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條不咸不淡,說不上難吃,但也沒多好吃。
宋知希微微皺眉,沒有直接駁了他的好意,只是中肯的點了點頭:「第一次做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傅瑾軒的目光之中隱隱有些失落,不過那抹情緒很快被他隱藏了起來。
「下次我學會了再做給你吃。」他的語氣有些執拗。
然而,宋知希卻很快地打斷了他。
「沒有下次了。」
傅瑾軒定定地站在那,宛若一個做錯事的小孩。
好像他現在無論再做什麼,她都不會再原諒他了。
人真的能放棄一個曾經喜歡了這麼久的人嗎?
傅瑾軒還是第一次知道,愛而不得是什麼樣的感覺。
這種苦痛折磨的他心酸發麻,好似胸口中有一道尖利鋒利的刀在不斷突刺,沒有頻率的陣痛,頃刻間就能壓抑的讓人無法喘息。
他不想再騙她了,即使她再也不會喜歡他。
「雖然不知道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我沒有救過你,救你的應該另有其人。」
說完這句話,他突然垂下頭去沉默不語。
宋知希呼吸一滯,不懂他說話的是什麼意思。
「當初那個男孩......」她的腦子開始不受控制地反覆思考。
傅瑾軒抬眼定定地望著她:「那個人不是我。」
宋知希愣愣地站在原地。
雖然之前做過很多設想,但真相來臨的那一刻,她卻沒有那麼容易接受現實。
如果說傅瑾軒不是當年救她的小男孩,那麼那個與他童年時有著相似相貌又年齡相符的男孩會是誰?
「所以,你根本不是當年救我的那個男孩,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宋知希微微失神,手中的碗掉到地上。
與此同時,門外的溫銘宇剛趕過來,恰好聽到這一句。
他呆呆地站在門口,不受控制地隱住了身形,屏住呼吸聽他倆對話。
傅瑾軒雙眸微閃,神色複雜。
「你剛剛說我們互相救過對方,我才知道原來你一直以為我救過你。」他如實說道。
宋知希陡然笑了笑,沉默不語。
原來這些年來,都是她一個人在自作多情。
如果她當初早點開口問清楚,就不會鬧這麼大的烏龍。
偏偏她當初認定了傅瑾軒就是當年的那個小男孩,才會如此這般咎由自取。
「既然如此,那再好不過。」
這樣,她就能徹徹底底把這段回憶放下了。
傅瑾軒垂眸淡淡望著她,只是很平靜地說道:「答應你的我會做到,我現在就陪你去民政局吧。」
他盯著許靈瑤的臉,企圖在她的表情中看到哪怕一絲的留戀。
可是她沒有。
她只是平靜的不能再平靜地點了點頭,而後挎起了自己的愛馬仕包包。
最後,傅瑾軒還是妥協了。
他能接受許靈瑤已經不再愛自己的事實。
但他沒法接受失去她的日子。
他欠她的實在太多了。
他該好好彌補的。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別墅,這才發現溫銘宇一直在門口站著。
宋知希似是對他的出現一點都不意外,隨口問道:「什麼時候來的?」
溫銘宇神色怪異地攤了攤雙手:「就在剛才。」
話剛說完,他就接收到來自傅瑾軒極其不善的敵意。
「我們要去辦點私事,你也要跟來嗎?」傅瑾軒冷冷說道。
溫銘宇做出一副大快人心的模樣,饒是好笑的拍了拍手:「我能去嗎?那也行啊!」
兩人的視線交錯在一起,空氣中都迸發出駭人的火花。
宋知希站在他倆之間,將二人阻擋開來。
「行了,再晚點民政局都要關門了。」
說罷,她掏出車鑰匙上了那輛炫酷的蘭博基尼超跑,打開了駕駛室的門,麻利地坐了進去。
誰知道,后座位兩邊的門突然都被打開了。
傅瑾軒和溫銘宇面面相覷,誰也不服誰,一舉坐在了後邊位置的左右兩邊。
「你們!」宋知希氣的語塞,回頭看了他倆一眼。
溫銘宇好笑地朝她招了招手:「瑤瑤,大門口被人堵了,我們從後門出去吧。」
傅瑾軒翻了個白眼,叫的可真親昵。
宋知希沒搭理他的小表情,扭過頭轉動方向盤,一個漂亮的飄逸,車子猛然打了個急轉彎。
「老婆,我不要和他坐一輛車!」
車子剛經過後門,傅瑾軒指著身邊的男人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宋知希和溫銘宇兩人,差點沒被一口鹽汽水噎死。
「你能別這麼叫我嗎?」宋知希咬了咬牙,身上的氣壓低的嚇人。
傅瑾軒就跟沒看到似的,玩味地把玩著車裡的小飾品。
都要離婚了,他就叫這麼一次不過分吧?
看著溫銘宇的表情跟吃癟一樣難受,傅瑾軒的心情這才好了些。
「眾星集團最近負面新聞不少,股價應該跌了吧?」他十指交叉,挑釁地望著身旁的男人。
溫銘宇不想搭理他,偏偏傅瑾軒的目光極其嘲諷,盯得他心情有些不悅。
「聽說傅氏企業內部風雲涌動,傅大少爺如此焦躁,莫非是奪權失敗,要被趕出來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簡直跟三歲小孩吵嘴沒什麼區別。
宋知希隱隱皺眉,沒好氣地加大油門,時不時急剎一下,沒想到他倆的話依舊很密。
她怎麼覺得,好像要來離婚的是他們兩個呢?
「我說,你們兩個是小孩嗎?」宋知希沒忍住吐槽一句。
誰知,后座的兩人竟然異口同聲。
「男人至死是少年!」
......
從民政局出來的那一刻,宋知希如釋重負地嘆了一口氣。
傅瑾軒低頭看著她,眉頭始終緊鎖。
「真沒想到,我們會走到這一步。」他沒來由地感慨了一句。
拿到了離婚證,宋知希對他的惡意也沒有那麼大了。
「這句話也曾經是我想說的。」她的語氣不再那般冰冷,反而多了幾分釋然。
傅瑾軒捏緊手中的離婚證,似是頃刻間要將其捏的粉碎。
溫銘宇坐在車上,淡淡的望著馬路對面的兩人,心裡也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
他一直在想,許靈瑤剛剛在別墅那裡同傅瑾軒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她說有人救過她,而她之前將那個人錯認成了傅瑾軒。
如果那個人不是傅瑾軒,那會是誰呢?
「在想什麼呢,想的那麼出神。」回過神來,宋知希已經站在面前朝他招了招手。
她將證件塞入包里,上車後平靜地握住方向盤。
「要去哪?我送你。」宋知希歪頭望向他。
溫銘宇微張雙唇,語氣遲疑。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