。
生下來？
不現實。
目前為止還沒有精神病人在精神病院生孩子的先例。
打掉？
可是又聯繫不上家屬。
孩子的父親又是誰？
這真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
醫生盯著陸湘湘的肚子也開始發愁。
到底該怎麼辦？
……
簡思從精神病院回到酒店後，特地給唐浩打了一個電話，一個是感謝他這段時間的照顧，還有一個就是詢問季明澈的情況。
「沒有查到他的任何信息，不管是季明澈還是君墨痕，都被銷戶了！」
簡思一怔：「銷戶了？」
唐浩點點頭，隨即發現簡思看不見，又道：「只有拿著死亡證明才能銷戶。」
簡思『轟』的一聲，炸開了：「所以，季明澈是真的死了？」
唐浩回答道：「是不是真的死了我不知道，但是確實是銷戶了！手續齊全，不像是偽造的。」
頓了頓，又接著道：「因為查得太順利了，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所以又追查了幾天，依然查不到任何消息。」
簡思心裡也覺得怪怪的。
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死亡時間是多少？」
唐浩道：「剛好兩個月。」
簡思：「……？？」
剛好兩個月。
也就是說，她剛離開M國不久，季明澈就死了？
事情看似簡單，可又總覺得不對，說不上來的感覺。
既然說不出來便不再想，再一次道：「謝謝你！這段時間在M國如果沒有你的幫助，我可能沒有這麼快能夠回國！」
唐浩笑道：「舉手之勞的事！下次有需要直接吩咐，季明澈這邊我還是會繼續查，有任何消息我及時告訴你。」
「好的！謝謝！」
結束通話後，簡思開始收拾衣服，對於去精神病院看望陸湘湘的事絕口沒提。
池天白也默不作聲的收拾行李。
一切收拾妥當後，兩人在酒店裡吃了一點東西，才拖著行李離開。
十幾個小時的路程，簡思上了飛機沒多久就睡著了。
池天白靠在椅背上，看著簡思的臉出神，眼底有著濃濃的不舍和心痛。
回到江城後，他便要離開了。
想起兩人馬上就要分離，他的胸口又傳來一陣錐心蝕骨般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