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感覺背脊有一道冰刃灼灼的監視著他,要是膽敢出一絲差錯,就會被挫骨揚灰慘不忍睹。
過了半晌。
醫生起身跟陳澤淵匯報:「少爺,少夫人的都是輕微磕腫,沒有傷到筋骨,只需要塗一些跌打損傷藥便可,過一倆天就會消腫。」
說完他從醫藥箱裡拿出一包棉簽還有一瓶活絡油遞給陳澤淵。
「少爺,由您親自給少夫人上藥的話,可以減少少夫人的痛楚,還能達到更好的藥效,您看……」
醫生機智,明擺著要把這項光榮的任務交給陳澤淵,不僅可以打破現在這種僵滯的氛圍,還能增進夫妻感情。
他要是親自上陣給少夫人塗藥,指不定還會被少爺當場踹飛。
陳澤淵眉角上挑,嘴角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弧度,從醫生手裡接過藥水和棉簽。
算這醫生識相,懂得給他和葉芊夏創造台階。
「全都退下。」
房間內的人轟然散盡。
葉芊夏慵懶的靠在沙發上,聽到他要親自上藥。
耷拉在毛毯上的腳嗖的一聲縮上了沙發。
從茶几上抓起一本雜誌,遮住了她的臉。
呵!
以為上個藥,她就會感激涕零嗎?
想獻殷勤,門都沒有。
陳澤淵把藥和棉簽放在茶几上,頎長的身子往她對面一坐。
修長的手伸過去,把雜誌從她手裡抽走。
「上藥。」
「我自己來,你也出去。」
葉芊夏沒看陳澤淵一眼,從茶几上抓過藥。
陳澤淵嗖的一下把藥從她手裡奪過:「別鬧。」
「你不出去,那我出去。」
葉芊夏從沙發上跳下來,打著赤腳,要走。
陳澤淵緊緊攥著手裡的藥,墨眸陰鷙。
該死的,這女人能不能聽話點。
從後面追上她,把鬧小孩子脾氣的葉芊夏拽了過來,然後蹲下身子,將她整個人扛上了肩。
又一次丟到床上,他的整個身體又壓了上來。
這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讓葉芊夏手足無措。
「陳澤淵,你到底要怎樣?」
高大的身軀摁住葉芊夏,他這才騰出兩隻手,用棉簽醮上藥水。
身下的小女人可沒有半點要安分讓他塗藥的意思。
不停的扭動身軀,他根本鎖定不了她額頭上的包。
「上完藥,隨便你鬧。」抓住她亂動的手,嚴肅的低吼。
這一吼,威力四射。
葉芊夏似乎被鎮住了,躺在他身下一動不動的任由他上。
他的動作很溫柔,眸光一如既往的深邃。
葉芊夏盯著他那雙勾人的眼睛,入了神。
她超迷他的眼睛,無論再怎麼恨他,可只要一被他那雙凌厲的眼神一瞪,她就會乖乖束手就擒。
葉芊夏,你就是這麼沒骨氣。
懷裡的小貓兒終於老實了,他給她塗完額頭,從她身上下來,翻身下床,扯過她那隻纖細小巧的腳。
在她的腳踹處揉了揉,然後換了根棉簽醮上藥水給他塗。
他天生不可一世,如命定的帝王一般尊貴。
給一個女人上藥,這還是頭一次,雖有些笨拙,但他也完美的完成了。
上完藥之後,他坐在床邊沉默了好一會兒。
「我這輩子的女人只有你一個,別生氣了好不好!」
他最不屑跟人解釋什麼,可唯獨對她,他怕死了造成她的誤會。
組織了好久的語言,他才把話說出口。
「你沒必要跟我解釋,血冥魂主這麼受歡迎,身邊難免有一些鶯鶯燕燕,作為魂主背後的女人,我一定會學會大度,學會波瀾不驚,必要的時候,和那些女人雨露均沾也不是不可以。」
葉芊夏的每一句話都帶著刺,深深刺入陳澤淵的心臟深處,徹底激發了他的怒火。
「葉芊夏!」
鬼要她的大度!
鬼要她的波瀾不驚!
他要的只是她的在乎!
從內心深處表現出來的對他的在乎,就像是這麼多年一樣,把他放在她生命最重要的位置。
今天還真是看到了完全不一樣的葉芊夏,從一隻小白兔變成了一隻處處扎人的刺蝟。
但在他的心裡,她永遠是他眼裡那隻什麼都不會,沒心沒肺的小白兔。
「哼!」葉芊夏冷笑一聲,蜷縮到床頭,纖弱的身子顯得更加脆弱,像做工精緻的瓷娃娃,一碰就碎。
陳澤淵抿唇,不再開口。
再這麼跟她斗下去,問題只會激化的更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