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波流轉，我語氣正經：
「不放手也行，燕醫生應該還沒休息，我還是讓她過來接你回去吧。」
原以為這話會讓霍炎宸收斂些，哪知他從鼻腔里輕嗤一聲：
「你敢嗎？」
我唇角微僵，確實不敢。
沒辦法跟燕明珠解釋，她弟深夜出現在我公寓的原因。
「膽小鬼。」
見我不出聲，他在我耳畔似嗔似嘲，鬆開緊緊環住我的臂膀。
背後的滾燙觸感驟然消失，接著便響起他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我下意識鬆了口氣，轉身朝我房間望去，正好看到他背影隱入房間。
眼底掠過一絲猶豫，腳步跟上去，沒走兩步，他身影又出現在門口。
胸前襯衣大敞，一邊解著袖扣，一邊輕掀眼皮望向我：
「我昨晚換下的衣服呢？」
隨著他手上的動作，結實胸肌和腹部流暢線條隱約可見，滿滿的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
我睫毛微眨，心頭莫名發燙。
這副畫面和他極其自然的口吻，差點讓我產生一種兩人是親密情侶的錯覺。
轉身將先前順手放在工作檯上的手提袋拿過去給他，儘量語氣平淡：
「你的東西都在裡面，記得明天一起帶走。」
他微挑眉梢，意味深長看了我一眼，拎著袋子進了浴室。
趁他在浴室的空檔，將昨晚他出汗睡過的床單丟進了陽台洗衣機里。
早上出門太急，都顧不上整理房間。
回到房間重新換上新的床罩，又在窗邊的小沙發上鋪了一層薄薄的毯子，放了個小抱枕當枕頭。
剛忙活完，浴室門口傳來動靜，就見他穿著昨晚那身休閒服，帶著一身水汽出來，短髮濕漉漉的，發尾還在滴著水珠。
我微蹙眉，問：「還在發燒嗎？」
他隨意撥弄濕發的大掌頓住，摸向額頭，看向我：「好像還有點。」
我無聲嘆息，進了浴室拿了吹風機出來遞給他：
「先把頭髮吹乾。」
哪知，他只垂眸掃了眼我手上，視線便落在我臉上，眸光幽幽，完全沒接過去的意思。
我慢了半拍反應過來，沒好氣地瞪著他：
「你平時生病也是這樣作嗎？」
他聳聳肩：「我很少生病，幾年才發燒一次，上次發燒還是一個人在國外上大學。」
言下之意就是，以前發燒沒人照顧他，這次正好被我趕上了，所以得可勁作我。
我吸氣，將吹風機硬塞到他手上，丟下一句"自己吹"，便在衣櫃裡找了套睡衣睡褲進了浴室。
快快衝了個熱水澡出來，竟見男人半靠在床頭，拿著手機看著什麼，吹風機放在一旁梳妝鏡柜子上，頭髮仍是濕濕的，半點沒吹過。
我不由氣笑了，站在床尾睨著他：
「霍炎宸，你是故意的吧？你要是不想好了，就趕緊走。」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放下手機，從床上起身，拉著我走到梳妝鏡前，自動自覺坐下後，將吹風機塞到我手上。
深邃眸光透過梳妝鏡落在我臉上，低啞嗓音幽幽道：
「從我有記憶起，沒人給我吹過頭髮，我想知道是什麼感覺。」
兩人目光在鏡中交匯，我堵在胸口的一股氣莫名梗住，漸漸消了下去。
其實想想，他天之驕子，從小到大，就算父母忙於事業沒空照顧他，家裡傭人也有不少，怎麼會沒人給他吹過頭髮。
但此時，看著他略顯低落的模樣，我還是忍不住心軟了。
插上電，嗡鳴聲響起之際，我輕輕搓揉起他濃黑髮絲，或許是頭髮短的緣故，手感略有些硬。
我站在他身側，他的頭恰好到我胸口位置，動作間，身體難免會擦過他肩膀。
再加上，兩人一坐一站的身影清晰映在鏡子裡，親昵且曖昧，眼角餘光不經意掃到時，心裡不免有些彆扭。
尤其是他漆黑如墨的眸子一直透過鏡子看著我，我一時恍了神，搓揉間將他頭偏了偏，正好靠向我胸口。
剎時間，我身體僵住，面上一熱。
想裝作若無其事推開他，腰上卻驀然一緊，他一隻手臂牢牢扣住我。
我腦子懵了下，下一秒，手上吹風機被抽走，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側身坐在他大腿上，整個人窩在他懷裡，心跳加速。
「霍……」
心慌意亂剛吐出一個字，便被他掐住下巴，抬高，灼熱呼吸貼了上來。
柔軟唇瓣相觸的一瞬，我腦子空白一片。
毫無防備的唇齒被強勢撬開，舌尖細細勾纏、吸吮後，便是一陣兇猛吞噬。
我被他緊緊扣在懷裡，被動承受著，面上一片潮紅，呼吸急促。
嘖嘖水聲響在兩人耳畔，火熱情潮縈繞周身，整個身體似乎都滾燙起來。
直到腰間的炙熱大掌順著睡衣下擺探了進去……
一路摩挲、揉捏，爬上一團柔軟，我才猛地驚醒過來。
一手死死按住睡衣下那隻不安份的手，一手用力抵住他胸口。
「……不……行……」
喘著氣，舌根發麻的唇齒間含糊吐出兩個字。
他手下動作猛地頓住，唇上狠狠纏舌吮了下後才退了出來，頭抵著我額頭，重重喘息著，額上的汗浸濕了我額頭。
「抱歉，沒控制住。」
嗓音低沉沙啞，帶著隱忍的壓抑。
我面上紅白交雜，胸口起伏不定，將他還放在柔軟上的手從睡衣里用力抽了出來。
一把推開他胸膛，起身衝進了浴室。
浴室里，冰涼的水澆在臉上，一時半會兒也澆不滅我心頭的羞惱。
我看著鏡子裡那張白裡透紅、嬌艷欲滴的臉，眼神怔愣。
一雙杏眸含著水光，眼尾泛紅，微腫的唇瓣一看就是被人狠狠蹂躪過。
微微起伏的胸口似乎還能感覺到霍炎宸那隻大掌的重量。
心口猛地一跳，轉過身去，甩頭拋開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東西。
深呼吸幾次後，緩緩打開門。
房間的燈已經暗了下來，只留一盞昏黃的壁燈。
目光避開床上的人影，快步走到小沙發上躺下，蜷著身子，背朝床上的人。
無聲靜默良久後，我才緩緩道：
「霍炎宸，你以後不要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