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摸了摸她的頭,低聲道:「沒能讓你全身心信任我,就說明我還做的不夠好。」
季以檸抬頭看向他,正要說話,沈肆的手機就突然響了起來。
「你換手機鈴聲了嗎?」
季以檸以前聽過沈肆的手機鈴聲,似乎跟今天的不一樣。
沈肆沒說話,拿起手機走到一邊接通。
不知為何,季以檸心裡沒來由地升起一陣不安,眉頭也忍不住皺了起來。
很快,沈肆就掛斷電話,轉身走到她面前。
「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你先睡。」
他轉身正要離開,季以檸下意識抓住他的手。
「事情很重要嗎?能不能留下來陪我……我……」
季以檸也不知道應該用什麼理由把他留下來,難道就應該她莫名其妙的心慌?
這個理由,她自己都覺得有些荒謬。
沈肆眸光一沉,點點頭道:「嗯,你要是害怕,我讓司機去接時薇過來陪你。」
季以檸張了張口,最終還是緩緩搖了搖頭,「不用了,你辦完事早點回來。」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沈肆突然伸手抱住她,力道大的似乎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中。
「別想太多,早點休息。」
「好。」
沈肆沒再耽擱,轉身快步離開。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季以檸才抿了抿唇收回視線。
沈肆那個鈴聲,讓她莫名的有些在意。
他以前的鈴聲是手機自帶的,今晚的鈴聲卻是一段鋼琴曲。
一般只有重要的人,才會為對方設置特殊的鈴聲。
季以檸深吸一口氣,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季以檸打開電視找了個肥皂劇消磨時間。
一直等到晚上十二點多,沈肆都沒回來,季以檸不知道什麼時候在沙發上睡著了。
再次醒來,已經是上午六點多。
她緩緩坐起身,看到蓋在身上的毛毯,眼裡閃過一抹意外,沈肆回來了?
正在思索間,傭人就走上前,「季小姐,你醒了?」
季以檸點點頭,「沈肆呢?」
「少爺昨晚沒回來。」
聞言季以檸眼裡閃過失望,勉強笑著道:「那我身上的毛毯是你蓋的?」
傭人點點頭,「嗯,我半夜起來上洗手間看到客廳的燈亮著,就過來看一下,見你在沙發上睡著了,沒敢吵醒你,又怕你晚上著涼,就給你蓋了個毯子。」
季以檸垂下眸,聲音有些低落,「嗯,謝謝。」
「應該的。」
季以檸起身上樓洗漱,心情卻有些煩躁。
隨便吃了點早餐,她自己驅車去了公司。
剛到樓下,就接到了王律師的電話。
知道她同意和解後,王律師低聲道:「好,我明白了,我會去處理好後續。」
「麻煩了。」
掛斷電話,季以檸握著手機,猶豫著要不要給沈肆打個電話。
猶豫了一會兒,她還是撥通了他的號碼。
然而一直到電話自動掛斷,對面都沒有接通。
季以檸又打了兩個,還是沒接,就沒再繼續打。
一直到中午,沈肆才給她回了電話。
「以檸,你早上給我打電話,有事嗎?」
季以檸垂下眸,緩緩道:「沒事,你一晚上沒回別墅,我想問問你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電話那邊停頓了一下,沈肆低沉的聲音才傳過來,「快處理好了,我今晚就回去。」
季以檸握著手機的手不自覺收緊,「好,那晚上我們一起吃晚飯。」
「嗯,等我回去。」
掛斷電話,沈肆看向坐在他對面泫然若泣的女人,冷聲道:「若雨,我們已經過去了,我待會給你訂機票。」
祁若雨擦眼淚的動作一頓,抬眸淚眼朦朧地看著沈肆,「我不要!我這次回國就沒打算離開。」
沈肆眉頭皺了起來,周身的氣息也變得冰冷。
「隨便你,但我們不可能了。」
「如果你不在意我了,昨晚就不會過來找我,其實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
祁若雨哭的梨花帶雨,看著沈肆的雙眸中都是愛意和後悔。
當初如果不是她堅持要出國,就不會跟沈肆分開,也不會讓那個女人有機可乘。
現在她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然要把沈肆搶回來。
「我昨晚過來,只是不希望你傷害自己,畢竟我們曾經相愛過,但從你說分手的那一刻,我們就結束了。」
「不!」
祁若雨哭著撲進沈肆懷裡,哽咽著開口:「我們從來就沒有結束,我只是想變得更好,能夠配得上你,你明明也知道的,而且當時我說讓你等你,你也沒有反駁,不是嗎?」
沈肆推開她,神色變得冰冷,「都過去了。」
說完,他轉身直接離開。
祁若雨起身追出去,一把抱住他的腰,哭著道:「阿肆,別走!」
沈肆低頭祁若雨看著環在自己腰上的手,眼底情緒翻湧,正要推開,祁若雨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僵在了原地。
……
傍晚,季以檸回到別墅,得知沈肆還沒回來,眼裡閃過意外。
本想給他打個電話,但想到他說今晚會回來,猶豫片刻還是放下了手機。
傭人走到她旁邊,「季小姐,晚飯已經做好了。」
季以檸點點頭,「嗯,沈肆今晚回來,等他回來再開飯。」
「好的。」
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八點多。
「嗡嗡嗡!」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季以檸雙眸亮了亮,連忙拿起手機。
看到屏幕上閃動的不是沈肆兩個字,又變成了失望。
剛接通,時薇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以檸,今晚我看到沈肆了,他跟一個女人在情侶餐廳吃晚飯。」
季以檸一直懸的心沉了下去,不自覺咬了咬下唇,「你會不會……看錯了?」
時薇嘆了一口氣,「我拍了照片,待會把照片發給你,你看了就能確定是不是他了。」
掛斷電話,時薇很快發了一張照片過來。
季以檸顫抖著手點開,看清照片的瞬間,捏著手機的手隱隱泛白,也沒辦法再繼續欺騙自己。
昨晚沈肆離開後那種不安,此刻終於凝為實質。
心口像是被什麼狠狠攥住,呼吸也不自覺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