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軒,我、我有些話,想跟你說。」趙雅楠臉頰泛紅,羞赧的神色里,透著股認真。
楚宇軒斂了斂玩味笑意,眼神愈加地含情脈脈:「什麼?」
趙雅楠深吸口氣,嚴肅道:「我好像、對你有一種,特殊的感覺……不是因為你救了我,是、是……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總是有一種很想見到你的衝動,偶爾,吃到比較好吃的東西、聽到比較有趣的故事,也會有想要跟你分享的欲望……你搬到我家裡後,我每天都很想早點下班、回家跟你一起吃飯,我……我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但書里說,這、這是愛上一個人的表現。」
說到這兒,趙雅楠抬眼盯著楚宇軒的眸子,做了個深呼吸:「我,大概,愛上你了……但我、我不確定,這是不是愛,我不懂,真的不懂……你說你愛我,這輩子都會愛我,是真的嗎?」
楚宇軒抑制不住地激動,瘋狂點頭:「真的!千真萬確至死不渝的真!」
趙雅楠低了低頭:「我大概做不來溫柔嬌媚。」
楚宇軒:「我就喜歡你兇巴巴的。」
趙雅楠:「我做飯不好吃。」
楚宇軒:「做飯就包在我身上,你負責洗碗。」
趙雅楠的手緊了緊:「可我有心理病……」
楚宇軒:「我也病得不輕。」
趙雅楠咬了咬嘴唇:「如果,你有耐心的話,可不可以等我一下?」
楚宇軒笑的很暖:「我一直,都在等。不急的,一點兒都不急,我會慢慢等,等你再愛我一點。」
趙雅楠心裡一陣悸動,眼神愧疚而感動。
片刻後,忽地話鋒一轉,問道:「宇軒,你會用槍?」
楚宇軒淺笑著點了點頭,這件事,想瞞也瞞不住了。
趙雅楠汲氣道:「所以,上次你背我下山,說的那些過往,都是真的嗎?」
楚宇軒笑容凝固了一瞬,說道:「老婆,嫁給一個土匪,你會不會覺得害怕?」
趙雅楠反問道:「你真的經歷過那些虐待,是嗎?」
楚宇軒笑了笑,輕輕捏了捏趙雅楠發涼的手:「都過去了。」
趙雅楠緩緩俯下身,側臉貼在楚宇軒的胸口上,哽咽道:「為什麼……為什麼你會遭遇這些呢……為什麼就偏偏是你呢……宇軒,我其實,真的好心疼你啊……」
楚宇軒輕撫著她的背,痞笑道:「那……睡一覺?」
趙雅楠掀起眼皮,幽怨地看著他,嬌嗔道:「討厭,總是這麼不正經……」
說罷頓了頓,竟忽地吻了上去!
楚宇軒一陣驚喜,可短短片刻,眉頭又猛地皺起,似乎是有些痛苦。
一吻落定,趙雅楠起身時,楚宇軒唇角已有血流出。
「大騙子!」趙雅楠幽怨道:「往後再敢讓別人咬你的嘴唇,我就直接給你咬爛!」
楚宇軒這才知道,自己之前編造的「上火」的藉口,原來一直都沒有瞞過自己媳婦兒。
眼下也不再辯解什麼,疼在嘴上,甜在心裡,打趣道:「媳婦兒,你這是宣示主權?」
趙雅楠白他一眼:「你可以拒絕,反正,我現在還是回應不了你什麼……」
楚宇軒坐直身子,輕輕在趙雅楠的嘴唇上啄了一口,笑道:「往後,只許你咬。」
兩口子打情罵俏了一陣,周筱若突然打來了電話,哭著說道:「楠楠,凱子醒了!福大命大,這狗日的終於醒了!都快要嚇死我了!」
趙雅楠也猛地鬆了口氣:「我這就過來看看他。」
說罷,看向楚宇軒:「我去看看劉凱和乾媽,這次,都是我連累他們……」
楚宇軒點了點頭:「讓老三送你去。」
「嗯。」趙雅楠應了一聲,頓了頓,莫名問道:「朴浦誠,是老幾?還有那個楚部長?我早就看出你們關係不一般了。」
楚宇軒也不藏著掖著:「老朴是老四,托尼是老五。」
趙雅楠思索了片刻,又問道:「你是老大,那老二呢?小青?」
楚宇軒神秘兮兮地笑了笑,隨後湊到趙雅楠耳畔,低聲耳語了一句。
趙雅楠目瞪口呆,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片刻後,趙雅楠走出病房,幾兄弟當即涌了進去。
老四萬年不變的淡定,小青怯懦而心疼,老五看著自家大哥唇角的血跡,笑的一臉淫蕩。
老三則滿心滿眼的愧疚,杵在病床邊,嘟囔道:「大哥,我今晚回去自己跪……」
楚宇軒踹了他一腳:「跪個屁!」
老三:「那你罵我一頓吧,我心裡難受。」
楚宇軒笑道:「我罵你幹什麼?有病啊你……這件事兒不怪你,別說是我,就算是老謀深算的楚治卿,也沒有想到葉永勝會搞這麼一出啊!別再往心裡去了,趕緊的,送你嫂子去看看她發小,路上多買些禮品,聽到沒?」
老三「哦」了一聲,看楚宇軒笑的春心蕩漾,不禁嘀咕了一句:「大哥,你的腦子是不是被打壞了……」
老四:「哎西吧……」
小青:「老三哥,你、哎……以後少看點汽車人。」
老五:「小青,我建議你多帶他出去曬曬太陽,蒸發蒸發腦子裡的水。」
老三一一看了看三人,隨後撇了撇嘴,對楚宇軒說道:「大哥,那我先走了。」
趙雅楠趕到醫院時,自己的兩個死黨正在鬥嘴。
劉凱臉色慘白,有氣無力道:「嚇死我了!那一刀,離我褲襠里那玩意兒就差幾厘米啊!」
周筱若:「嚇死?你不應該失望才對?反正你那玩意兒也沒用。」
「嘿?死八婆,我不用,但我有啊!你呢?咳咳……我給你講個笑話吧,話說有一天吶,哪吒跟龍王三太子一起喝酒,哪吒連喝了十碗,然後說:『該龍兄了!』龍王三太子喝了十八碗,對他不屑一顧:『你喝不過我的,快叫幫手吧!你兩兄長哪去了?我怎麼沒看到他們?』哈哈哈……不行不行,我不能笑,傷口要裂開了……」
周筱若氣地齜牙咧嘴,正要動刑,趙雅楠推門而入。
看到趙雅楠時,劉凱用力擠出一抹笑:「重色輕友的死八婆,你才想起我來?」
趙雅楠的淚花在眼眶裡打著轉,如鯁在喉一般,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劉凱掐著蘭花指:「呦呦呦,上你狗男人那兒哭喪去,我可還沒死呢!呵呵……喂,死八婆,你知不知道,那一刀,剛好捅我闌尾上了,我這也算因禍得福呢!」
周筱若:「把你閹了更能體現因禍得福。」
劉凱回嗆:「喂,你兄長哪去了?到底哪兒去了?」
趙雅楠破涕為笑。
自己這一生總是被厄運纏繞,但老天爺還是眷顧她的,給了她兩個死黨。
還給了一個視她如寶、愛她如命的男人。
看望完劉凱,趙雅楠又去看望劉凱的母親,此番橫禍,實在是讓趙雅楠愧疚萬分。
劉母並不怪罪被她連累,反倒也有幾分內疚,可在親兒子和乾女兒之間做選擇,天底下哪個母親不會如她一般呢?
好在,結局並沒有什麼遺憾,也沒有什麼話說不開。
一直到了深夜,趙雅楠才跟周筱若離開醫院。
去停車場的途中,周筱若看著好閨蜜,突兀問了句:「你家那狗男人沒事吧?」
趙雅楠深吸口氣:「肋骨斷了三根,還是中度腦震盪,外傷至少也有七八處,包的跟粽子似的……」
周筱若咂摸下嘴,緩緩嘆道:「楠楠,我以前真的錯怪他了,回頭,得跟他認認真真道個歉,這姐夫,我認了……話說回來,老天爺可真是把緣分嚼碎了追著給你餵啊!我怎麼就這麼衰呢?啊?那死棒子……哎,羨慕不來啊!」
趙雅楠忽地駐足,看向周筱若,眼神莫名地堅定:「若若,我想,試試物理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