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不睡覺啊!這麼早給我打電話幹嘛。」
"隊長,這裡很不正常。」
我將昨天發生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了隊長。
隊長那邊沉默了幾秒,可能剛起床,比較懵。
「還真是奇怪,那老巫在那裡待了幾十年也從來出過這種事情。」
正在我與隊長交談之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譚警官,你好,我有事找你。」
是一個陌生中年男人的聲音。
我將隊長的電話暫時掛掉,因為昨晚的事情我還暫時沒有來得及休息,連衣服也沒來得及換,整理了一下衣服打開了門。
眼前站著的是一個留著大鬍子的男人,穿著一身西裝,這是在一個村里少見的穿搭。
「你好,你是?」我對眼前的男人產生疑惑,這麼一大早到底有什麼事。
「你好,譚警官,我叫趙然浩,叫我老趙就行。」
大叔眯著眼睛笑著看著我,兩隻手裡轉著那核桃,穩態自如。
「老趙,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哎呀,你瞧我這記性,我是梨花村的村支書,我找你來是昨晚那個火災的事情。」
「我已經聯繫我們隊長了,他說會派人調查這個事情的,你們放心就好了。」
我剛跟隊長說完這件事,就有人來找我了,這速度可真快啊。
「我不是來就為了這事嘛,林姨說不查啦,房子在節日過後再慢慢修就行。」
「這怎麼可以!裡面不是還死了人嗎?」
屍體都在那裡擺著,怎麼可能不查。
「小譚啊,這件事全部都交給我們村委會吧,你也待不了幾天了,你就別管了。」
「不行,我已經報告給我們隊長了,這個事情必須查。」
男人臉色一變,臉上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死死的盯著我。
「你這小子,怎麼說了還不聽呢。」
對於這種人,我已經見怪不怪了。
「沒事的話,您請回吧,這種事情還是交給我們警察比較好。」
我不想再理會他,便關上了門。
他依舊在門外小聲嘀咕著些什麼。
過了一小會,門外便沒有了聲音,應該是走遠了。
這個村里真是什麼人都有。
我再次撥通了隊長的電話。
「隊長,我剛剛......」
還沒等我說完,隊長便打斷了我。
「小譚啊,這個事情就算了吧,剛剛他們村長給我打電話了。」
我突然一頓。
「隊長,你認識他們村長嗎。」
「認識啊,蘭水多好一小伙的。小譚啊,你在那裡也可以好好鍛鍊自己,老巫過幾天就回來了,你就安心當個小駐警吧,沒什麼事情就別給我打電話了。」
「可是隊長,明明還有一名死.....」
還沒等我說完,隊長便掛了電話。
留我一人傻傻站在原地。
難道真的要這樣不了了之嗎?
那晚流浪漢真的是為了救我,才把我推到一邊的嗎?
可是為什麼要救我?那些人到底是誰?
為什麼流浪漢會在火災現場?
為什麼會留下一張讓我逃的紙條。
這一切都還不得而知,我不能就這樣的放棄。
我換了一件衣服,在我記憶中,那個「今日安排」寫著現在這個時間正是主幹道巡邏的時間。
當我打開門後,把我嚇了一跳。
那個大叔居然還在門外。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小譚,現在是不是交給我們村委會全權負責了?"他笑著問道,那笑容卻讓我感到一絲寒意。
我皺起眉頭,心中不禁湧起一股不安
"是的,但我會全程參與你們的調查和處理工作。"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這樣也好,有你這位專業人士的指導,相信我們能更快地解決這個問題。"
"我也一定會好好幫你們解決這個問題的。」
「那就麻煩譚警官了。」他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我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
「對了,老趙,你認識林姨家那個流浪漢嗎?」我隨口問道。
「哪有什麼流浪漢,你看錯了吧。」
他的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
我心裡一驚,看來這其中果然有貓膩。
「那我先去巡邏了。」我準備趕緊離開。
「等等。」他叫住了我,「晚上記得來我家吃飯。」
「不用了,謝謝。」我婉拒道。
「一定要來啊,我等你。」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轉身離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知道,這個流浪漢到底是什麼人。
我決定先去找林姨問問關於流浪漢的情況。
當我來到林姨家時,發現她正忙著收拾火災後的殘局。
我向她詢問了流浪漢的事,她卻矢口否認曾經見過流浪漢。這讓我更加懷疑其中有古怪。
「林姨,您別騙我了,我都看到他了。」我焦急地說。
「小譚啊,有些事情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
林姨的眼神有些躲閃,她支支吾吾地說
我意識到她肯定知道些什麼,但她不肯告訴我。
「昨天他還來了我住的房子門前,這件事你難道記不清了?"
"欸,你就說那個人啊,那個人哪裡是流浪漢哦,他是我的老公,不知道為啥這幾年突然就瘋掉了。」
「你不是說那個流浪漢是你的孩子嗎?」
我記得昨天在我房子門前,林姨親口說了那是他的孩子。
「你怕不是聽錯了哦小譚,你看嘛,我老公就蹲在那裡的,穿的好邋遢。」
我向林姨手指的方向望去。
流浪漢正蹲在地上玩著大火燒成灰的玩具。
可是昨晚我親眼看到這火災里明明有一具屍體,還殘留著那個流浪漢的衣服的殘渣。
我立馬快步的走向前,站在現在眼前流浪漢的身前。
我蹲下身子,仔細端詳這個人的臉。
我嘆了一口氣。
果然不是一個人。
之前的流浪漢中年模樣,並且身上沒有一處是乾淨的,最重要的是他沒有舌頭。
眼前的流浪漢雖說一身邋遢,這臉可乾淨的不得了,嘴巴打開就能看見那舌頭。
「林姨,昨晚大火熄滅後,不是大夥都看見了有一個燒焦的屍體嗎?那個屍體呢?」
「那有什麼屍體,你太累了譚警官,眼睛都花了吧。」
我猜到了,現在的我無比的後悔。
當時第一時間就不該離開這犯罪現場,全權的交給蘭水負責。
「在我走後,還有誰來過這裡。」
「就只有李花堂來過,他們的人來幫忙收拾的現場。」
「李花堂?」
林姨小心翼翼的靠過來說道。
」這李花堂啊,可是咱們村最有錢的大家族了,村上有什麼問題大家都會去李花堂求助的,有忙肯定會幫的。「
我心想如果村民有什麼需要幫助的,第一時間不應該去村委會嗎?
」這李花堂心這麼善?他幫你們不求什麼回報嗎?「
「這事咱可不能亂講啊,這李花堂的堂主一直想給咱們村搞大開發,整什麼旅遊業,說什麼只有梨花的村子太單調沒有特色,要種上李花。因為這個事情還跟蘭村長大吵一架。」
「還有這種事情?」
「對啊,但村上的老一輩都不願意啊,你說小譚這梨花跟了我們多少年了,說換就換,這誰不心疼啊。」
沒想到在這村上還有這樣的的一個家族啊。
「你們村裡的人都不願意,那為啥還找人家幫忙。」
「欸,小譚你這話說的,大家一個村的幫幫忙怎麼了。」
「是是是,林姨您接著忙,我還要巡邏呢,我先走了。」
這流浪漢的身份還沒搞清楚,又冒出來一個李花堂,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林姨故意裝傻,現在也沒有辦法掌握好多信息,看來只能挨家挨戶的問了。
我邁著沉重的步伐,開始了挨家挨戶的艱難探尋。
我用力地敲打著第一扇陳舊的木門,「砰——砰——砰」,這沉重而急切的聲響在寂靜的村巷中迴蕩,仿佛是我內心焦慮的嘶吼。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位老者出現在眼前,他皺著眉頭,眼神中透著一絲不耐煩,雙手抱在胸前,
還沒等我開口就冷冷地說:「不知道,沒見過。」說完便「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我不甘心,又匆匆走向下一家。
雙手因為不斷地敲門而微微發紅、發疼,可我全然不顧。「咚——咚——咚」,這急促而響亮的敲擊聲,像是我對真相迫不及待的呼喚。
這家的主婦聽到敲門聲,慢悠悠地打開門,斜著眼睛瞥了我一眼,一邊嗑著瓜子,一邊漫不經心地說:「別問我,不認識!」然後隨手把瓜子殼一扔,「哐當」一聲關上了門。
就這樣,一家又一家,一扇又一扇緊閉的門,一次又一次冰冷的拒絕。
我不知疲倦地敲著,那敲門聲越來越急促,越來越響亮,「砰砰砰」「咚咚咚」,時而如激烈的鼓點,時而如沉悶的雷鳴,仿佛是我內心失落與憤怒的宣洩。
每一次充滿希望地舉起手,每一次滿懷期待地等待回應,最終卻都只換來了無盡的失望。
身心俱疲的我,最終還是停下了敲門的動作。
我失魂落魄地走到一片潔白的梨花前,望著那如雪般純淨的花朵,心中滿是悲涼。
這潔白的梨花在風中輕輕搖曳,它們似乎不懂我的愁苦,依舊自顧自地美麗著。
「梨花啊梨花,你說你怎麼白的這麼漂亮,輕盈而又夢幻呢。」
我感到無比的困惑和迷茫,為什麼村民們如此冷漠?
為什麼他們對一個生命的消逝無動於衷?
我曾以為人性本善,可如今眼前的一幕幕讓我開始懷疑。
看著眼前的梨花,我覺得自己就像這被遺忘的流浪漢一樣,孤獨而無助。
那潔白的花瓣此刻在我眼中仿佛也變得蒼白無力,就像我漸漸熄滅的希望之火。
我多麼希望能找到一點線索,給這個可憐的人一個交代,可現實卻如此殘酷,讓我幾乎要放棄。
可即便如此,我咬了咬牙,暗暗告訴自己不能就這樣算了,哪怕雙手已經麻木,哪怕心已千瘡百孔,我也要為那個可憐的流浪漢尋找他應有的身份。
我不知疲倦地詢問了一個又一個人,從清晨一直問到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太陽最烈的時候。
那熾熱的陽光無情地烘烤著大地,仿佛要把世間的一切水分都蒸發殆盡。
我只覺得身體像被抽乾了力氣一般,無比的疲勞,於是拖著沉重且遲緩的腳步,艱難地走到那棵梨花樹前,然後如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一屁股重重地坐了下來。
這棵梨花樹高大而挺拔,繁茂的枝葉向四周伸展著,宛如一把巨大的綠傘。
潔白的梨花成團成簇地掛滿了枝頭,每一朵都那麼純淨無瑕,如雪般潔白,遠遠望去,好似一片潔白的雲朵棲息在了樹梢。
微風輕輕拂過,花瓣便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宛如一場夢幻的花雨。在那耀眼的陽光照耀下,梨花閃耀著柔和而迷人的光芒,愈發顯得晶瑩剔透,仿佛是被大自然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汗水早已濕透了我的衣衫,雙眼也因為長時間的奔波和疲憊而變得迷濛不堪。
我就那樣傻傻地盯著這美麗動人的梨花,思緒漸漸地飄遠,不知不覺入了神,仿佛忘記了周遭的一切煩惱。
似乎就要睡著了。
就在這時,突然出現的蘭慧慧猛地嚇了我一跳。
我像是被從遙遠的思緒中一下子拽了回來,身子不禁顫抖了一下。
當我猛地回過神來,看到她臉上那燦爛的笑容時,心裡卻在瞬間涼了半截,我下意識地想著她可能也不知道流浪漢是誰。
「譚警官,這麼大的太陽,你在這裡幹嘛。」
眼前的女孩,那張笑臉為我遮擋住了陽光。
「太累了我,休息一會。」
我閉上雙眼繼續眯著。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她竟然開口說道
「昨晚火災里的屍體是昨天在你家門口發瘋的流浪漢吧。」
聽到這話,我內心突然像是被一道亮光劈開了黑暗,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睛一下子瞪大了,神情變得無比激動,瘋狂地詢問她。
「為什麼知道?快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