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子柒等人面面相覷:「什麼梳洗之刑,我只聽過女孩子梳洗打扮,從沒聽過還有這種刑罰?」
我耐心給他們科普:「這是一種非常殘忍變態的酷刑,根據史書-記載,從唐朝時期就有了,但真正將它發揚光大的是明太-祖朱元璋。」
鍾子柒臉上的橫肉抽了抽,一言難盡得說道:「老朱好像發明了不少酷刑。」
我沒理會鍾子柒的話,而是繼續解釋:「所謂梳洗之刑,首先要有一把鐵刷子,刷子從手柄到刷毛全是鐵製。行刑的時候,罪犯背部朝上被固定在刑床上,而後由施刑者將滾-燙的開水澆到罪犯的後背上,犯人的後背立刻皮開-肉綻,直接就處於半生半熟的狀態。這時鐵刷子就派上用場了,鐵刷子刷在罪犯的身上,皮膚會立刻變得血肉模糊,掛滿了一條一條的肉絲,像掛麵一樣,就如同我們眼前這具屍體……」
我一邊說一邊給他們示範,直接把鍾子柒搞得快吐了,一個勁兒得叫我停止。
再看楊鵬飛跟杜世攀,兩個人的臉也抽的不行,以一種看變態的目光盯著我,就好像我是那個施刑的兇手似的。
身後的一個村民頓時嚷嚷起來:「這小娃娃說的一套-套的,我拿家裡種的那排黃瓜打賭,兇手一定是他!」
餃子一個冷眸瞪了過去:「不會說話就別說話,哪個兇手會上竿子自爆的。」
我很感激餃子為我說話,餃子走到我身邊,問道:「也就是說,兇器是一把從手柄到刷毛都是鐵製的刷子。」
「沒錯!」我點了點頭。
餃子看向我:「丁隱,你昨晚真的有聽到奇怪的歌謠?」
我對天發誓,表示剛才說的一切都是親身經歷,不然的話,我瘋了在外面睡那一覺。
這時,趙紅怦插了一句嘴進來:「可是我昨晚根本就沒有出門,含玉師姐跟遲嬌子都可以為我作證,直到今天外面傳來丁隱殺豬一樣的尖叫,我才被吵醒,跟含玉師姐她們出去。」
說完,趙紅怦喊了一句餃子:「遲嬌子,你說是不是?」
餃子皺了皺眉,道:「昨天太累,晚上睡得比較死,不過我確實沒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
趙紅怦立馬得意起來,叫囂道:「所以現在最可疑的,就是你丁隱!」
目前來說,我確實挺可疑的,但我跟混子李無冤無仇,根本就沒有殺人動機。
杜世攀冷哼一聲:「誰知道變態怎麼想,聽說你好像是親眼看見了全家被滅門,後來被人收養,經歷了那麼恐怖的事兒,還對破案感興趣,說不定你天生就是一個心理變態。」
「杜世攀!」鍾子柒急了,大吼道:「你才變態呢,你全家都變態!」
杜世攀沒有閉嘴,而是遞給我一個挑釁的眼神:「也或者丁同學正是因為見證了親人慘死,所以被刺激出了一個血腥變態的第二人格。」
就在這時,突然響起了一聲冷笑。
我們幾個齊刷刷得看向餃子,餃子眯著眼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眸子裡卻全是沁骨的寒意:「所以你家天生窮,不受重視,就激發出來了一個自私刻薄的第二人格嗎?」
她冷冰冰得同杜世攀對視,一字一句都是在杜世攀心裡扎刀子:「我從來不討厭窮人,但是喜歡在別人傷口撒鹽的刻薄窮鬼,真是我最討厭的一種人了。」
我很感激餃子為我說話,餃子卻口是心非得回了一句:「我才不是為你。」
說罷,她又提到了那句歌謠:「打燈籠找新娘,新娘起床要梳妝,你想到了什麼?」
我頓時睜大了眼睛:「你是說?」
餃子迎著我的目光點了下頭:「我估計是有人故意在我們支教這段時間,想要趁亂殺人,而梳妝應該是指梳洗之刑。」
我突然感覺頭皮發麻,一邊哼著歌謠,一邊說道:「拽出舌頭,關進豬籠,瓮里哭音……」
「難道混子李只是個開始?」我跟餃子又默契的說了同一句話,這時不遠處的村長臉色變了。
村長面色陰沉得說道:「什麼新娘子,什麼歌謠,我掌管平安村這麼久從來沒聽過這種胡話。」
說完後,他還抓著煙槍往後張望了一眼:「你們呢?村子裡有誰聽過這首歌謠?」
村民的反應都像是提前商量好的一般,紛紛搖頭否定。
我又問之前混子李有沒有結過婚,或者跟他有過婚約的新娘子。
哪料,我只是按照慣例詢問一句而已,村長老婆整個人都急了,仿佛被踩中尾巴的狐狸,又羞又惱:「正經閨女哪有跟他好的?我們村子好好的,多少年都沒死過人,你們一來就有人被颳了肉,就是你們,就是你們。」
我眯著眼,發動洞幽之瞳,沉聲問道:「真的嗎?真的沒有和混子李有過牽扯的新娘子嗎?」
我死死得盯著她,將全部力量都集中在了自己的瞳孔之內,那一瞬間,村長老婆就好像被雷電擊中了一般,先是用力搖了搖頭,而後又點起了頭,支支吾吾得回答:「不關我們的事,不關我們的事啊,是他,都是他。」
村長老婆指向了地上的屍體,村長卻猛地甩給了自己老婆一巴掌:「瘋婆娘,說什麼呢?」
村長老婆如夢初醒,右手摸著臉,指著我叫道:「怪物,怪物啊!」
那一刻,她發了瘋得從地上爬起來,朝著外面衝出去。
就在這時,幾個村民趕回來了,同時嘴裡喊道:「村警來了,村警來了,都讓開。」
村警是一個三十歲的中年人,長相很普通,穿著一件黑色制服,戴著大蓋帽,身上卻沒有那種警-察的浩然正氣,反而給人一種渾渾噩噩混日子的感覺。
這個就是平安村的警-察嗎?
村民告訴我們,他就是我們平安村唯一的村警魏正義。
「魏正義?為了正義?」鍾子柒還真是不分場合得耍寶。
村長瞪了他一眼,而後抄著那杆旱菸就上去了:「魏警官你快來看看,這幾個外鄉人來的第二天,村里就有人死了,你可一定要為咱們村民伸張正義啊。」
魏警官點了下頭,徑直走了過來。
恰好兩個氣喘吁吁的村民也跑了過來:「村長,確認過了,混子李真的不在,好像死的就是他!」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注意到魏警官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了一下,似乎這個混子李很不討喜。
對於這個村警來說,如果死的是別的村民,他會緊張痛苦,死的是混子李的話,這種情緒就減輕了不少。
魏警官似乎沒有多少刑偵經驗,他只是對屍體坐了一個大致的觀察,就結束了。
我忍不住上前跟他說了一下我的發現,魏警官意外得瞥了我一眼:「你家是法醫世家?」
我搖搖頭,說自己念的是法醫學,所以懂一點。
這時有村民唱反調了:「正義,你別被這個娃娃騙了,很有可能就是他殺了混子李,趕緊把他抓起來吧。」
魏正義是個講理的人,他朝那個村民說道:「阿叔,抓人是要講-法律,講證據的,這個孩子沒有作案動機,而且他這么小,也不具備作案能力。」
「那是誰殺的?咱們村子裡的人雖然討厭混子李,可卻從來沒有一個對他動殺心,除了……」
那個村民還沒有說完話,就在這時,一個孩子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是老師,我看到老師了,她在那裡,她在那裡啊!」
那個小孩不是別人,正是小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