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二章 縛屍沉江

  我被宋陽這個冷笑砸懵了,不知所措得站在那裡,動都不敢動。閱讀

  卻沒想到宋陽並沒有繼續追問,這個絕學是誰教我的,而是斂了斂眸子,開口道:「繼續吧。」

  我艱難得咽了咽口水,手腳都不敢亂放,哪還會驗屍?

  慕容清煙察覺到我的不對勁,低聲詢問我怎麼了。

  我緩緩得吸了一口長氣,偷摸摸得朝宋陽的方向瞥了一眼,只見他臉上的表情依舊波瀾不驚,好像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

  「丁隱,你繼續驗屍啊,愣著做什麼?」餃子突然往前走了一步,故意調侃氣氛:「哈哈哈,該不會你怕驗不出來什麼,被罵吧。放心,宋叔叔人可好了,不要有太大壓力。」

  話雖如此,可問題是宋陽沒再說啥,宋星辰那道冰冷如霜的眼神就快要把我給凍死了。

  我深呼吸了好幾口氣,稍稍緩過勁兒來,僵硬著身體去檢查旁邊的那具屍體。有了之前的教訓,我再也不敢賣弄,只得老老實實得用師父教給我的那一套繼續驗屍。

  死者腳腕有一處很嚴重的血痕,初步判定,是由麻繩留下來的。

  兇手應該是用繩子綁了石頭,將屍體進行沉江,可不知道為什麼,繩子在泡水的過程中脫落,致使屍體浮出。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兇手故意為之。

  宋陽有意考驗我,問:「說說看,兇手為什麼要故意這樣做?」

  我解釋道:「從之前的幾次命案來看,除了突然出現的盜洞小當家,兇手沒有足夠的處理時間以外,其餘的幾個案發現場都做的非常完美。兇手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如果真的是想隱藏屍體,繩子絕對綁的非常牢靠,根本不會讓屍體掙脫浮出來。」

  「既然他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那麼肯定是故意這樣做的!」

  我先是解釋了自己這麼說的原因,而後繼續道:「兇手一直都沒有刻意銷毀屍體,而是讓屍體有意暴露在大眾面前,要麼是有一種極強的炫耀欲,對自己也有超高自信,要麼就是在對某些人做出警告!」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具屍體應該也是某位網紅,雖然他年紀有點大了。」

  由於浸泡江水的緣故,面孔有些發脹,但通過他內臟的年齡以及骨齡來看,四十歲上下。

  裘法醫忍不住鼓起掌來:「說的不錯,這個人還真是整整四十歲,微-博名:火星呈哥,是好幾個平台的大V。」

  我繼續檢查屍體,發現死者的手腕處有好幾道勒痕,是繩子摩擦皮膚留下來的,而且繩子的捆綁方法用的是兩手首縛。

  就是初級的雙手手腕捆綁方法,將死者的雙手手腕內側相對併攏,用繩索在兩手腕上纏繞約四圈,然後在兩手腕中間收緊繩圈。

  這種綁法簡單快速,拘束感也稍輕,這讓我很疑惑,難道兇手不怕死者跑了嗎?

  還是說,兇手是故意的,就是讓死者覺得綁的很鬆,可以不停得掙扎,試圖將繩索掙開,一直保持希望直至絕望。

  我突然明白過來兇手的動機:「自由仿佛就在眼前,實際上卻遠在天邊,他是故意在折磨死者的內心!」

  「不對,綁他的不是麻繩,是腰帶,是古人用的腰帶!」江水的浸泡讓繩索的印痕不明,只有皮膚的擦傷,跟手掌靜脈凸起,讓我知道死者生前曾被捆綁了好幾天,以至於兩隻手出現了充血不滯的現象。

  麻繩粗糙,如果綁死者的是麻繩,由於死者的激烈掙扎反抗,會留下很多道的擦傷,而不是勒痕。

  我猛地看向師父,想問他我的推測對不對。

  宋陽朝我眯了眯眼,說道:「那屍體的死因呢?」

  我咽了下口水,回答道:「死者面部腫脹發青,嘴唇呈紫黑色,生前應該中了毒,手腳指甲白皙暗黃,沒有青色發黯,說明毒素還沒貫通全身。」

  「剛才我聽了死者的內臟,他肺部膨隆,氣腫明顯,體積增大,應該是水性肺氣腫,這個是最重要的溺死證據之一。肺臟的重量明顯增加,摸起來有揉面感,換句話說,在死者還未毒發的時候,已經先一步淹死了。」

  說到這裡,我看向了裘法醫:「您可以切開死者肺臟驗證一下,應該會有大量細泡沫狀的血性液體流出。」

  裘法醫讚賞得朝我點點頭,說道:「分析得有理有據,不愧是宋顧問的徒弟!」

  我鬼鬼祟祟得偷看師父,宋陽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而是讓我簡單總結一下。

  我點了點頭:「一言以蔽之,死者被投了毒而後沉江,這也可以驗證我之前的猜測,兇手早就預料到,他在死者腳腕綁的繩子石頭會鬆開,因此以防萬一給死者下了毒,就算死者在比他想像中早掙脫了繩子,也難逃一死。」

  「根據手腳繩索痕跡,死者起碼被綁了好幾天,他應該是從外地被綁來的,而不是主動上門送人頭。」

  「夏傑之前一直沒有出現的原因,應該就是這個!」

  聽到我的話,慕容清煙立馬明白了什麼:「如果說夏傑真的在外地,那這幾天的案子是誰犯的?還是說,他在快活樓解決掉盜洞小當家以後,就離開了呂州市,將這個人綁了過來然後沉江?」

  我搖了搖頭:「不,快活樓的那幾起案子跟他無關,殺死這個火星呈哥的真兇也不是他。」

  慕容清煙懵了:「什麼,你剛才不還懷疑這個人是被夏傑綁過來的嗎?」

  「嗯,夏傑應該會觸犯非法監禁的罪名,但殺人這種大罪沒有,這也是他為什麼敢跳出來的原因……」

  我咽了咽口水,看向師父,想問他自己說的對不對。

  畢竟一口咬定真兇另有其人的是宋陽,我知道師父不會看走眼,這才敢大膽推測。

  餃子她們不知道我心裡的小九九,疑惑道:「那夏傑為什麼要襲擊李教授,這最起碼也是個故意傷人罪吧。」

  我說道:「對啊,是傷人,又不是殺人,這兩者有本質的區別。再說了,李教授那麼疼他,肯定會諒解他的。」

  說到這裡,我突然想到了什麼,以至於後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