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 ☆:**:. .:**:.☆*.:。.✿」
看著王天勛堅定的眼神,張不染也不再猶豫。
張不染當即割破他的手指。
王天勛皺巴巴的皮囊中,滲出幾滴為數不多的血液。
張不染將血液抹在林婉默的額頭上。
隨後開始雙手結印,念動咒語。
逆血咒,發動。
逆血咒這種上古秘術幾乎已經失傳了。
張不染是為數不多可以使用的道士。
「額……額……」
王天勛身體逐漸抽搐,最後兩眼一白,沒了呼吸。
緊接著,王天勛的靈魂飄了出來。
王天勛,變成了一隻鬼,一隻貨真價實的念鬼。
王天勛茫然地看著自己半透明的身體飄在空中,然後再看看暈倒的林婉默。
王天勛能感到自己虛無縹緲的靈魂體,和林婉默有了某種聯繫。
「我現在……竟然也是鬼了。」王天勛苦笑道。
不過,王天勛死之前,感覺身體沉重無比。
死後變成鬼,身體輕飄飄的,倒是行動方便了很多。
「下面該怎麼辦呢?」靈魂鬼體的王天勛問道。
「下面,詛咒她吧。」
「你變成了鬼,詛咒這種東西應該無師自通的吧?」
「加上我發動逆血咒,應該可以把林婉默身上的詛咒給去除掉。」張不染說道。
逆血咒,是一種極其邪惡的道術。
說起來,逆血咒還是戕柳創造的。
戕柳創造的,基本上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逆血咒,說到底是一種極其強大的詛咒。
需要一個人要心甘情願的獻出靈魂,變成鬼發動詛咒。
代價就是——這個人永世不得超生。
逆血咒的原理,其實是放大並且加強鬼的詛咒。
鬼會詛咒人。
逆血咒,其實就是以鬼永世不能投胎為代價獻祭,放大詛咒的效果。
而且要剛死之人變成的鬼。
人死之前越強大,靈魂也就越強大。
自然,獻祭的靈魂越強大,發動逆血咒效果也就越強大。
不過,就算是一個普通人的靈魂獻祭,解除林婉默身上的詛咒也綽綽有餘。
「可是,我……不會呀!」
王天勛一臉懵逼。
「啊?」
張不染更加懵逼。
「我不會詛咒啊……詛咒這玩意怎麼詛咒啊?」
王天勛看看自己的手,揮舞一番,實在不知道詛咒該怎麼詛咒。
「你不會詛咒?我也沒詛咒過人啊,我又不是鬼。」
張不染捂著下巴,思考著。
「草率了,我還以為變成鬼,詛咒就會無師自通呢……」
「額……」這時,林婉默發出兩聲痛苦的呻吟。
「婉默,你不要有事啊!」
王天勛心急如焚,無意識地喊了這一句。
下一刻,張不染便感覺到王天勛身上一股微弱的詛咒氣息。
嗯,這就詛咒了?
原來鬼詛咒一個人,這麼草率的?
只要喊出來就行?
不過應該也需要特定的情緒。
「繼續保持這個情緒,這就是詛咒。」
「你剛才做到了……詛咒不難的,你再嘗試一下。」
張不染也是生平頭一次教人怎麼詛咒別人。
「好吧……」
王天勛臉上抽了抽,醞釀一下情緒,然後飄到張不染身邊。
看著暈倒的林婉默,王天勛久久沉思著。
林婉默現在,應該看不見自己了吧……
王天勛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去觸摸林婉默,但手穿透了她的身體。
對呀……現在自己是鬼了。
自己已經死了。
王天勛眼中滿是溫柔,嘴角含笑:
「林婉默,你一定要給我好好的活下去。」
「健康、快樂地活著……」
「什麼詛咒什麼的,全部滾一邊去!」
「我王天勛,就算是死了,也一直守護著你!」
王天勛這一聲吼,飽含了太多的心酸與不甘。
曾幾何時,王天勛把林婉默當成相伴一生的伴侶。
但現在……只能陰陽兩隔。
「你詛咒成功了,好,逆血咒……」
伴隨著張不染同時發動逆血咒,抹在林婉默身上的血液,開始沒入她的體內。
王天勛能感覺到,自己本來就虛無縹緲的身體,某種東西被剝離了。
王天勛身上的鬼氣,飄到林婉默身上。
與林婉默身上另一股鬼氣,相互交融、纏繞在一起。
最後,兩股鬼氣相互抵消掉。
林婉默身上的詛咒解除。
王天勛明白……自己徹底失去了投胎的資格。
「搞定了,林婉默身上的惡性詛咒已經解除。」
張不染長舒一口氣,看向成為鬼的王天勛:
「和她做個告別吧,你以後會逐漸喪失記憶,變成孤魂野鬼。」
但王天勛有些愣神。
「這就是詛咒嗎……我居然擁有這種力量。」
「原來,詛咒也不是那麼可怕。」
「原來,詛咒,也可以造福他人。」
「唉……婉默,我即便魂飛魄散,也要詛咒你最後一次……」
「林婉默,忘了我吧,開始新的生活。」
「你幹什麼?你又要發動一次詛咒?」張不染感受到了王天勛身上又湧現出詛咒的氣息,驚訝道。
「你剛變成鬼,發動一次詛咒,已經抽乾了你的鬼氣。」
「你要是再強行發動一次詛咒,你會徹底魂飛魄散,連鬼都做不成,不存在於陰陽兩界!」
王天勛發動詛咒依舊沒有停止。
他說道:
「與其渾渾噩噩地做只鬼,我更願意讓林婉默幸福快樂。」
「張不染,我就請求你最後一次,請你不要阻止我。」
「我說過,會讓她一輩子快樂。」
變成鬼後,王天勛與張不染對視一眼,就感覺心悸無比。
張不染僅僅是站在那裡,就會讓鬼無比懼怕。
要不是知道張不染不會傷害自己,王天勛變成鬼後的第一時間就被嚇跑了。
「好,我不阻止你。」
「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你遵守了和林婉默的諾言。」
既不守諾,何須許諾?
……
林婉默做了一個夢。
夢中,來到了和王天勛表白的那天。
這天,是林婉默和王天勛一起大學畢業的這天。
閨蜜都說,女生不能主動。
女生一主動,男生得到了就不會珍惜。
但林婉默不相信。
林婉默和王天勛青梅竹馬,對他知根知底。
多少年來,王天勛一直像個大哥哥一樣照顧著自己,林婉默對王天勛很放心。
林婉默將一束鮮花藏在背後,紅著臉來到王天勛身前。
落日的餘暉,灑落在兩人的身上。
將林婉默的小臉襯托得更紅了。
四周來人熙熙攘攘,沒幾個人注意到林婉默和王天勛。
林婉默的閨蜜們,躲在遠處,一臉壞笑地關注看著表白全過程。
林婉默扭扭捏捏地走向王天勛,戳了戳他。
王天勛遲疑半天后,轉過了頭。
「王天勛,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你要是敢拒絕的話,我就……我就不和你玩了!」
林婉默覺得,這個場景似乎經歷過一次。
下一刻,王天勛應該轉過頭來說:「我哪敢拒絕你呀林大小姐?表白這種事情不應該讓我來的嗎?」
「你以後,可是我的人了,我會一輩子讓你快快樂樂的!」
可是,林婉默等來的不是這兩句話。
而是王天勛滿眼的心酸與無奈。
「婉默,忘了我吧。」
「把我從你的記憶中完全忘掉。」
「這樣,或許你就可以開始一段新的生活了。」
「我走了……找一個優秀的男人,和他結婚生子,幸福無憂地過完一輩子……」
「我走了……乖……」
「乖……」
王天勛的身體,逐漸化成粉末在林婉默眼前消散。
林婉默急了。
「喂!王天勛!你什麼意思!給本小姐說清楚!」
「王天勛!你出來,別躲著!不然我可生氣了!」
「喂!王……天勛?」
「王……天?勛?」
「王天勛?」
「王天勛……是誰呀?」
……
張不染眼睜睜地看著詛咒完成。
王天勛渾身鬼氣盡散,化為虛無。
徹底消失在陰陽兩界。
林婉默捂著腦袋,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我是怎麼了?」
「你暈倒了,現在沒事了。」張不染答道。
「你是……你是那晚那個男人!」
「你在這裡幹什麼!你這個提起褲子不認人的負心漢!」
「告訴你,本小姐可是林家的小姐!」
「你別想攀上我們林家!」
林婉默看見張不染那一刻,想了那一晚。
還誤把鼻血當成了是她初夜的出血……
林婉默還以為自己稀里糊塗地交出了第一次,還是跟一個陌生男人。
眼前的張不染,不就是那個陌生男人嗎?
所以再次見到張不染,林婉默十分警惕。
張不染也是一臉問號。
什麼提起褲子不認人?
當時自己什麼都沒做好吧?
「你那是什麼眼神?當時那一夜我可什麼都沒做哈,你可別……」
「你果然是個臭男人,哼!」
林婉默傷心無比。
也是,一個趁虛而入的男人,難道還指望他能負起責任嗎?
而且身為林家小姐的林婉默,也不需要一個窮酸男人負責!
「行行行,我是臭男人。」
「麻煩請你讓一下,我得通知醫院來把這具屍體搬走了。」
張不染指著病床說道。
病床上,正是王天勛留有餘溫的軀體。
林婉默轉頭一看,被嚇到了。
「這人誰呀?長得跟鬼似的,難道死了?啊!本小姐竟然和一個死人在一起呆這麼久……啊!」
林婉默尖叫著跑開了。
王天勛這個名字,再也在林婉默腦海中泛起不了一絲波瀾。
張不染搖搖頭。
看來是詛咒,讓林婉默忘記了王天勛。
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