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炎宸從身後將我擁進懷裡,頭依偎在我臉側,嗓音低啞:
「可那人根本不為所動,當著我媽的面繼續折磨我,並以此為樂,看著我們母子倆越痛苦,他越瘋狂興奮。」
「在我媽也被綁過來的第二天,我發高燒了,我媽求那綁匪給我買藥,或許那人也不想看我就這麼死了,少個可以折磨的玩具,真去給我買藥了。」
「琴姨就是那個空檔出現的,可惜,一個孕婦,一個柔弱女人背著個受傷的孩子,剛走到大門口就被回來的綁匪發現了。」
聽到這,我心一緊:「又被抓回去了嗎?」
「沒有。」
男人頓了下,「琴姨拖住了綁匪,我媽背著我剛跑到院子裡就被絆倒了,綁匪把琴姨甩開就追了上來,撿了根鐵棍就想捅死我,最後是琴姨撲上來幫我擋了那一棍……正好打在她肚子上。」
我頓時瞭然。
恐怕溫母肚子裡那個成型的男嬰就是那樣沒的。
「逃到院子裡才看清,原來那綁匪一直把我藏在離我們家不遠的一棟別墅里,那房子因為業主出事了,才裝修一半就荒廢在那,院子裡堆滿了裝修廢品,當時綁匪行兇時正好隔壁樓上有人看到了,大叫聲驚動了綁匪,他趁機逃走,我們才算真正脫險。」
「等到了醫院,琴姨肚子裡的孩子已經停了心跳,她以後也生不了孩子了。」
「後來才知道,我媽被抓過來的那天,我爸剛接到消息,說我被綁去了國外,他帶人趕過去,沒敢讓我媽知道,怕我有個萬一我媽會受不了。」
「結果卻是調虎離山,綁匪一通電話把我媽騙出門。」
男人聲音漸低,我忍不住又問出心底疑惑:
「那溫蘭母親,她是怎麼發現綁匪行蹤的?」
「我媽被抓那天,她給我媽打過電話,說到一半我媽就突然斷了線,她擔心我媽,本來打算去我家看看的,但溫蘭在家游泳嗆了水,她一時走不開,就拖到第二天才去,結果在我家周圍發現有人鬼鬼祟祟的,鴨舌帽口罩遮面,她起了疑心,開車跟著那人一直到那棟廢棄的別墅。」
「事後猜測,那綁匪應該每天都會去我家查探動靜,只是正巧那次被琴姨碰上了。」
男人說完,我總算搞明白溫蘭母親救命之恩的來龍去脈。
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沉默片刻。
「那綁匪就沒留下任何線索,一直沒有他的消息嗎?」
我轉過身抬眸看著他。
男人眸光深邃漆黑如深不見底的幽潭,搖頭:「沒有。」
「他很聰明,反偵查能力很強,這麼多年,老頭子暗底里找的人一直沒放棄搜尋。」
聞言,我心底莫名生出一抹恐怖的念頭。
如果那綁匪還在的話,會不會有一天突然又找上門?
畢竟他綁架霍炎宸的目的不明,沒要贖金,反而以折磨霍炎宸來滿足他變態的心理。
那他選擇霍炎宸,究竟是隨機,還是蓄謀已久呢?
思及此,不禁打了個寒顫。
害怕的情緒不自覺從我眼底泄了出去。
「不用怕,沒事的。」
男人對上我眼睛,柔柔一笑,低頭在我眉心落下一吻。
「我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弱小的五歲男孩,我能保護好自己,也能保護好你和孩子。」
「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把那人揪出來。」
說這話時,他語氣愈沉,漆黑眼眸里閃過一道狠戾幽光。
我呼出一口濁氣,重重點頭,扯出一抹笑: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那種變態的畜生,不會有好下場的。」
深夜裡,兩人相擁而眠,直到天亮。
一早睜眼已經八點,我望了眼霧蒙蒙的窗外,還有些迷糊。
直到男人也醒來,掀被準備起床時,我才陡然想起什麼,忙拉住他胳膊衣服:
「你去幹嘛?」
男人轉頭笑道:
「你不是還要去工作室,我先去煮點早餐,待會兒陪你去。」
「……你真辭了,以後都不去公司了?」
昨晚整個腦子裡都被他回憶綁架的事占滿了,一時間忘了問他這事。
男人輕笑:
「嗯,不去了,老頭子都批准了,正好要過年了,我陪你回趟老家,跟你爸媽說說我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