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晴儘管好奇,可還是忍住了,帶著這滿腔的疑惑,輾轉反側了一夜。
終於來到了第二天。
早上她睡過了頭,醒來已經快要九點鐘了,想起昨天和墨少欽的約定,她慌忙起床洗漱,卻在餐廳里看見了男人低頭喝咖啡看晨報的身影。
她一愣,不由發出了「咦」的一聲,「你怎麼還沒走?」
墨少欽放下咖啡杯,抬頭看向她,「在等你起來。」
慕天晴有點無措,她平常其實很少上班遲到早退,昨晚是因為想事情想太久,所以誤了時間,「你怎麼都不叫醒我?」
墨少欽合上報紙,起身朝她走了過來,輕輕在她腦袋上揉了一下,笑道,「你昨晚睡得很晚,想讓你多補點覺。」
所以寧願上班遲到。
慕天晴突然有點愧疚感,終於明白古代君王不早朝,為什麼大臣們都會責怪妃子了,說妃子禍國殃民了。
如果不是她昨晚讓墨少欽搬進來住,他今天應該也不會選擇翹班,「那個,你等我一會兒,我化個妝就來。」
男人笑著看著女孩倉皇離去的背影,想起她那張清麗漂亮的小臉,她這張臉即使素顏朝天也是美得。
不過,他並不會幹涉她打扮自己,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將她控制成一個只會取悅他的花瓶。
在過去那十年的默默注視和守護之下,他看著這個女孩子,從無憂無慮,陽光燦爛的女娃蛻變成堅毅倔強在困境中不斷受挫的清冷少女,他見過她的低谷,體會過她的心情,所以更加珍惜現在這個在他面前能無憂無慮放心做自己的她。
慕天晴收拾好自己後,一出來,就看見桌上放著熱騰騰的早餐,她還有些驚訝,「你會做飯?」
墨少欽搖搖頭,「早上乘風起早從酒店送來的。」
慕天晴:額,好吧。
這家餐廳的早餐特別好吃,慕天晴吃了兩個肉汁四溢的湯包和一碗椰奶米粥,打著飽嗝,「話說回來,你今天到底要和我談什麼啊?」
「到了公司你就知道了。」
墨少欽整理了一下領帶,起身,「吃好了嗎?走吧。」
「好。」
慕天晴牽過他伸來的手,十指相扣。
半小時後,墨氏集團法務部。
律師將一份遺囑放在慕天晴的面前時,慕天晴的嘴巴張成了O型,她看著面前的男人,不敢相信他的決定。
墨少欽竟然簽了遺囑,打算死後把自己所有的身家全部留給慕天晴。
應乘風今天沒來上班,他昨晚熬夜整理墨少欽的資產,羅列下了一遍,折合下來竟然有足足兩千萬億。
慕天晴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墨少欽道,「昨天你說,即便是死,我們也要一起死,我不這麼想,天晴,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過得幸福,即使有一天,我先你一步離去,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因為我們不打算生孩子,那麼這些錢財和家產就是我們的孩子,我希望在我死後,能給你留個念想,你替我好好打理這些錢財,幸福安康地度過晚年。」
慕天晴聽了墨少欽這番話,等回過神時,眼淚已經流了滿面,男人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水,央聲祈求,「你聽到了嗎?」
慕天晴死死抿住唇瓣,過了很久才強撐著心頭的這絲酸意,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不會的,昨天我犯渾說了胡話,我們都不會死,你更不會死。坐擁兩千萬億,你已經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大佬了,以後的醫療水平只會越來越好,活到一百歲不成問題。」
慕天晴收住淚,可是心尖還是一片酸澀,她現在無法想像有一天失去墨少欽,自己會是怎樣的一種情形。
她不敢去想。
可是這份遺囑卻仿佛成了某種預言……
墨少欽立下遺囑的事情,雖然已經保密,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竟然傳進了權聽白的耳朵里。
慕天晴晚上下班的時候,一出慕氏集團大樓,就在樓下撞見了那輛勞斯萊斯。
權聽白手裡拿著一隻金絲楠木的鑲寶石手帳,坐在車裡等她。
「慕小友,有空喝一杯麼?」
慕天晴有些警惕,她偷聽了他們公司的機密,現在墨少欽又在調查他的犯罪證據,不知道這次來找自己,會不會是知道了些什麼。
可在此之前,他們之間一直都關係佯裝得十分融洽,如果慕天晴這時候露了怯,只會引起更多的懷疑。
所以,她只是略一思索,便調整了狀態,畢恭畢敬道,「權四爺,實不相瞞,少欽哥哥曾經告誡我,讓我遠離您,我不太清楚你們父子之間有什麼矛盾,雖然我尊重您,但我還是不想惹他生氣。」
權聽白盯著她,那雙曾慈善的眼眸如今變得猶如一隻叢林深處的猛獸,帶著戒備和警惕,慕天晴直到這時,才意識到這個男人的可怕。
原來之前的慈眉善目都是裝的,此刻這雙像獵食者一般的眼神才是真正權聽白該有的神情。
男人打量著她,在逐漸變得緊繃的氣氛下,他終於開口,「我聽說,少欽立了遺囑,死後要把財產都留給你?」
慕天晴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向權聽白。
消息傳的這麼快麼?
那天在場的只有墨少欽和律師,到底是誰出賣了消息給這個傢伙?
慕天晴緊張了,儘管神色依舊從容,她背在身後的指尖卻微微顫抖,「權四爺消息真靈通,您找我,是為了這個事?」
權聽白與她對視了很久,才終於卸下眼底的攻擊性,笑了笑,「不要誤會,我只是覺得有些驚訝,雖然知道那孩子在乎你,卻沒有想到,他竟然這麼在乎你。」
慕天晴感覺權聽白的話裡有話,她想她今天是逃不過與他正面交鋒了,與其閃躲不如進攻,慕天晴語氣不變道,「四爺,您看起來似乎有些心事,這樣吧,我請你喝咖啡,就在我們公司樓下,如果您賞臉,就陪我喝一杯,我可以做您的情緒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