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樣,既然問不出什麼破綻,還是先去找楚治卿吧,至於薛燦會不會再找麻煩,正如司徒靜瑤所說,事實會證明的,提防著點就行。🌷🐙 ♪♟
「大清早就麻煩你,實在不好意思。」楚宇軒起身道:「我還有點別的事,先走了。」
司徒靜瑤也站起身來,表情略有些不悅,輕嘆口氣:「這就走了?哎……好吧!」
頓了頓,又說道:「楚總,我再提醒你一下,不要去碰薛家,最好查都別去查,你跟薛燦的事兒,已經了了,懂嗎?沒必要再給你自己惹麻煩。」
楚宇軒咧著嘴笑了笑:「好,謝謝你的忠告,我不會自討沒趣。」
說罷,楚宇軒點了下頭,轉身向門外走去。
司徒靜瑤看著他的背影,唇角含笑,一步步退到了陽台邊,就在楚宇軒走到玄關處換鞋時,稍作思忖,深吸口氣後,莫名其妙地說了句:「喂,你不怕我跳下去啊?」
楚宇軒身子忽地一僵,表情頓時凝固起來,緩緩轉過頭看向倚著欄杆的司徒靜瑤,眸子裡鋪滿了驚詫。«-(¯`v´¯)-« ➅9𝐬Ⓗ𝔲𝓍.cⓄ𝐌 »-(¯`v´¯)-»
震驚半晌,用一種不可思議的口吻說道:「是你?張瑤!」
司徒靜瑤歪了歪腦袋,面容委屈著,苦笑道:「我一直在想,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認出我來呢……宇軒哥哥。」
在喊出「宇軒哥哥」這個稱呼時,司徒靜瑤的模樣沒了那般子騷魅,反倒有些清純。
一瞬間,兩人的思緒都被拉扯回了從前。
初三那年,夏末的傍晚。
楚宇軒坐在外婆家的天台,面前擺著外婆給他新買的畫板,心緒凌亂地畫著畫。
他沒畫樓下的市井煙火,沒畫天邊的火燒雲,也沒畫遠處海面的孤帆遠影,而是畫了一副竹子,竹葉被風凌亂,一如隔壁班那位班花擾亂著他的心弦。
左下角的落款是四個令人啼笑皆非的小字:「早戀可恥」,還煞有介事地蓋著他專用於書畫的篆刻印章。
吹了一陣晚風後,彼時並不混蛋無恥反而文靜儒雅的少年沉思片刻,抱起一旁插著鐵勺的半個西瓜吃了一口,提筆塗掉了落款,唇角隱隱發笑。💜♢ 6➈𝕊ᕼǗא.𝔠Øм 🍭✌
就在這時,天台鏽跡斑斑的鐵門突然被推開,一個扎著馬尾、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少女走上天台,眼神空洞而絕望著,腳步沉重,一步步走到了天台邊緣。
忽地,她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咬了一口脆西瓜,循聲看去,這才看到不遠處坐著一個翩翩少年,一手拿著勺子,一手夾著毛筆,正吃著西瓜看她。
少女眼眶通紅,吸了吸鼻子,陰冷道:「看什麼看?」
少年眨眨眼睛,沒做回應,繼續吃著西瓜。
「你就不怕我從這裡跳下去?快滾,免得你做噩夢!」
「關我什麼事?」少年不溫不熱,舀下一大塊西瓜送進口中,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當初名字還叫「張瑤」而非「司徒靜瑤」的少女看著那少年眼裡的冷漠,不禁慘澹一笑,回過頭去看向了天邊。
晴朗的天空,和熙的晚風,如畫般的火燒雲,一切的美好在她眼裡都陰暗如地獄。
楚宇軒聽說過,這個跟他住在同一個單元的女孩叫張瑤,母親是個站街女,兩年前病死了,繼父是個賭鬼加酒鬼,臭名昭著的爛人,而張瑤,學習成績一塌糊塗,在江城最差的五中讀書,整個小區,幾乎所有人都對她冷眼相待。
但是,沒人知道這個在他們眼中充滿了晦氣、垃圾一般的女孩經歷過什麼。
沒人知道,那個賭鬼繼父對她肆無忌憚的獸行侵犯給她造成了多大的傷害。沒人知道,繼父為了償還賭債把她送去債主家過夜時度秒如年的煎熬折磨。
但有少數人知道,她的繼父,在拿她做皮肉生意,賺取賭博的資本,興許也知道她的絕望與痛苦,可誰又在乎?
漸漸地,她變的麻木,可心底還保有著一份希望,因為她有一個溫柔和藹的班主任,總是在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她,就像是照射進深淵裡的一束光,會給她買衣服,會給她帶飯,還時常提議,晚上放學後要帶她去家裡補習。
只不過,興許是覺得自己很髒,她總是拒絕著班主任的好意,但都銘記於心,幻想著等自己長大,逃出了繼父的魔爪後,一定要好好報答。
然而,在走上天台的一個小時前,她一如既往麻木地接客,卻接到了自己的班主任……
曾有人評價東野圭吾的《白夜行》:世上有兩樣東西不可直視,一是太陽,二是人心。
直到班主任的拳頭落到她的臉上時,張瑤都不敢相信,面前這個變態的惡魔,居然是她奉為光明的男人!
「我對你好,就是想讓你自覺點,你他媽還跟我裝上了?」
「小B子!你幹什麼的我能不知道嗎?」
「出來賣就少他媽立牌坊!」
……
一句句污言穢語,每一個字都如同利劍一般穿透了她的心,遠比拳打腳踢來的痛苦百倍,千倍,萬倍!
那天,張瑤被折磨的不成人樣。
繼父把班主任堵在家門口,怒不可遏地揚著拳頭:「你說你有這方面的癖好,可我沒想到你能把人打成這樣啊!我還怎麼做生意?怎麼說也要再多給我點吧!」
最終,班主任付出了三倍的價錢,繼父拿出一張二十的紙鈔,遞給了她:「去買點藥好好處理一下,晚上還要做生意,像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