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然,你捫心自問,我對你如何?你怎麼會以為我要殺你?」薄修景被宋然氣到逐漸失去理智。
這要是他親弟弟,他今天非往死里教訓不可。
「我寧可你一直把我當外人,這樣我才有理由恨你。」
「可是,你偏偏對我這麼好。我沒辦法恨你,也沒辦法和自己和解。」
「姐夫,你告訴我該怎麼做,才能解開這死局?我不想破壞你和姐姐的婚姻,但也不想讓殺害爸媽的兇手逍遙法外。」
宋然頹然地坐在床上,他知道他很對不起薄修景,但是在殺父殺母之仇面前,他根本沒辦法釋懷。
「關振華不是殺害你爸媽的兇手,給我點時間,我遲早會把殺害你爸媽的兇手一鍋端掉。」薄修景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撫宋然感到情緒。
他並不想為了宋嫿的爸媽,和全海城的財閥為敵。
況且,找出真相又能如何?
既不能給他帶來絲毫的利益,反倒還可能讓薄氏集團成為其他財閥世家的眼中釘肉中刺。
「你不需要用這種謊言哄騙我,我不會告訴姐姐這些的。當然,我不是為了你,我只是不想讓姐姐一樣備受內心的煎熬和折磨。」
宋然猶豫再三,最後還是將藏在褲兜里的電話卡還給了薄修景,「姐夫,你記得你的承諾,對我姐好一些。」
「好。」
薄修景接過電話卡,輕輕拍了拍宋然的肩膀,「在家裡住下,別讓你姐擔心。時間久了,你就會明白我的苦衷。」
宋然沒有回答,他想他應該試著理解薄修景。
但是關振華,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
薄修景從宋然房間離開後,臉色依舊凝重。
「小然到底遇到什麼事了?」
在門外候著的宋嫿見薄修景出來,著急問道。
「沒什麼,小男孩長大了,難免有些心事。」
「他很不對勁!他以前從來不這樣的,而且他是真的很喜歡你。」宋嫿隱隱感到一絲不安。
宋然實在太過反常,她很擔心他的精神狀況。
「我說了沒事就是沒事。」
薄修景心煩意亂,說話的語氣也有些沖。
「...哦。」宋嫿見他發了火,便沒有追問下去。
她眼巴巴地看著他,輕輕晃了晃他的胳膊,「對不起,我替小然向你道歉。」
「不用。」
薄修景想到自己的有所隱瞞,心下更加愧疚。
可事已至此,他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過兩天,他就讓關振華帶著關瑤一起去國外生活。
他們一走,他也便沒了後顧之憂。
「薄修景,什麼時候我們去一趟民政局,把離婚申請給撤了吧。」
這幾天發生了很多事,宋嫿也終於意識到,薄修景是在意她的。
他要是不在乎她,就不可能貌似替她擋去致命的傷害。
「明天再說,老顧約我出去喝酒,我出去一趟。」
薄修景其實可以選擇不去,他之前承諾過,會老老實實待在家裡陪宋嫿。
宋嫿懷著身孕,他理應照顧一些。
不過他心裡藏了些事兒,必須找個途徑發泄出來。
「少喝一點,注意身體。」宋嫿沒有攔著他,薄修景素來不喜歡別人管他,所以她也不敢多說。
「你也早點休息。」
「薄修景,阻斷藥對身體傷害挺大的,你記得一定要少喝點酒。」
宋嫿不放心他,雖說醫院檢測結果顯示一切正常,保險起見,薄修景還是開了二十八天的阻斷藥。
「好。」
薄修景深深地看著宋嫿,忽然沒頭沒尾地問道:「宋嫿,如果當初殺害你爸媽的兇手逃過了法律的制裁,你會怎麼做?」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兇手為什麼會逃過法律的制裁?」
「沒什麼...」
「你是不是查到了什麼有用的線索?」
「沒有。」
薄修景下意識地移開了視線,淡淡地解釋道:「只是想起李萍和宋若若以犧牲宋建為代價,逃脫了法律的制裁,有感而問。」
「如果殺害我爸媽的兇手也逃過了法律的制裁,我想我會用自己的方式去報復,不死不休。」宋嫿仔細考慮過後,也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行了,不要胡思亂想,早點睡。」
薄修景暗暗嘆了口氣,心事重重地驅車去往了伯爵會所。
剛進包廂,他就將對宋嫿少飲酒的承諾拋之腦後。
隨手一開,就是一瓶一九七三年的羅曼尼康帝。
「薄哥,今晚小嫂子怎麼捨得放你出來?」
顧非熠染了一頭粉毛,看到薄修景進場,興奮地吹了一記口哨。
「怎麼染了粉毛?」
薄修景蹙了蹙眉,顧非熠弄得跟非主流洗剪吹一樣,這要是讓宋嫿看到還得了?
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他要天天和顧非熠混在一起,宋嫿肯定得炸毛...
「不好看嗎?今天早上和家裡老頭吵了一架,為了氣他,我二話不說就染了一頭粉,沒染綠已經很客氣。」
「醜死了。」
薄修景今晚心情欠佳,喝紅酒就跟喝白水一樣,一杯接著一杯。
秦晉陽放下手中心理學的書,抬眸好奇地看向薄修景,「哥,你的身體恢復正常了沒有?」
「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呢?」
顧非熠掏了掏耳朵,將腦袋硬是擠進了兩人之間。
「沒什麼。」薄修景不想讓這個大喇叭得知自己不舉的事,連聲打斷了他。
「過分了啊你們!」
顧非熠意識到這兩人藏了什麼秘密沒有告訴他,又瞄了眼秦晉陽手中的書。
秦晉陽是個實打實的事業批。
但他向來是搞科研的時候認真搞科研,和兄弟們玩鬧的時候從來不會帶書出來看。
今天莫名其妙帶出來一本書,是想要在姑娘們面前裝個逼?
不對,秦晉陽不像是愛裝逼的人...
顧非熠塌著腰,眯著眼看著秦晉陽手中的書,臉上閃過一絲迷茫:「《如何自然快速地治療ED》?老秦,你不是專攻心理學的嗎?什麼時候轉的男科...」
「我什麼書都看。」
秦晉陽連忙將書放到了靠枕後。
他看的這本書,針對的並不是生理性的功能障礙。
而是心理上的障礙。
當然,他也不打算將薄修景不舉的事告知顧非熠這個大喇叭。
由於嘈雜的背景音。
薄修景並沒有聽清楚顧非熠和秦晉陽說了些什麼。
幹完一瓶價值二十八萬的紅酒,他又開了一瓶差不多價位的。
「薄哥,你該不會又和嫂子吵架了吧?」顧非熠狐疑地看向薄修景。
他算是發現了,這段時間以來,薄修景基本不來聚會。
哪天要是願意來。
肯定是和宋嫿吵了架,需要哥兒們提供情緒價值。
「老顧,你在情場遊走這麼多年,有沒有過對女人興趣缺失的情況?」薄修景聲色偏冷,在這充斥著紙醉金迷的銷金窟里,顯得有些突兀。
「大部分都不怎麼感興趣,但這並不妨礙我和她們逢場作戲。」
「不感興趣的意思是,只喝酒不上床?」
「睡是肯定要睡的。算不感興趣,也可以睡。感興趣更多的是精神層面,睡也可以單純是生理需求。」
顧非熠解釋完,忽然一拍腦門,眼裡閃爍著熊熊的八卦之火,「哥,你的身體該不會出問題了吧?老秦那本治療ED的書,是為你看的?」
薄修景蹙著眉頭,對於這種事,多少有些難以啟齒。
顧非熠見狀,轉身就捶了秦晉陽一拳,「這麼大的事,你們居然不告訴我?」
「你小點兒聲,咱哥臉小,你省著點丟...」
秦晉陽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雖說他一直在禁慾,但他很能體會薄修景現在的感受。
他可以一直禁慾,但也沒法接受這個功能徹底報廢。
對於男人來說,再沒有比這更傷自尊的事。
「不是...薄哥,你出了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我一出手,準保你藥到病除。」顧非熠壓低了聲,興奮得就差上躥下跳。
從小到大,他就沒見過薄修景吃癟過。
即便是薄修景雙腿癱瘓在床的時候,也沒有這樣狼狽過。
頭一回見,顧非熠還是覺得挺新鮮。
「你在幸災樂禍什麼?」薄修景雙耳通紅,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
「咳咳...絕對沒有幸災樂禍,這是絕對沒有的事。」
顧非熠乾咳了兩聲,隨後起身,跟邊上的酒保低語了兩句,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十幾個陪酒女郎便被人領進了包廂。
「薄哥,你仔細看看,挑幾個喜歡的?」
顧非熠指著最左邊穿著校服的女郎,殷切地向薄修景介紹道:「莉莉是清純掛的,身上有些小嫂子的影子,你看看,這個中不中意?」
「你瘋了?」
薄修景無語地看向顧非熠,他向來潔身自好,找小姐這種事,他做不出來。
「不喜歡?那好吧,最右邊那個佳佳,性感又火辣,在床上還會念詩,文藝起來要人命,要不,試試這個?」
「顧非熠,你有病吧?」
薄修景很難理解,顧非熠為什麼會喜歡這種調調?
「哥,你先試試看呀!咱這可不是什麼荼毒社會的老嫖蟲,咱是為了治病。」顧非熠話音一落,又貼在薄修景耳邊,悄聲說道:「中間那個洛麗塔,治好了很多地中海啤酒肚老男人的隱疾,要不咱們試試這個?」
薄修景眸色微黯,他對中間那個洛麗塔也沒什麼興趣。
但是對顧非熠這句「治好了很多地中海啤酒肚老男人的隱疾」很是心動。
老男人的隱疾都能被她治好。
他的小毛病,她應該也能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