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張不染將詛咒小球囫圇吞下,說道:
「看來你們一家子,感情倒是蠻深厚。」
「這小小詛咒,就替你們受了吧。」
張不染說完後,收斂起法力。
那些遠處早就按耐不住的索命小鬼,飛也似的沖了過來!
這些小鬼,本來是尋找詛咒氣息,來索溫家兩姐妹性命的。
但此刻,詛咒轉移到了張不染身上,所以,小鬼們也對張不染展開了索命。
但,張不染僅僅只是一個念頭,雷光乍現,身旁圍繞著的十數隻索命小鬼,轟然潰散!
要是這種程度的索命小鬼也能傷到張不染的皮肉的話,那張不染這個天師也不用當了。
這小小的詛咒之氣,被張不染吞入腹中後,就猶如一滴墨水滴入汪洋大海,完全被磨滅。
張不染感知到,溫楚晗、溫楚柔身上的詛咒遺留也散去了。
溫楚柔感覺身體一輕,是前所未有的舒暢感。
「好了。」
「詛咒已除。」張不染說道。
「太好了!多謝你張不染!你簡直太神通廣大了!」
「你簡直就是神仙啊!」
「……」
受這麼一個小小的詛咒,本來也就只是小事一樁。
剛才,說讓溫家人一人來當替死鬼。
張不染其實是想看看,在這生死關頭,骨肉相連的血親,能否捨身為己。
就連張不染最不看好,平日裡一向尖酸刻薄的歐陽紅都敢於奉獻自己的生命。
「張不染,你沒事吧?你對我簡直太好了還為我受詛咒……」
溫楚晗感動地嘩嘩流淚,同時也對張不染擔心不已。
張不染趕忙打斷溫楚晗的自我感動,冰冷說道:「我救人,是為了積陰德,死後好投個好胎。」
「今天別說是你溫楚晗,就算是只狗,我也會救。」
溫楚晗一時語塞。
沉默兩秒後,溫楚晗哽咽著試探道:「張不染,我們之間,還……」
「我們之間早就一刀兩斷了。」
張不染皺眉。
「溫楚晗,我只是幫你解除了第一層詛咒,你身上還有一層詛咒,現在的我也無可奈何,等道盟研究出來方法後,會有專人上門為你治療的。」
「從此之後,就算再見,就把彼此當成陌生人吧。」
「言盡於此。」
「張……」
沒給溫楚晗說話的機會,張不染「滋」一下,電光一閃,整個人消失不見。
看著空蕩蕩的那處,明明他剛才還在,我感覺他那麼近,卻又那麼遙遠。
溫楚晗終於再也繃不住,仿佛失去了全身氣力,癱倒在地。
「嗚嗚嗚……張不染,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狠?這就是你對我的報復嗎?」
「明明……明明我也是受害者……」
「你為什麼不能原諒我……嗚嗚嗚……」
「姐,別哭了。」
溫楚柔上前安慰,心疼地抱住溫楚晗:
「張不染,給我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和他之前給我的感覺完全不同。」
「也許……我們這樣的普通人,和他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
「嗚嗚嗚!」溫楚晗聽到這話,哭得更大聲更傷心了。
溫楚晗下意識里,其實還是想挽留張不染的。
奈何,張不染現在壓根不給自己任何機會。
就算是半點渺茫的希望,溫楚晗也沒有看見。
「楚晗,別哭了……我記著你和張不染30天離婚冷靜期不還沒到嗎?你還有機會。」
「可是張不染不要我了,他嫌棄我了……你沒聽見他剛才說的嗎?他說我賤……」溫楚晗哭得梨花帶雨。
「而且……他誤會我誤會得太深了,我失憶期間和顧雲在一起,張不染永遠不會原諒我這一點……嗚嗚嗚……」
「張不染你挽回不了,顧雲也不錯啊,你不是一直喜歡他嗎?你和顧雲在一起,也算得償所願吧?」
歐陽紅不說還好,一說溫楚晗哭得更大聲了。
「顧雲……他算個什麼東西!他就是個死渣男,哪裡能和張不染比,顧雲竟然當著我的面勾搭別的女生……嗚嗚嗚……」
歐陽紅長嘆一口氣:「唉……也怪我,當時要不是我極力撮合你和顧雲……」
「不,都怪我,都怪我自己!我是個賤女人,我是個朝三暮四的賤女人!就算我當時失憶了,我也不該當著張不染的面……」
溫楚晗腸子都悔青了。
當初失憶的時候,要是顧及點張不染的感受……說不定現在還有挽回的餘地。
溫天青和溫承新兩個大男人,看著溫楚晗眼睛都哭腫了,雖然心疼,但也無可奈何。
好消息是,現在她們姐妹倆,暫時是沒有性命之憂了。
壞消息是……他們溫家,好像永遠失去了一棵背靠的大樹。
「對了,楚晗!就算張不染表現的這麼絕情,但他喜歡了你三年、做了三年舔狗也是真的呀!」
「說不定張不染只是正在氣頭上,還對你余情未了呢?」
「你可以試著把張不染重新追回來嘛!」
「男人嘛,對美女沒有抵抗力的!我女兒長得這麼漂亮,哪個男人見了不愛?」
「你脾氣好一點,順著張不染一點,誠懇地道歉,然後再誠心地追求,說不定他就不會和你離婚了呢?」
「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
「楚晗,你說是不是?」
歐陽紅長篇大論的一番洗腦,還真的把溫楚晗給說的愣住了……
對呀,自己可以重新追求張不染!
張不染一定對自己還有感情的!
畢竟,對一個人的愛越多,也就失望也就越多。
張不染現在這麼失望。
不恰恰證明,他曾經愛自己很愛的深嗎?
那溫楚晗就要努力把張不染對自己的失望,重新轉變成希望!
一定要把張不染追回來!
不再哭泣,溫楚晗站了起來。
她要重振旗鼓!
即便是追夫火葬場,也無所畏懼!
捏緊粉拳,溫楚晗哭的紅腫的眸子中,卻滿是堅定。
「媽、楚柔,你們兩個一定要幫我!我要重新把張不染追回來!」
溫天青和溫承新兩個大男人,可就納悶了。
明明剛才還哭得撕心裂肺的,咋突然之間就又振作起來了?
唉,女人的心思,搞不懂。
不過,他們溫家這一劫,總算是勉強熬過去了。
……
人滿為患的醫院內,夏韻又和石崇天碰頭了。
兩人皆是愁容滿面,這個夜晚,他倆都忙得不可開交。
身為地級道士,兩人身上的擔子很重。
地級道士,僅次於天級道士。
天級道士是傳說中的存在,難得一見。
但地級道士,道盟中也沒有多少個。
鄧寧受傷,養傷去了,所以地級道士又少一個。
毒蟬小隊的行動、王家的動盪,再加上戕柳現世……一系列的麻煩事,好像一下子都爆發了。
夏韻和石崇天好不容易處理完了大部分事情,這才能抽出時間聚一下。
「你那邊處理得怎麼樣?」夏韻點燃一支煙,問道。
石崇天說道:「大部分被詛咒的人都安排好了,其中大多數人還能接受,只有個別情緒激動。」
「不過,也都被成功說服。還是要儘快研究出對付詛咒的辦法。」
「上面已經在開會討論了,這種詛咒前所未見,想要解除,用之前的老辦法恐怕不行。」夏韻滿臉陰鬱的說道。
「唉,麻煩哦。」
「上面已經準備用局部地震來掩蓋這次的事情了。」
「加上那些被詛咒的人,知道實情的人太多了,就怕堵不住他們的口。」
「反正清除詛咒後,這些人也要被清除記憶。」
「對了,被活捉的毒蟬小隊幾人呢?上面對他們的態度是怎麼樣的?」夏韻抽完一支煙,問道。
石崇天搖搖頭:「我們石家那個叛徒手腳都被廢了,現在還沒醒過來,翔風和內個髓被關進天罡監獄,正在被審問。」
「據說,內個髓好像被張不染那小子嚇到了,把能交代的都交代了。」
「按照張不染那個德性,既然能留活口,還真是新奇,看來他的脾氣……也真是變好了。」夏韻勾唇一笑。
「誰說不是呢?張不染的脾氣啊,沒有三年前那麼衝動了,他消失這三年看來是磨鍊心境了。」
石崇天不知道張不染三年前離開的真實原因,只當是在這三年間隱退磨鍊了。
夏韻卻笑出了聲:「呵呵……他倒還真是很會磨鍊心境。」
磨鍊的好啊,磨成了一個舔狗……
「講真,張不染這小子當年在道術學院還是很幼稚的,如果阿桀沒死的話,張不染他……可能也不會成熟那麼快吧。」
「誰說不是呢?」
夏韻似是回想起了什麼,思緒萬千。
這時,蘇紫麗也忙完,走了過來。
「孟長勇他們幾個怎麼樣了?沒什麼大事吧。」夏韻問道。
「基本上都沒有什麼大礙,李元祿正在恢復,安蘭、凝雪、羅方三人都已經醒了過來,沒什麼大礙,只是……」
「孟長勇他,被道術學院的人帶走了,說是要回去審問。」
「孟長勇被帶走了,為什麼?」石崇天一頭霧水。
蘇紫麗嘆了一口氣說道:「孟長勇太莽撞了,使用高階法術導致失控,從而差點造成人員傷亡。」
「本來我想替他瞞著的,可是道盟的人在勘察王家廢墟現場時,發現了大量被烏金炎灼燒的痕跡……一審問孟長勇,就露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