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宋鶴亭,已經氣得怒火中燒。
長槍槍頭在雨中飛速旋轉,向著張九麟的印堂而去,但見張九麟又飲了一口雨前龍井,滿足道:「好茶!」
下一刻,那槍尖幾乎已經要貼到他的額頭,擊碎他的頭顱。
我跟白月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卻見張九麟卻連看都不看,這下完了,他真是不知道槍挑山河的厲害?
然而就在這時,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張九麟將杯中剩餘的茶水潑了出去,茶水浸濕了宋鶴亭的臉,而後張九麟陡然出手按住了槍尖。
只聽『砰』地一聲,整根長槍被他一腳踹斷。
我跟白月光看得目瞪口呆,宋皓月也直勾勾得望向這邊,唯獨宋鶴亭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眼神。
這時候張九麟邪魅一笑:「輪到我了。」
他隨即飛身而起,一掌擊出,顯然是要跟宋鶴亭比試掌力。
「宵小鼠輩,也敢跟我比拼內力,找死!」
估計此刻在宋鶴亭眼中,張九麟也不過是鑽了空子,依照他的年紀,是絕對成不了自己的對手,自己可是擁有六十多年的精純內力。
然而宋鶴亭臉上的笑容沒持續半分鐘,就慢慢變得僵硬。
她不可置信得看著張九麟,突然用力往前推了一把,而後重新將兩手送上,估計是以為姿勢不對。
宋鶴亭幾乎是將全身的內力都用上了,雙腿猶如一把拉開的彎弓,然而很快她腳下的青石板磚開始出現了一條條的裂紋,然後慢慢的發出了咔嚓咔嚓的聲音,一塊塊碎成了粉末……
再看宋鶴亭嘴角滲血,雙目血紅,已經瀕臨力竭的邊緣。
其實張九麟腳下也出現了一道道的裂紋,但是他臉上卻滿是輕鬆愜意,似乎一點力氣都沒有使。
宋鶴亭咬緊牙關,怒目瞪向張九麟質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我明明感覺不到你的絲毫內力,為什麼你能抵住我的隔山打牛?」
原來宋鶴亭使出了十分力道,這一掌足夠震死一頭大牯牛,讓大牯牛五臟六腑全部碎裂,因此命名為:隔山打牛。
宋鶴亭已經七竅生煙,張九麟卻毫無變化。
眼見宋鶴亭的鼻子也流出了兩道血,張九麟眯了眯眼睛,微微一笑道:「水善利萬物而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你一輩子剛烈桀驁,自以為是,都到這個地步了,寧願力竭而死都不認錯。」
突然間,張九麟收回了掌,宋鶴亭猝不及防得往前撲,卻迎來了張九麟的一巴掌:「叫人家小妖女,叫人家臭小子,我看你才是老妖婆!」
一巴掌扇過去,宋鶴亭的左臉高高腫起。
「你、你怎麼敢!」
宋鶴亭怕是一輩子也沒受過這個氣,結果又迎來了張九麟的一巴掌:「我怎麼不敢,我開車兩天兩夜就是專門來教訓你的。別用吃人的眼神瞪著我,老妖婆!」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宋鶴亭的右臉又高高腫起,她氣紅了眼睛,大怒著要將張九麟碎屍萬段,卻又被張九麟打了第三巴掌:「把三脈的關係搞得亂七八糟,還要斬草除根,心腸歹毒的老妖婆!」
此時此刻,宋鶴亭已經怒火中燒,她寧願死無葬身之地也要拉著張九麟陪葬。
然而就在宋鶴亭拼死一搏,使出殺招的那一刻,張九麟周圍的空氣卻似乎流轉成了太極的形狀,我知道這是上善若水,道家的最高境界。
從始至終,張九麟都是笑著的。
下一刻,他一掌推出,雨中那一抹太極砸在了宋鶴亭的身上,使得她整條胳膊被折斷,飛出了七八米,全身上下到處都是血漿。
「我的武功,我的武功!」宋鶴亭撕心裂肺得喊著。
張九麟拍了拍衣服,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口,好像剛才不是經過一場大戰,而是隨口喝了一盞茶而已。
宋皓月飛奔過去,扶起宋鶴亭,宋鶴亭卻還不領情,大喊著:廢物,我不用你扶我,我不用你扶。
張九麟也沒理會她的叫囂,而是斜斜得站著,掃了一眼狼狽的宋鶴亭道:「我廢了你的武功,又廢了你十二個徒弟的武功,也算是出了口惡氣。今天我帶宋聽雪來,是認祖歸宗,你趕緊向她道歉。」
說罷,張九麟看向了白月光,問她氣消了沒有?
「雖然好幾次我被追殺差點喪命,但我現在還好好得站在這裡,就不需要他們賠命了。但是當年的真相,我想知道。」
「我父母明明來了這裡,為什麼沒有回去?是死了,還是如何了,我需要一個答案。」
說到這話時,白月光的雙眼明顯紅了,她卻倔強得用手背擦了一下臉。
張九麟點了點頭,暗聲道:「合情合理。」
轉頭他又看向了宋鶴亭:「看到沒有,你一族之長還沒有人家小姑娘善解人意,寬宏大量。」
」趕緊把把祠堂的鑰匙給我,我要讓她親眼看看,當年的真相!還有你這個老妖婆怎麼每次都違背祖訓,擅自行事,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死宋陽,宋星辰在醫院躺了半年,差點被刀神了結掉。」
「刀神?」
聽到刀神兩個字,宋鶴亭的眼睛明顯黯了黯,而後舔了下嘴角的鮮血說道:「那廝不是早就死了嗎?難道是他徒弟?」
「聽到我的話沒有,給我鑰匙。」
張九麟伸出手,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宋鶴亭卻倔強得不行,她昂著脖子道:「就算你今天殺了我武宋滿門,我也不會給你鑰匙,更不可能跟臭小子和小妖女道歉。」
「你聽著,要麼現在就斬草除根,滅了我武宋,否則只要我們還活著,就會繼續追殺你們!」
「天涯海角,你們跑不掉的!」
聽到這話,張九麟笑了,雙手攤平道:「你這意思,就是沒得談嘍。」
宋皓月看看張九麟,又看看宋鶴亭,在中間調和道:「前輩,您看這樣行嗎?我來向你的兩位朋友道歉。丁隱,聽雪,武宋確實對你們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你們要殺要罰,就降罪我身上吧,別去傷害我的同門。」
宋皓月將身體完成了九十度,向我們賠不是。
看得出來,他雖然武功不如宋鶴亭,但是胸襟廣闊,沒有那麼冥頑不靈。
宋鶴亭卻罵宋皓月沒有骨氣,要不是自己現在胳膊抬不起來,第一個要殺的就是宋皓月。
「你把腰給我挺直,宋家人的脊樑不能給任何一個外人彎!」
宋皓月這一次沒有聽令,而是大聲得跟我們道歉:「對不起,傷害了你們,真的對不起!」
他的聲音很大,張九麟眯了眯眼睛,讓他起來。
隨後張九麟道:「放心,我此次來是給你們武宋正本清源的,怎麼可能滅你們滿門。」
「萬事好談嘛。」
宋鶴亭卻朝地上呸了一口,冷冷道:「誰要跟你談,這宋家還是我做主,只要我活著,沒人敢跟你談。」
「如果我讓它跟你們談呢?」只見張九麟從口袋掏出一塊古銅色的腰牌,高高舉起,赫然道:「不肖子孫宋鶴亭,好好睜大你的眼睛!」
在那一刻,我清楚得發現,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宋皓月直接彎腰下跪,哪怕是桀驁不馴的宋鶴亭,雙眼也是噙滿眼淚,哆嗦著身子跪了下來。
包括所有受傷的弟子,也都帶著傷,在雨中跌跌撞撞的趴著,嘴裡喊著:「先祖,先祖!」
隨即宋鶴亭由怒轉敬,詢問張九麟到底是什麼人。
此時我和白月光不由得望向了張九麟,很是納悶,為什麼一塊普通的牌子,會讓宋鶴亭這個死不認錯的老妖婆彎腰下跪。
甚至於整個武宋態度都完全變了……
那塊令牌到底是什麼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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