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急,孩子沒事。」
霍炎宸連忙安撫我,一手輕撫我臉頰,一手將我摸著肚子的手包裹住。
「只是醫生說有流產跡象,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等情況穩定才能出院。」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幸好孩子沒事,不然,我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傻瓜,說什麼傻話?這是意外,又不是你造成的,不用把什麼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
霍炎宸蹙眉,拉著我手送到他薄唇邊,低眸吻了下我手背。
「你現在最重要的是臥床休息好,其他什麼事都不要去想,一切有我,知道嗎?」
他那雙深邃眸子裡的柔光,讓我心裡柔軟一片,淺淺勾了下唇角:「好。」
「我沒事了,你去休息會兒吧。」
我指尖摸向他眼底的淡淡青色,估計一直在醫院守著我也沒睡好。
男人搖頭:「不用,待會兒要去一趟警局。」
我愣了下,問:「是昨天那人抓到了嗎?」
男人神色驟沉,眼底暗黑一片,語氣森冷:
「沒有,被他逃了,大武受了傷。」
「受了傷?」
我心頭一跳,擔憂道:「嚴重嗎?」
男人默了下,深深看了我一眼才沉聲說:
「是槍傷,大武沒防備被他打中了腿,好在沒打中要害,昨晚做完手術,人已經清醒過來了。」
聽到槍傷兩個字時,我腦子蒙了下,有種非常不真實的感覺。
回過神,神色多了幾分凝重:「知道這人是什麼目的嗎?」
當時只有我坐在車上,那人的目標毋庸置疑。
可自己什麼時候跟人結了這樣的深仇大恨,還是隨身攜帶槍枝的?
霍炎宸下頜線條猛然收緊,看著我的眸光有些深沉。
我頓時更加確定是衝著我來的。
「不管他什麼目的,我都不會再讓這種意外發生。」
男人一字一句透著股狠戾。
他這模樣,我心裡反而越加惴惴不安。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人推開,燕明珠扶著燕老太太走了進來。
燕老太太關心地上前看我,問了霍炎宸幾句我的情況後,嚴肅著一張臉道:
「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絕不能就這麼算了,竟然這麼大膽子,光下化日之下就敢撞車傷人,完全沒把我們霍、燕兩家放在眼裡。」
「我知道,警察已經在全力追捕,我們的人私下也在搜尋。」
霍炎宸垂眸淡語,「他躲不了多久的。」
燕老太太聽完,輕嗯了聲,良久沉吟道:
「你覺得這件事,會不會跟以前綁架你的綁匪有關係?」
聽到這裡,我怔了下,下意識看向霍炎宸。
他臉上像是蒙上了一層灰霾,陰沉沉的,或許是想到幼年痛苦回憶,唇抿得極緊,一聲不吭。
「昨天那人帶著槍,手段狠毒,明顯沒打算放過曦月,可曦月生活環境簡單,不會跟誰結下這麼大的仇怨,很顯然這人就是衝著你來的,但他沒找上你,反倒盯上了曦月,要麼是想傷通過害曦月讓你痛不欲生,要麼就是想劫持曦月來威脅你。」
燕老太太冷靜分析道。
「這樣一想,我不得不聯想到當年無故綁架你的那個人。」
因老太太這番話,氣氛不由凝重起來。
數秒後霍炎宸才開口:「不排除這種可能。」
……
霍炎宸因要趕去警局,沒聊幾句就先走了,臨走前讓燕明珠留在醫院陪我。
而燕老太太年紀大了,我自然不好讓她在醫院多呆,霍炎宸走後沒多久,我便勸著她回去。
見有燕明珠在,燕老太太再三囑咐我要靜養,不要下床走動後,也離開了。
病房裡只剩下我跟燕明珠兩人。
燕明珠愜意地坐在沙發上,削著水果,跟我閒聊起來:
「你看清那人的臉沒?」
我半靠在床頭,回憶昨天驚心動魄的畫面,搖搖頭:
「沒有,一身黑衣服,連脖子都包得嚴嚴實實的,帶了帽子和口罩,再說還有些距離,只知道是個男人,看得出大概身形,還有……跟大武打架時,下手特別狠。」
燕明珠手頓住,抬眸看我:
「你這一說,我倒真覺得很有可能就是當年那綁匪了,我的第六感很準的。」
我心不由緊張起來,緩緩道:
「如果真是他,事隔這麼多年,他出現得無聲無息,明顯對我們的行蹤了如指掌,說明或許他一直就潛伏在阿宸身邊。可他這麼多年都沒動過手,這次卻偏偏在醫院就跟著我,大白天的就跟不要命一樣撞我們的車……」
「人沒有無緣無故的仇恨,這麼極端的手段,要麼是受人指使,拿錢辦事,要麼就是自己跟霍家有血海深仇,不想讓你生下霍家的後代。」
燕明珠蹙眉。
我若有所思起來:「不管是哪種情況,我覺得他現在突然冒出來,很像是被什麼刺激到了。」
話音落下,我跟燕明珠頓時對上視線,異口同聲道:
「你(我)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