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丟在床上。
眼神木然。
盛淮側身看她,笑意愈發的明顯。
他彎腰,鼻尖貼著鼻尖,用眸子探索她眼睛裡的心事。
「不開心嗎?」
他看出了蘇韻的沉默還有難堪,可是又忍不住壓低聲音,繼續追問自己想要的那個答案:「太太,你愛我嗎?」
很久後。
「什麼愛不愛的,盛總不要感動了自己。」
「你心裡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盛淮被這些話傷到了,他認為男人的尊嚴受到踐踏,自然也就更加過分。
「說愛我!」
他逼她鬆口。
蘇韻倔強:「盛淮,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
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愈發的煩躁,愈發毫不留情。
餘光瞥著壁壘分明線條清晰的身材。
想到也許幾天前,這具看起來近乎完美的身體裡躺著的另外的溫香軟玉,她只覺得此刻無比噁心。
砰!
剛剛還在縱情放肆的盛淮愣住,手摸向稜角分明的側臉,滿眼不可置信。
猩紅汩汩一滴滴順著額角滴下來。
滴在身下白皙瘦削的肩膀上。
蘇韻手裡舉著破碎的玻璃花瓶,滿臉破碎的眼淚。
盛淮氣急,收緊纖腰上的指尖,勒的她幾乎快要喘不上氣。
「你居然敢對我動手!」
「你這個瘋女人!」
她抹一把滴在眉眼上的鮮血,突然笑了,笑的嫵媚撩人:「又不是第一次動手,你急什麼?」
「是你逼我的……你總是在強迫我!」
盛淮垂著眸子深深的看她,任由額角的血在她的胸口砸成一朵朵猩紅的花。
目光彼此絞殺,誰也沒有服軟。
蘇韻明白他現在需要什麼。
也明白自己怎麼樣能夠在他的暴政下,活的舒服一些。
只要不斷退讓,一直服軟,然後乞求他的憐憫。
可是她不想。
在這個華麗又冰冷的籠子裡。
縱然是一隻豢養的鳥,她也想有幾分尊嚴的……活著。
盛淮先移開目光。
他隨意抓起地上襯衫在額角擦了幾下,又揉成一團丟在地上。
陷入沙發里,大長腿搭在床沿上。
啪!
打火機在黑麻麻的夜色里亮起,火苗搖晃。
他擰緊眉,偏頭深深吸一口煙。
煙圈被吐在蘇韻蒼白的臉上,她伸手想擋卻又被重重一拉,跌坐在結實的胸膛里。
難堪至極的姿態。
盛淮猛吸一口煙,捏住煙身強行塞到她嘴裡。
「怎麼不說話了?打了老公心疼?」
蘇韻顫著嘴唇抿住香菸,「你活該!」
他不可置信的把眉頭擰得更緊:「你說什麼?」
蘇韻笑的燦爛,語氣輕佻:「我說你活該……」
她頓了頓,蔥白手指拂上稜角分明的臉,對上他隱隱不滿的冷眸,一字一句:
「盛淮,你真賤!」
他終於被激怒了。
從未有過的暴怒。
蘇韻被輕而易舉反轉過來。
他用指腹掐滅香菸。
來勢洶洶!
怒氣沖沖!
毫無阻礙的碾碎了蘇韻所有自尊。
大掌揮起又落下,在臥室里啪啪迴響……
每一下,都帶出猩紅的掌印。
他低著頭,額角還在往外滲著血跡,臉色冷的像一塊玄冰。
「賤?!」
「盛太太,你覺得我賤,那你現在又在做什麼?」
「是不是我對你太好了?好到讓你忘記自己身份?!」
身下的人一聲不吭。
盛淮還是覺得不夠不解氣,單手往上輕輕一托,蘇韻就像是玩偶被整個抱在懷裡。
他抓著她的長髮,逼著她睜開眼睛看他。
「現在怕了?」
「剛剛盛太太不是很厲害?」
「躲什麼!看著我!!!」
蘇韻終於妥協,睜開已經哭紅的眼,輕聲討饒:「放過我,求求你了……」
他嗤笑,眉眼裡全是暴政之後的滿足。
「說你愛我……」
蘇韻的眸子裡沒有一點點光。
她不想說。
死也不想再說了。
「為什麼沉默!你以前每天都會說!」
「你只要說一句愛我,一切都會回到從前!」
盛淮不依不饒,他現在發了瘋一般,想讓她像以前那樣說一句她愛他。
可是蘇韻把唇瓣都咬出了血,也一句話都沒說。
呵。
嘴硬。
他眼眶發紅,失去所有理智。…」
蘇韻像個破抹布一樣被丟在地上。
直到後半夜清亮月光灑在身上,她還是一動不動。
大床上。
平靜下來的盛淮滿腦子都是各種破碎的畫面。
無數過往交織在一起。
他起身抓起染滿血跡的襯衫穿上,長腿邁過地上不堪的身體。
冷漠的離開了。
直到天邊泛起橘光,蘇韻才從地上爬起來。
她坐在窗台上。
靜靜地,看著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