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木門應聲而開。
老黑順著煤氣罐飛出去的慣性也被帶了出去。
凌空兩個翻滾，落地穩穩站在了煤氣罐上。
斷腿的大橘就靠著兩條小前爪吭哧吭哧地爬到門口，眼珠子瞪得圓溜溜，以為自己看到了天使。
「黑哥，你好厲害呀！我沒見過你這麼厲害的貓呢！」
老黑有些騷包地抬起來了尾巴，撅起了屁股。
就算是人的靈魂，也拍脫不了咪咪的生理反應。
在傲嬌的時候總會忍不住做出這樣的動作。
「好了好了，別舔了，舔是狗的事，咱們當貓的負責高冷就好了。別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真的！我說真的！黑哥，你真的好好好好好厲害！」
大橘趴在門框上，隔著兩三米看著院子裡的老黑，激動得眼睛冒星星。
「這煤氣罐對黑哥來說根本不是束縛，是兵器！」
當人的時候都是舔別人。
當貓了，反而被貓舔。
果然啊，糖衣炮彈是歌命鬥士的敵人！
老黑的意志力都不堅定了。
有點兒飄飄然。
看看這個大橘，雖然斷了兩條腿，但他舔起來的時候，不留痕跡，如春風拂面，不顯突兀，不覺尷尬，一切恰到好處。
能處！
「出來唄，黑哥再給你露兩手。」
老黑會的技能不少，但最得意的自然是絕活蹬蹬蹬。
現在心情不錯，準備在大橘面前露兩手。
大橘聽到後看了看外面，皺了皺眉頭，小爪爪動了動，但沒有實際的動靜。
「咋？」老黑問。
「算了，我還是在屋子裡吧。」
「屋子裡多悶，出來呼吸下新鮮空氣。」
老黑只要待在院子裡就行，屋子裡有股李梓繡的奶味兒，搞得貓迷迷瞪瞪的，需要換換氣。
大橘顯得有些尷尬：「還好，還好……」
「你是腿腳不方便，出不來？」
大橘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我已經半年多沒有出來過了，自從被姐姐救下，就一直待在家裡。姐姐也不讓我出來的，我要當個聽話的小貓。」
「切~」
老黑不屑，拖著煤氣罐回到門口，擱著一塊半尺高的門框盯著大橘。
「不要自我否定！你只是失去了兩條腿，又不是要死了。我看你在屋子裡爬得挺順溜，出來逛逛，活動活動，對你的身體有好處。至於那個你的姐姐嗎，有時候人類的話不一定對。人類和我們沒法溝通的，他們只會用他們自己覺得正確的方式來保護我們，你要學會判斷。」
大橘滴溜溜地轉動眼睛，想了一會兒，有些靦腆地邁出一隻前爪。
「這就對了嘛。」
老黑滿意地點點頭。
「你呀，就是被她保護太好。明明是一隻田園貓，居然被養得這麼溫順，失去的野性要找回來！」
老黑拍了拍大橘的後背，鼓勵著。
不知是身體有殘缺，所以缺乏自信？
還是這隻大橘本身就是這麼的性格。
被老黑說了兩句，還有點兒害羞了。
「我不想回歸田園了，就想陪著姐姐，讓她吸一輩子，死在她的懷裡……這樣，這樣我就滿足啦。」
大橘扭動著小鬍子，擠出一個純潔的憨笑來，只是亮汪汪的眸子有些濕潤。
小動物都很有靈性的。
對自己的身體和壽命都有個大概的感受。
比如農村的狗狗在感受到生命即將走到盡頭時，會趁著主人不注意偷偷地離開，讓自己安靜地死在一個不影響主人的地方，即使死了也不想給主人帶來麻煩。
貓貓也一樣。
因為失去了雙腿。
看似已經恢復，沒有了外傷。
但一場車禍耗盡了大橘的八條命。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在一天天虛弱。
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太多了。
可能是一年，可能是半年，又可能是一個月？
大橘看著黑哥的身體裡似乎有用不完的活力，他真的好羨慕，發自內心地想要成為黑哥的小迷弟。
但任何事都沒有陪伴姐姐，報答姐姐重要。
老黑並不知道大橘的心思，只是覺得對方居然完完全全被一個人類所馴化，心裡有些碎言碎語。
但人各有志。
貓也有權自我選擇。
這隻大橘比燜子和葡萄要懂禮貌得多，老黑更喜歡。
「來來來，黑哥給你展示下絕活。」
「哈？絕活！」
大橘眼睛一亮，豎起了耳朵，剛才一點點感傷瞬間消散。
「看好了！」
老黑一個側臥倒地，抱著煤氣罐，一雙黑灰相間的健美腿蹬蹬蹬蹬蹬蹬蹬蹬……
這速度快得喲！
一路火花帶閃電！
大橘的小嘴變成了「o」型，偏著小腦袋往後仰，發出「喲喲喲」的聲音。
要被人看見，估計得當做是貓說人話了。
老黑一套「蹬蹬蹬」打完，坐起來，深吸一口氣，傲嬌問：「咋樣？」
「哇！難怪能踢斷桌子！原來是這麼練出來的呀！」
「呵，黑哥我只用了五成力。要是全力施展，能把這煤氣罐給踢炸了你信不？」
「信！」
大橘堅定地點點頭，小尾巴左搖右擺，現在比剛才更羨慕了黑哥了。
「跟著黑哥混，遲早把這套絕學傳授給你。」老黑繼續用大花臂拍著大橘的肩膀。
大橘還是那麼靦腆，低頭笑了笑：「我也很想跟黑哥學，但是我已經沒有後腿了，蹬不了啦……」
「信你黑哥的，你這腿啊，黑哥遲早給你治好咯！」
「喵？」
大橘觸了電似的，小尾巴直接盤在腰上，一雙毛茸茸的耳朵真的豎成了天線。
如果是別的咪咪說這話，大橘肯定連理都不搭理。
但這是黑哥說的！
他剛見識過黑哥的厲害！
黑哥能踢斷桌子，能玩手機，能扛著煤氣罐健步如飛，還能蹬蹬蹬蹬蹬蹬捏！
沒有啥是黑哥做不到的！
難道……
難道黑哥真的能治好自己的腿？
老黑也晃動著尾巴，半眯著眼睛陷入了思索。
這種懂禮貌又靦腆的小兄弟總能勾起大哥的保護欲。
他可不是說說，是真的在琢磨怎麼操作。
畢竟這件事還是有些離譜的，能不能成事兒，就得看系統中不中用了。
「黑哥，真的可以嗎？真的能治好嗎？」
「放心，有黑哥在，沒有啥不可能的。」
「嗯嗯嗯！那個，黑哥，你能不能再展示一下蹬蹬蹬，我剛才沒看太清楚，我要認真學習！」
老黑毫不吝嗇，認真教導起來：「你看著啊，蹬蹬蹬是一套連招，上去就是一個小猛撲，小猛撲很重要！然後鎖喉，最後蹬蹬蹬，要夾緊腚，別放屁，放了屁就泄了力，就沒威力了。」
「哦哦哦哦哦~~~厲害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