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聽到這話並不意外，他不答反問了一句。
「你要龍涎香做什麼？」
唐柒放在身側地用力地摩挲了一下，冷聲回答：「龍涎香是製作解毒丸的重要藥材。」
她的話音剛落下，陸珩年清冷的聲音便緊跟著響起——
「解毒丸是你做的？」
「不是。」
唐柒淡定如常地回復了一句後，掀眸看向他的時候，剛好看到了他滿是懷疑的眼神。
陸珩年放在身側的手微微收緊，沉聲問：「那你跟Dr.七到底是什麼關係？」
「你跟深淵組織又是什麼關係？」
坐在辦公桌前的女人，蹙眉凝視著陸珩年，心底盤算著下一步的打算。
陸珩年繃著臉，沉默了片刻後，薄唇輕啟。
「我是深淵組織的老大。」
他相信唐柒不會隨意暴露他的，所以這件事情讓她知道也無妨。
唐柒眼中閃過一絲瞭然的神色，心下已然對下一步計劃有了盤算。
陸珩年眸色沉了沉，眸底深處，暗流涌動。
「所以，你跟Dr.七是什麼關係？」
「師徒關係。」
女人神色淡淡，隨意地回答了一句。
她問陸珩年，只是想知道而已，並不代表他必須說實話。
同樣地，她也是。
坐在她對面的男人明顯不滿足於這個答案，修長的手不自覺去摸口袋裡的雪茄和打火機，這才想起這是在醫院，不能抽菸。
他的舌頭頂了頂上顎的牙槽，壓下心底的煩悶，又問了一句。
「他為什麼那麼聽你的話？」
龍涎香那麼珍貴的藥材，只是製作解毒丸的一種藥材而已。
那她一個不過幾個月的徒弟，憑什麼這麼得Dr.七看中，一出手就是整整一瓶的升級版解毒丸，更別說她日常提供給奶奶的那些藥丸。
他們之間應該不只是師徒的關係。
一個個猜想浮現在陸珩年心頭，讓他心底深處的煩躁感愈演愈烈。
「你的問題太多了。」
女人淡漠的聲音，讓陸珩年收斂心神，抿緊唇瓣沉默不語。
二人僵持了片刻後，唐柒冷漠的聲音率先響起，「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的事情？」
「前不久。」
男人嗓音清冷，看著她的眸色愈發深邃幽沉。
之前他只聽說過病毒研究院裡出現了一名女研究員，像不要命一樣地沉浸在實驗研究里，廢寢忘食，只為了研製出抑制癌細胞分裂的藥物。
當時他沒什麼感覺，只覺得每個人追求不同，各有所好罷了。
再後來，他聽藺院長說過，說有人在他看中的接班人喝的水裡下藥，是初代精神類病毒變異版。
那段時間，病毒研究院裡剛好有人嫉妒藺院長看中的接班人風頭太盛，所以藺院長將計就計，設計直接讓唐柒離開病毒研究院。
此後他就再沒聽說過那名研究員的消息了。
直到前段時間，唐柒讓林澤輝轉告給藺院長抓叛徒的計劃，他才從藺院長那裡得知了唐柒就是藺院長看中的接班人。
他震驚她的過去，更訝異她的智謀。
下一秒，唐柒淡漠的聲音在他面前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沒什麼事，你可以走了。」
病毒研究院那邊，有陸珩年在，揪出叛徒不過是時間早晚的事情，她不需要擔心了。
至於以前她離開病毒研究院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她不想再深究了。
陸珩年聞聲，臉色跟著沉了幾分。
果然他說的事情，一旦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她就會讓自己走。
看來他還得找陸清河和謝圖南取取經。
他薄唇輕啟，再次出口的聲音低沉又帶著幾分嘶啞。
「好。」
男人說完這話後，轉身徑直離開辦公室。
「砰。」
直到辦公室的門輕輕關上，唐柒才稍稍回神。
陸渣男這次倒像是個男人了。
她回神後，剛要起身回去，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是靳東的電話。
唐柒剛一接通電話，靳東驚喜異常的聲音便從手機里傳出來了。
「老大，K那邊傳來加密消息，他得手了。」
她聽到這話，拿著手機的手不自覺收緊，嘴角微微上揚。
幹得漂亮！
不過，她已經不準備自己出面跟病毒研究院沾上關係了。
電話那邊的靳東沒聽到回答，微微皺眉，疑惑地叫喚了一聲，「老大？」
唐柒猛地回神，紅唇輕啟。
「靳東，把藥不著痕跡地送給深淵組織的人。」
「為什麼？」
電話那邊的靳東聽到這話，萬分不解地反問道：「這個藥明明是我們費了好大的勁才拿到的，為什麼要送給深淵組織的人？」
「再說了，他們是我們的死對頭啊！」
「老大我們便宜誰，都不能便宜他們！」
唐柒揉了揉太陽穴，「深淵的老大是陸珩年。」
「是陸珩年也不行，陸珩年他……」
靳東不甘心的聲音驟然頓住，電話這邊的唐柒立馬將手機拿開一些距離。
緊跟著他的語調驟然拔高，「什麼！深淵的老大竟然是陸珩年？」
「陸渣男還有那個本事？」
電話那邊的靳東不敢置信地看著前方，低聲喃喃，「怪不得我總看深淵的人不順眼，原本根本原因在這裡。」
唐柒：「……」
他說得好像有幾分道理。
電話那邊傳來了靳東深吸一口氣的聲音，隨即響起的便是他更加憤憤的話語。
「老大，深淵的老大是陸渣男的話，那個藥我們更不能給他們了！」
「這麼好的邀功機會，你為什麼不要，還要讓給他？」
唐柒黛眉微蹙，眉眼間縈繞著淡淡的煩躁。
「我讓你把藥給他，是因為……」
她剛開口說了幾個字，靳東便不高興地打斷了她的話，再次出口的話語帶著幾分質問。
「老大，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還對他余情未了，還想著你們能回到過去？」
「你就不怕陸渣男是個臥底嗎？萬一他心機深重跟偷藥賊的人是一夥的，到時候我們辛辛苦苦找到的藥，又丟了，這對我們國家又是多大的損失啊！」
靳東將自己心裡的憤慨和不悅全部發泄出來後，又感覺自己說的話太過嚴重了。
他懊惱地撓了撓頭，為自己找補了一句。
「老大，我這也是為了大局考慮，不管從哪個層面來說，我覺得藥不能給陸珩年。」
「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