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嘯天深吸口氣,稀疏的眉頭擰了擰,陰沉道:「你這好兒子,現在都開始刨祖宗的墳了?!啊?這個畜生!簡直就是爛泥扶不上牆!」
話音剛落,一位女傭匆匆跑了過來,捧著楚嘯天的手機,怯懦道:「老爺,電話,連著打了好多個了。🐊💣 69𝕤𝕙υא.ςOᗰ 👤♖」
楚嘯天想都不用想,這時候給自己打電話的,要麼就是其他校董,要麼就是江大的校長了。
果然,來電的人正是江大校長。
「老爺子,不好了!您……您那孫子……」
「我都知道了,說重點!打算怎麼處理?」
「我們第一時間已經去醫院安撫了那三個留學生,拿到了諒解書,傷情鑑定也沒做,想著先把您孫子弄出來,咱們私下把這件事情化解了就行……可還沒趕到警隊,就……就爆出了伴讀的醜聞,其他校董都說,是……是您的孫子搞的鬼,我……」
老爺子厲聲道:「不用管我的面子,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好,那我就……先做澄清了。♔✌ 69รħuЖ.Ⓒㄖ𝔪 💢🍮至於您孫子這邊,我就……先不管了。」
「操你自己的心吧!楊校長,我一開始就反對你提出的伴讀制度,你非但不聽,還聯合其他校董來給我施壓!哼……看看吧,你可真是給我臉上貼金吶!這件事情要是處理不好,你這校長也就別幹了!」
楊校長唯唯諾諾:「我也是為了學校的排名,所以才效仿了其他學校……再者,事實不是這樣的,只不過是極個別的留學生素質太差,才……」
不等他說完,楚嘯天便憤憤掛斷電話,緊接著,拿起一旁的茶碗,狠狠砸向了自己的小兒子,慍怒道:「我一直以為虎父無犬子,沒想到啊,你那寶貝兒子,連「犬子」都不配!光天化日就出手傷人,目無王法膽大包天,誰給他的勇氣!啊?是你嗎?!」
楚治卿額前已沁出了一層冷汗,身上掛著水漬和茶葉,一臉狼狽道:「我回頭一定好好教育他!」
「教育?晚了吧!」楚嘯天呼吸粗重,看樣子被氣地不輕,順了會兒氣後,冰冷道:「海外那個項目就讓你哥跟你姐兩家做吧,你退出來,好好在家教育孩子!」
「爸!」楚治卿忽地激動起來,但見楚嘯天的眼神不容拒絕,只能住口,頓了頓,點頭道:「我知道了……」
老爺子冷哼一聲,拿起立在一旁的拐杖,女傭急忙伸手去扶,隨後攙著楚嘯天離開了水榭。
杵在一旁看戲的那位大小姐憋著笑,陰陽怪氣道:「小舅,我聽我媽說,海外那個項目您才是主心骨呢,我媽和我大伯充其量算是您的左膀右臂,現在爺爺讓您退出來,嘖嘖……很心疼吧?」
「滾!沒大沒小的!」楚治卿一臉怒容,沒好氣地罵了一句,待自己的外甥女興沖沖跑出水榭、迫不及待去給自己母親匯報這個好消息時,這位風流倜儻的楚門三太子忽地揚起了唇角,眼底莫名泛出幾分笑意來。
一家人,有八百個心眼子。
楚宇軒其實早就知道江東大學最大的幕後BOSS就是自己的爺爺,早上在聽到金舒涵提起江東大學的時候,一開始他也有些忌憚,只想著讓老五偷拍一些視頻,躲在暗地裡噁心江大,利用輿論來迫使江大取消這讓人噁心反胃的伴讀,權當是做好事不留名。
畢竟,放眼整個楚門,要是腦子沒問題,試問有誰敢親手去戳老爺子的肺管子?別說妄想著以後還有資格爭家產了,不被趕出楚門,都算老爺子留情面。
但當他在肯德基店裡看到那三個留學生後,若有所思一番,又改了主意,想著不如鬧大一些,乾脆做一場戲給那些個暗中觀察自己的人瞧瞧?
屆時自己肯定深陷輿論,晚一些再把老五偷拍到的視頻爆出去,別人只會以為是在為他做緊急公關,而非故意為之。
這在他大伯和姑姑看來,不就是他在不知深淺,自掘墳墓?主要就經營個「傻」字。
只不過,他吃不准老爺子的「耐火極限」,有些拿不定主意,這才給楚治卿打電話說了下自己的想法。
彼時的楚治卿剛被老爺子敲打過,告訴他要給哥哥姐姐留條生路。事實上,前陣子楚嘯天就不咸不淡地點過他,說他在國外的項目上獨斷專橫,明明是三家聯手做的項目,搞得跟他自己的項目似的,言外之意,無外乎就是他在生意上總壓著那二位,該讓的時候要讓一讓。
聽了兒子的計劃後,楚治卿一拍即合,根本不帶半點猶豫,告訴兒子:使勁鬧,讓你爺爺越生氣越好。
他知道,老爺子要是生氣,肯定會借著這件事讓他退出國外的那個項目,留給那兩家去干。
雖說那個項目是塊肥肉,但該丟的時候就得丟,一來如了老爺子的意,二來,利益越大,那兩家往後斗得便越狠。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權當花一筆錢買個坐山觀虎鬥的清閒,何樂而不為?
父子倆算是心有靈犀下了一步好棋。
可憐那兩家人還被蒙在鼓裡,認定了楚宇軒是個成不了氣候的紈絝,完全不足為慮。
同時,當下也已被楚老爺子讓楚治卿退出國外項目的好消息樂的沖昏了頭腦。
殊不知,那爺倆就是為了給他們灌這口蜜,才大費周章地包了這頓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