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他說關瑤才是乾淨純潔的天使

  「我不想去醫院。」宋嫿很不喜歡醫院裡過於濃重的消毒水味道。

  而且,她也不想看到薄修景和關瑤兩人在她面前卿卿我我。

  「你是不想去醫院,還是只想和你的大力哥在一起,嗯?」

  「......」

  宋嫿聽出薄修景話里行間的刺,緩聲說道:「我不想去醫院,因為我受不了自己的丈夫和其他女人談情說愛。」

  「宋嫿,你誤會我和薄哥了。」

  躺在緊急擔架上的關瑤才解釋了一句,就捂著肚子上的傷口嚶嚶哭泣,「嗚嗚嗚...薄哥,好疼。」

  「堅持住,馬上就到醫院了。」

  薄修景握著她的手,溫柔地哄著她,「閉上眼睛,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你一定會長命百歲。」

  「可是...我擔心宋嫿誤會你!」

  「我們之間的事,你不需要操心。」和懂事的關瑤比起來,薄修景覺得宋嫿太過任性。

  鬆開關瑤的手,他又一次嚴肅地看向宋嫿,「我原以為在大事上你能拎得清,沒想到你連這種醋都吃。」

  「很失望,對嗎?」

  宋嫿輕輕笑了,她不知道薄修景是不是對她感到失望。

  此時此刻,她對薄修景簡直是失望透頂。

  「關瑤被捅了兩刀,性命垂危。我送她去醫院有問題嗎?」

  「你愛送誰去醫院都和我沒關係,把我拽上車做什麼?」

  「不把你拽上車,難道看著你和你的大力哥再續前緣?」

  「懶得和你說!」宋嫿心累不已,偏過頭不再開口說話。

  救護車裡的醫護人員也有些尷尬,一會兒看看宋嫿,一會兒看看關瑤,一會兒又看看薄修景。

  大家都在猜測著這三人的關係。

  單從宋嫿對關瑤的冷漠態度上看,似乎宋嫿的錯處比較大。

  但是結合起薄修景的搖擺不定。

  大家又覺得,宋嫿的行為變得很是合理。

  任何人在看到小三出事的時候,都不可能發自內心地擔憂小三的安危。

  薄修景冷著臉,心煩意亂。

  他下意識地摸出褲兜里的煙,意識到車上全是人,又默默地塞了回去。

  無意間發現宋嫿小腿的擦傷。

  他再也顧不上和她置氣,從原來的坐在宋嫿對面,改為坐到她身邊。

  「你別靠近我!」宋嫿排斥地往邊上挪了挪。

  救護車裡的空間還是挺寬敞的,如果不想挨著坐,每個人中間都能隔出一大塊空隙。

  「小腿怎麼回事?」

  薄修景沒等她回答,立即向醫護人員要來了乾淨的水,棉花棒和碘伏等物。

  他單膝跪在車板上,將盛有醫藥用品的托盤放在她座位邊。

  「你幹什麼?」

  宋嫿見薄修景忽然跪在她腳邊,詫異地問。

  下一瞬。

  薄修景便握住了宋嫿的腳踝,另一隻手攥著水瓶,仔細地清洗著她受傷的半截小腿。

  因為是擦傷,她小腿上的皮肉里嵌進去了許多細碎泥沙。

  所以他必須很仔細地盯著她的傷處,才能將她的小腿完全清理乾淨。

  「你放開我的腿。」

  「別鬧,天氣熱傷口很容易發炎。」薄修景抬手摁住了她的膝蓋,專注地處理著她受傷的小腿。

  躺在擔架上的關瑤見狀,心裡又開始不平衡了起來。

  宋嫿不過是摔了一跤。

  薄修景至於這麼上心?

  「薄哥,我口渴。」關瑤紅著眼,小聲地說。

  薄修景聞聲,客氣地同車廂里的醫護人員說道:「麻煩給她餵點水。」

  話音一落。

  他又用棉花棒蘸著碘伏,均勻地塗抹著宋嫿的傷處。

  宋嫿並沒有理會他,心裡也沒有生出半點感動。

  要是擱在以前,她肯定會被他感動得眼淚嘩嘩。

  大概是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她的心態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疼嗎?」薄修景處理完傷口,將醫用托盤推到一旁,重新坐到了宋嫿身邊。

  「你推我的時候,可曾想過這個問題?」

  「我不是故意的。」

  「安靜點吧!我暈車,不舒服。」宋嫿現在聽到薄修景的聲音,就有點反胃。

  大概是身體技能上的應激反應,他給她造成太多的傷害。

  面對他的時候,她的身體她的潛意識都開始有了本能的防禦反應。

  薄修景也沒再說話,他抓握著宋嫿的手,一路沉默。

  三個小時後。

  醫生處理完關瑤身上的傷,警方也跟著進了病房。

  宋嫿想要離開,薄修景卻不讓她走。

  「薄修景,我想回去了。」

  「你必須留下來。」

  「為什麼?你能不能不這麼霸道?她是你的好妹妹,又不是我的,我看到她就煩。」

  「宋嫿,她差點兒死了。」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你只記得她差點死了,你是一句不提她當初僱傭綁匪殺我的醜惡嘴臉!還有,要不是她夥同醫生,隱瞞我宮外孕的事實,我肚子上怎麼會留下那麼醜陋的創口?」

  宋嫿其實還是很在意肚子上的微創創口的,如果早點發現是宮外孕,她就可以早做準備。

  這麼一來,她也不用經歷大出血,更不會嚴重到需要做手術的地步。

  「肚子上的創口又不明顯,和你額頭上的疤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薄修景話音一落,便知自己說錯了話。

  他想著說些什麼補救一下,可看到她受傷的眼神,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宋嫿咬著唇,只覺額頭上的傷疤火辣辣地疼。

  這道疤是為了救他和顧非熠留下來的,確實不好看,毛毛蟲一樣盤踞在她的額頭上。

  她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這世上也只有她爺爺會說,嫿兒額上的傷疤像月牙兒一樣,彎彎的很好看。

  她從來沒有指望過薄修景會因為這道傷疤而更加憐惜她,但他怎麼可以用這麼傷人的言語刺激她?

  警方看了眼一直在爭吵的薄修景和宋嫿,開口問道:「你們是傷者什麼人?」

  「不認識。」宋嫿語氣很冷淡。

  她沒回答關瑤是她婚姻里的小三,已經很客氣。

  薄修景回過神,沉聲回答:「普通朋友。」

  「前段時間你在電視上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過關小姐是你的未婚妻。」隨行的女警記得曾在娛樂新聞上見過薄修景,很是認真地說。

  「分手了。」

  「這樣啊!那請問這位女士,你和這位先生是什麼關係?」

  女警這麼問,倒也不是在八卦他們的隱私。一般而言,行兇者和傷者都存在著一定程度上的矛盾。

  她有理由懷疑,眼前這三人存在著感情上的三角關係。

  「前...」

  宋嫿還想說薄修景是她的前夫,薄修景已經打斷了她,「我們結婚三年了。」

  「結婚三年?那你前段時間,還...」

  「抱歉,這是我的私事。」

  薄修景為了不讓警方將宋嫿當成小三,主動承認了他們存續了三年多的婚姻關係。

  至於警方或者旁人怎麼看他,他並不是很在意。

  警方很是看不慣薄修景腳踏兩隻船的行為,不過並沒有說什麼。

  他們又看向了病床上臉色蒼白的關瑤,仔細詢問道:「女士,可否簡述一下事發經過?」

  「綁架我的人,我認識。他叫蔣梟,三年前我在酒吧被他盯上。他迷暈了我,還在我昏迷期間給我拍了艷照。」

  當初,關瑤其實是主動勾搭蔣梟的,不過這些事兒全憑她一張嘴。

  她也不怕蔣梟拆穿她。

  畢竟和一個前科累累的罪犯相比,她的話更具信服力。

  薄修景和宋嫿此刻也在認真地聽著關瑤的陳述,這些事,關瑤之前可從未說過。

  關瑤組織好語言,接著往下說:「被拍了艷照後我很害怕,一度想要自殺。我是一個很保守的人,面對這樣的變故我真的怕極了。」

  「之後還發生過什麼?」警方一邊記錄,一邊開口問道。

  「之後...蔣梟要我迷暈薄哥,來一場仙人跳。薄哥對我特別好,我寧死不屈,蔣梟暴打了我一頓,我還是沒有屈服。」

  「後來他告訴我,他已經把薄哥迷暈了,要我立馬去找薄哥。我趕往酒店的時候,就發現宋嫿陰差陽錯地上了薄哥的床。」

  關瑤的陳述里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當初,其實是她設計的薄修景,這會子索性把所有罪責都推到蔣梟身上。

  紙包不住火,當年的真相也總有浮出水面的一天。

  這也是關瑤為什麼急著摘清自己的主要原因。

  「那件事之後,我很自責。如果不是因為我,薄哥也不需要因為責任娶一個他不愛的女人。」

  「薄哥可能是想要向我解釋清楚,開著車子想要追上我。我沒想到,蔣梟那個喪心病狂的瘋子,竟開車撞了薄哥。」

  「他還威脅我,如果我不跟他在一起,他就殺了薄哥全家。」

  「我沒辦法,在他的脅迫下和他出了國,被迫做了他幾年的女朋友。」

  關瑤吸了吸鼻子,抓住了薄修景的手,語音哽咽地問:「薄哥,我是不是很髒?我知道的,你肯定接受不了這些,我也不指望你能接受我的過去。只要能夠在角落默默地看著你,我就知足了。」

  「在我心裡,你永遠是乾淨純潔的天使。」

  薄修景這回沒有鬆開關瑤的手,他一直以為,關瑤是因為嫌棄他癱瘓的雙腿才出的國。

  得知她是受人脅迫,反倒是狠狠憐愛了。

  宋嫿靜靜地看著他們交疊著的手,又想起薄修景誤會她在五年前就因偷嘗禁果懷上身孕偷偷去打胎時,他對她的態度。

  那時的他根本沒有現在對關瑤的一半溫柔和耐心。

  他將她摔在床上,肆無忌憚地發泄著怒火。

  完事後他也沒有關心過她。

  提上褲子轉身就走...

  宋嫿還以為,薄修景是因為太在乎她,醋勁才會那麼大。

  直到現在她才發現。

  薄修景對她那麼過分並不完全是因為吃醋。

  他能那麼粗魯地對待她,就意味著他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

  而對關瑤。

  哪怕她親口承認和其他男人談了三年戀愛,薄修景還能不假思索地說她是乾淨純潔的天使。

  關瑤得到了薄修景的答覆,淚眼汪汪地投入了他的懷抱,「嗚嗚嗚...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薄哥,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的心裡從始至終只有你一個,在精神上,我一直是乾淨的。」

  宋嫿沒忍住,冷聲補了一句:「你能理直氣壯地插足別人的婚姻,就憑這一點,你就配不上『乾淨』二字。」

  在場的警察也深表認同地點了點頭,能插足別人婚姻的女人,三觀本身就是有問題的。

  「薄哥,宋嫿是不是不喜歡我?」關瑤靠在薄修景懷裡,語音哽咽地問。

  薄修景抬頭,有些不耐煩地看向宋嫿,「能不能少說兩句?」

  宋嫿冷笑出聲:「能在婚姻存續期內,和其他女人曖昧不清的男人,也配不上『乾淨』二字。說起來,你們倆真是般配,郎才女貌,男奸女盜,姦夫淫婦,天作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