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氣平靜,沒什麼起伏,好像剛剛那個哭到崩潰的女孩和她不是同一人。
書房裡,男人身體微微一僵,溴黑眸底,瞳仁輕顫,他抿了抿薄唇,站起身,走到了門前。
一門之隔,墨少欽和慕天晴各自站一邊,好像隔著這堵牆,能感應到彼此的存在一般。
他抬起指尖觸碰牆壁,淡漠的眼眸里終於有了觸動。
可是,看到手背上那道深可見骨的齒痕,那絲觸動再度被冰冷取代。
墨少欽勾唇笑了笑,強忍著心裡的悸動,背轉過身去……
夜色如墨,天上散落著幾顆星子。
慕天晴有點悽慘地拖著行李走出別墅,坐上前往酒店的車,一路上,她的心情出奇平靜。
只是車子開了十分鐘左右,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慕天晴眼瞳一怔,平靜的內心瞬間被打破,急忙將手伸進口袋去掏手機,來電顯示的號碼卻讓她臉上的希冀之色瞬間暗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冷意。
接通電話,她第一時間將手機拿得離自己遠了一米,聽筒里立刻傳來一個男人暴怒的呵斥聲,「慕天晴!你對依依做了什麼?」
凌晨三點,權勁的這通電話來得很突然。
慕天晴猜到白天遇見洛依依准沒好事,沒想到都這個點了還能暴雷。
沒心情與他對峙,她只是冷冷一笑,「我也想知道,我對她做什麼了。」
「你還想抵賴?她從你那一回來就暈倒了!到現在還昏迷不醒!」
「那她還真是演得挺辛苦的。」
「演?」權勁聲音更加低沉,冷冷地帶著一絲切齒的意味,「你的意思是,她弄傷自己,然後再自導自演嫁禍給你?慕天晴,你甩鍋的本事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洛依依這種事做的還少嗎?」慕天晴語帶諷刺,「權勁,你應該一直都了解她的品性吧?」
她勾起嘴角,繼續道,「需要我替你回憶一下麼?就在不久之前的曼城醫院,你甚至曾對我說過,即便洛依依是故意刁難我,我也是罪有應得。你看,你一直是知道她的人品的。在你眼裡,陷害者是無辜的,受害者反而是有罪的,這究竟是什麼道理?」
權勁被噎住,想反駁,卻久久無法開口,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卻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氣焰,「是你有錯在先……」
「我錯哪兒了?」
一句話,再次讓世界陷入沉默。
電話那頭,男人薄唇緊抿,咽喉像是被什麼掐住一般。
可是女孩卻並不打算就此罷休,她冷冷一笑,自嘲地說,「我知道了,是因為我插足了你們之間的感情。」
一瞬間,權勁失語,如鯁在喉!
插足感情!
這四個字,一直被模糊概念,是被烙在慕天晴身上的一大罪名,可權勁從不曾主動點破。
因為他再清楚不過,其實從頭到尾,這份罪名都是不成立的!
他的心一直在依依那裡,何來插足一說?
猶記得那時躺在重症病房裡的依依,面色蒼白,就像十年前暴斃而亡的母親。
那年,幼小的他救不了病弱可憐的母親,後來他同樣救不了病弱可憐的依依。
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讓他發瘋!
所以,他恨慕天晴!
恨她見死不救!
恨她逼自己做出違心的決定,來證明自己有多無能!
那種被命運扼住咽喉,無力反擊的挫敗感,讓吸進肺腑里的空氣都變成了冰冷尖銳的刺刀,割得他生疼。
他冷冷一笑,「難道不是麼?你明明可以救她,卻利用你的優勢趁火打劫,肖想本不屬於你的位置!這難道不是插足嗎?慕天晴,敢做就要敢認!你這樣,只會讓人更加瞧不起!」
「既然如此,當初你為什麼不拒絕我?」
慕天晴打斷他的話,語氣漠然,壓根不再受他的影響,就事論事地反問,「你不情願,沒有人會逼你。」
「你明知道當時依依的狀況有多危險!如果沒有你的血,她會死!」
「所以呢?」慕天晴清麗的臉上,杏眸愈發漆黑冷硬,捏著手機的指節不自覺縮緊,連指尖都開始泛白。
她的氣息終於開始有了變化,瞳仁因為氣憤而輕顫,用克制又壓抑的語氣笑著道,「所以婚後,你就理所當然地對我各種語言暴力!各種羞辱!各種傷害?」
慕天晴的語速越來越快,嗓音幾乎帶著幾分嘶啞地質問,「可是權勁,喜歡你,難道錯了麼?為什麼你要那樣殘忍地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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