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思視線在他們兩人之間來回穿梭。
越看,越心驚。
逼仄的包間內,火藥味瘋狂蔓延,彷如一不小心就會點燃爆炸。
季明澈走到簡思身邊,伸出手,親昵的挽住她的肩膀,故意裝出一副自責的模樣道:「悅悅的事你千萬不要怪思思,要怪就怪我。是我沒有照顧好她,思思已經很難受了。」
陸佑霆視線落在他搭在簡思肩膀的手上,眸光逐漸變得凌厲。
感覺到他的視線,簡思不自在地往旁邊挪了一步。
季明澈的手落了空,臉上的表情僵了一瞬。
「悅悅的事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屬於天災,和你們沒有關係,你們不必難過自責。我還有事,先走了!」
陸佑霆不想再看見他們卿卿我我,轉身離開包間。
在走出包間的一剎那,瞳孔劇烈的縮了縮,狹長的眉目流露出寒氣。
他和簡思才剛碰面,季明澈便能馬上找來。
回想起來,他似乎每次和簡思碰面時,都能很『湊巧』的遇見季明澈。到底是怎麼的只是湊巧?還是季明澈派人監視簡思?
很顯然,百分百是後者。
就比如每次季明澈和簡思碰面時,他都能出現一樣。
倘若不是他有心知道,又怎麼會那麼準時,準點的出現?
看來,他將悅悅藏起來是正確的選擇。
不行。
得加快計劃,讓季明澈自己露出狐狸尾巴。
陸佑霆剛走,季明澈便馬上露出真面目,雙手死死地扣住簡思的肩膀,憤怒道:「告訴我,為什麼背著我和他偷偷見面?你是不是還對他余情未了?」
表情猙獰,像一直發狂的野獸。
肩膀上傳來劇痛,疼得簡思倒吸一口氣:「嘶,你弄疼我了!」
季明澈置若罔聞,用力搖晃著她:「別妄想扯開話題,回答我,你是不是對他余情未了?是不是還想著他?」
簡思被他的模樣嚇著了,下意識解釋:「我剛才說了,我是想告訴他悅悅出事的事。」
季明澈壓根聽不進去,腦子裡全是打開門所看見的那一幕。
「有什麼事不能電話里說?一定要見面說?」
簡思如實道:「這件事太複雜,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我想著見面說更方便!」
季明澈表情越發猙獰。
在他看來,這就是簡思想要見陸佑霆的藉口。
這麼長時間了,為什麼她一直忘不了陸佑霆?
他到底哪不如陸佑霆?
越是這麼想,心中的怒火便燒得越旺。
理智也一點點被燃燒殆盡。
「如果只是告訴他悅悅的事,那他為什麼抱著你的臉?你們兩個人為什麼挨得那麼近?是不是後悔和他分開了?是不是後悔和我在一起了?如果我剛才沒有來,你們是不是就複合了?是不是就親在一起了?」
剛才只差那麼一點點,他們的嘴唇就碰在一起了。
不!
也許已經碰在一起了,只是他來後兩人又火速分開了。
思及此,他就妒忌的發狂,體內的暴戾因子瘋狂的往上串,壓都壓不住。
簡思從未見過他這副樣子,起初以為他只是吃醋妒忌鬧脾氣,這會兒發現有些不對勁,他似乎……似乎失去了理智,眼底染上一片嗜血的紅。
簡思呼吸一滯,雙腳不自覺後退一步,下意識的想要逃。
這樣的季明澈讓她害怕。
她無意識的舉動在季明澈看來,就是做賊心虛,將她一把抵在牆壁上,手指猛縮,幾乎要陷入簡思肉中。
「你想幹什麼?想去找陸佑霆?我告訴你,不可能……我絕對不會讓你離開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和陸佑霆在一起。」
「絕對不可能……你可能……」
到後面,已經有點瘋魔。
肩膀上傳來的力道讓簡思痛的幾乎要昏死過去。
她害怕季明澈失控之下會做出失去理智的事,強忍住疼痛,慌忙解釋:「我和陸佑霆真的沒什麼,我們什麼也沒幹,我只是單純的告訴他悅悅出事了,一時傷心難過,他來安慰了我幾句。我既然答應和你在一起,就不會見異思遷,我不是一個濫情的人。除非有一天你不要我,否則,我一定不會離開你。更加不會和陸佑霆在一起。」
「你騙我……」季明澈根本不相信她的話。
他親眼見證她和陸佑霆一路走來。
如果不是他處心積慮的破壞,他們早復婚了。
他們的感情那麼刻苦銘心,又怎麼會說忘就忘掉。
簡思伸手,輕柔的給他胸口順氣,小心翼翼道:「我說的是真的!我承認,我一時半會兒還忘不了陸佑霆,但是你給我一點時間,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忘記他。你別生氣了,最多我答應你,以後如非必要,我不和他見面。」
她的話,成功地將季明澈的情緒安撫下來。
正在熊熊燃燒的烈火仿若遇到了春雨,火勢一點點變小。
他扣住她肩膀的手鬆開少許:「你說的是真的?」
肩上的力道減小,簡思暗自鬆了一口氣,點頭保證:「對,句句發自肺腑,你相信我,給我一點時間。」
季明澈終於徹底放開對她的桎梏,一把將她抱進懷裡,不停給她道歉。
「思思,對不起,我太害怕了,我怕你離開我,我怕你又回到陸佑霆身邊,我怕會永遠失去你……我剛才是不是弄疼你了,對不起,對不起,你原諒我好不好?」
摟住她的雙臂不斷縮緊,仿若要將她揉進身體裡。
簡思能清楚的感覺到他在發抖,可是卻沒有像往常那樣心疼的回抱他,安慰他,想起他剛才瘋狂的樣子,心尖微微發顫。
她從來不知道阿澈哥還有這樣一面。
這樣的他,讓她陌生,甚至有一點害怕。
她有一股強烈的感覺,如果她剛才回答的稍有不慎,他的手會毫不猶豫的朝她招呼過來。
在簡思看不見的地方,季明澈表情冷凝,猶如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魔鬼,陰戾駭然。電光火石間,突然想起什麼,身體微微一僵。
剛才他太生氣,差點沒發現。
悅悅死了,作為親生父親的陸佑霆怎麼會如此平靜?
未免也太過冷血了。
除非——
一個大膽的念頭浮現腦海。
除非簡悅沒有死。
這個念頭剛閃過,便立刻被他給否了。
他的計劃天衣無縫。
何況,當時那個環境,就算陸佑霆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從江城趕到普吉島,將簡悅救回來。
可是——
他為什麼會這麼淡定?
不行。
以防萬一,他必須調查清楚。
如果簡悅沒死,而陸佑霆又將她藏起來,那必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說不定已經對他產生懷疑。
他絕對不能讓這種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