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什麼嫁妝錢,我只要你好好養病。」
宋嫿從沒有怨過薄老爺子,哪怕她和薄修景的婚姻並不幸福。
薄老爺子慈愛地看著宋嫿,可能是被她的情緒所感染,此刻的他也是老淚縱橫。
「嫿嫿,是爺爺對不起你。我只考慮到修景童年過得很不如意,想要給他找一個真心愛他的女孩。」
「他的童年?」
宋嫿愣住了,她想像不到像薄修景這樣含著金湯匙出身的闊少還有過得不如意的時候。
「他爸不喜歡他,經常把他打得傷痕累累。」
「又一次要不是我發現得及時,他很有可能被他爸活活打死。」
「也就是因為童年的不如意,修景的性格變得越發孤僻。我看得很清楚,他要是錯過了你,會抱憾終身。」
薄老爺子說到這裡,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誠然,宋嫿是最適合薄修景的人,但薄修景並不是最適合宋嫿的人。
像他這樣心裡有傷的人,怕是根本不懂得怎麼去愛。
「嫿嫿,我替修景向你道歉,往後你去大膽地追求屬於你的幸福吧。我曾無比渴望能在有生之年抱上曾孫,可惜了...」
薄老爺子話音一落,病床邊的體徵監控器就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
很快,薄修景和一眾醫護人員便湧進了病房。
「你對爺爺說了什麼?」薄修景憤怒地擒著宋嫿的肩膀,怒聲問道。
宋嫿無暇理會薄修景,她拼命抓著薄老爺子的手,在他耳邊低聲輕語,「爺爺,請你一定挺住。我懷了修景的孩子,兩個月了。」
薄老爺子此刻已經陷入昏迷狀態。
但是聽到宋嫿的話,眼角還是掛下了一行淚。
「患者情況很不穩定,請家屬在外面等候。」醫生見薄老爺子陷入休克狀態,立刻將老爺子移進了手術室緊急搶救。
搶救了三四個小時,手術室的門才緩緩打開。
薄修景焦灼地抓著醫生的胳膊,連聲問道:「情況怎麼樣了?」
「患者的病情迅速惡化,在重症監護室里最多也只能撐一周。」
「沒有別的辦法了?」
薄修景呆立在了原地,脊背微微弓著,臉上寫滿頹然。
「抱歉薄先生,我們已經盡力了,您還是儘快去準備薄老爺子的身後事吧。」
「...知道了。」
薄修景啞著聲回了一句。
「薄修景,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宋嫿心裡也很不舒服,薄老爺子要是一走,這世上就再也沒有真正關心她的人了。
「沒有了。」
薄修景回家後,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不吃不喝。
凌晨五點多。
宋嫿不放心他,悄悄打開了書房的門,發現地板上橫七豎八倒著好幾個酒瓶。
薄修景似乎是癱坐在了角落裡,雙眼無光,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喝醉了。
「薄修景,振作一點。」
宋嫿緩緩向他走去,她對這段婚姻失望透頂,但是她不能讓薄老爺子帶著遺憾離去。
她想和薄修景好好開始。
為了薄老爺子的心愿,也為了肚子裡的孩子。
「所有人都想著離我而去,連你也是,對嗎?」薄修景抬起疲憊的雙眼,眼角倏然溢出一滴淚。
宋嫿從來沒有看過這麼脆弱的薄修景。
她蹲下身,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你說的不對,我不會走。」
「你騙人。」
薄修景如同孩子一樣,將頭枕在了宋嫿腿上,酡紅的臉泛著幾層醉意。
「所有人都不要我了,我爸是,奶奶是,我媽是,爺爺也是。現如今,你也不要我了。」
「你別這樣。」
宋嫿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之前她從來沒有聽薄修景說過他小時候的事。
方才在醫院聽薄老爺子提了一嘴。
她才知原來薄修景的童年也一直在失去。
「宋嫿,你既然不愛我,為什麼又要來招惹我?」
「誰說我不愛?」
宋嫿捧著薄修景的臉,她就差把心剖出來遞到他面前了,他難道還看不明白?
「我知道,你對我好只是在圖我的錢,其實我一點也不生氣。」
「但是宋嫿,你就算是在欺騙我,能不能走點心?能不能騙得久一點?」
薄修景喝得很醉,但腦子卻格外的清醒。
爺爺的事給了他很大的打擊,他比過去任何時候,都更需要一個溫馨的家。
「薄修景,我們重新開始吧。」
宋嫿深吸了一口氣,雙手緊緊抱著薄修景的腦袋。
「好,重新開始。」
薄修景眯了眯眼,答應了一聲,便沉沉睡去。
他再次睜開眼睛,天已經大亮。
看了眼床上熟睡的女人,薄修景立馬回憶起了他斷片前她說的話。
他和她的婚姻基本已經走到了末路。
可他還是想要再給這段岌岌可危的婚姻一次機會。
「我去公司一趟,等我回來。」
「嗯。」
宋嫿閉著眼,輕輕哼了一聲,算是答應。
等薄修景離開。
她這才拖著睏倦的身體起床,親手為他做了生日蛋糕。
今天是薄修景的生日,她打算把她懷孕的事情告訴他。
也許新生命的降臨,能夠給他帶來一絲喜氣。
做好了生日蛋糕。
宋嫿的心情越發焦急,她甚至等不及薄修景下班再告訴他懷孕的事。
斟酌了片刻,直接給他發去了微信:
【薄修景,生日快樂。還有,今晚可以早點回來嗎?我和肚子裡的寶寶都在等你。】
另一邊,薄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關瑤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
她和顧非熠等人約好了,今天去會所聚聚,一起給薄修景過個生日。
不過薄修景正在辦公室開會,一時半會兒出不來。
掃了眼他扔在辦公桌上的手機,意外發現宋嫿發來的微信,關瑤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僅猶豫了一秒。
她就解鎖了薄修景的手機,不動聲色地刪掉了宋嫿發來的微信。
「你在幹什麼?」
薄修景想著早點回家,提早開完會,恰好看到關瑤在動他的手機。
「沒什麼,剛剛有個騷擾電話。」
關瑤連忙將手機給薄修景遞了過去,「這麼多年了,你的手機密碼還是沒有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