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鄭清坐的位置比較靠近吧檯邊緣,而且他身手敏捷,所以只是將酒水噴在了地板上。
另外兩位同伴就比較倒霉了,因為坐的緊挨,而且辛胖子身形不便,導致他與博士兩人將酒水互噴到了對方的身上。
但與剛剛科爾瑪學姐的話比起來,身上沾幾口酒水似乎也沒有那麼糟心了。
「X……性魔法?!!」鄭清強忍住咳嗽後的劇烈胸痛,漲紅著臉,抬起頭,驚慌失措的看向科爾瑪:「不,不好意思,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他混亂的表述夾在著蕭大博士與辛胖子劇烈的咳嗽,讓整個吧檯愈發混亂起來。
只不過蕭笑的咳嗽像是一隻受驚的兔子,似乎隨時都會夾著尾巴逃走;而辛胖子的咳嗽更像是一隻哼唧的肥豬,眨巴著的小眼睛裡滿滿的興奮與激動。
「哦,就是『啪啪』魔法……你不知道嗎?」科爾瑪說著,左手食指與拇指環圈,右手伸出食指,然後用右手食指戳進左手環圈裡,進進出出,提醒道:「就像這樣的……年輕人不是都喜歡這種運動類魔法嗎?」
女巫雙手做出的動作稍顯粗魯,但意義卻表達的非常明確了。
鄭清確認自己腦子裡浮現的那些旖旎畫面不是錯覺。
「巫,巫盟,巫師聯盟不是不鼓勵這類魔法了嗎?」蕭笑弱弱的伸出手,似乎想要把那張委託書從科爾瑪手中拿回來。
但女巫輕巧的轉了轉手腕,便將那張委託書收進了吧檯下的抽屜中。
「不鼓勵,不代表禁止。」科爾瑪向鄭清拋了個媚眼,左手手指夾著那支鉛筆,筆尖順著鄭清手腕、手背、一直滑向他的食指指尖,嬌滴滴的說道:「聯盟的巫師不是一直喜歡來北區指導女戲法師們完成這類魔法嗎?」
鄭清感覺一層雞皮疙瘩從他的胳膊湧起,一直蔓延到了他的後背,讓他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
「哇。」男巫的耳畔傳來一個意味深長的嘆息,他聽出來了,那是辛胖子的聲音:「需要我們現在去換衣服嗎?」
毫無疑問,胖子對於這種新鮮事物總是勇於嘗試的。或者說,男孩子們對於這種聽上去沒什麼損失的新鮮事兒總是勇於嘗試的。
但對鄭清而言,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原地消失。
即便原地爆炸都可以。
他覺得自己的第一次不應該這麼草率。
年輕的公費生臉色漲紅,眼睛圓睜著,半張著嘴,發出啊啊的、含義不明的音節,一副心梗發作,隨時會掛掉的模樣。只是短短的十幾秒,他就感覺自己的腦漿已經被狂飆的思維煮沸了。
而站在他對面的科爾瑪,仍舊一臉嚴肅的看著他,仿佛不清楚為什麼他會有那麼大的反應,直讓鄭清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太過大驚小怪了。
但只過了片刻,他就知道自己的反應並沒有錯。
「哈哈哈哈……受不了,受不了了!!」原先一本正經的科爾瑪忽然用力拍著吧檯桌面,爆笑起來:「你們當真了!你們竟然當真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距離吧檯稍遠一點的地方,那些圍坐在一起的灰袍年輕人們紛紛向這邊張望起來,似乎在好奇他們的大姐頭為什麼笑的那麼開心。
與科爾瑪不同,鄭清就沒有那麼開心了。
他只用了零點五秒鐘,就反應過來自己三人被整蠱了——辛胖子的反應時間可能更久一點,大約用了十五秒。
「也就是說,並沒有什麼『啪啪類』的魔法需要我們協助完成,對嗎?」在反應過來之後,胖子悻悻然開口確認道。
「這真是個糟糕的消息,學姐。」意識到之前只是個玩笑之後,蕭大博士也起了開玩笑的心思,調侃道:「你毀掉了胖子擺脫處男狀態的唯一機會……他會恨你的。」
「放屁!」辛胖子陡然漲紅了臉——這一點與之前因為興奮而紅臉截然不同——他惱羞的低聲嚷嚷道:「我怎麼會……怎麼會…嗯?!」
他最終沒能把那句話說完。
畢竟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話題。
「總是這麼天真,在北區你會被人賣掉的。」科爾瑪舉著酒杯,繞過吧檯,走到鄭清身邊,另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道:「要知道,學校里小巫師的心肝脾臟肺,以及大腦、眼球等等,身上的每一個零件在北區都很值錢。」
「我沒有那麼蠢。」鄭清聳了聳肩膀,沒有抖掉女巫的手,卻也不好使用更粗暴的手段,只得悶悶的說道:「……我還不至於天真到被人在大街上拐走。」
「呵呵,」科爾瑪哼了一聲,嘲笑道:「你確實不蠢……所以你的申請被第一大學學生會拒絕並不是一個意外,對吧。」
這句話很顯然,意有所指。
就在鄭清皺著眉,試圖尋找那句話隱晦的含義時,蕭笑打斷了他的思路:「北區的人要巫師的身體零件做什麼?難道他們不知道魔法天賦與巫師身體裡的某個零件沒有必然關係嗎?……這種行為是違法的!」
「違法?」科爾瑪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笑的前俯後仰,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在一個活著都要想盡一切辦法,拼命才能活下去的地方,巫師法典又算的了什麼?說你們天真,還真是天真極了!」
還是辛胖子在一邊解釋了蕭笑剛剛的問題。
「你的問題我之前也調查過,」辛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惱羞,變得沉重起來:「巫師們自然是相信巫師聯盟的調查結論,也就是我們身體的某個零件與我們的魔法天賦沒有關係……但戲法師們並不這樣認為。」
「他們覺得這是巫師們丟出來的煙霧彈,是為了阻止他們獲得巫師天賦的手段……在許多戲法師——這些人代表了北區很大一部分觀點——看來,你的身上每多一點『真正巫師』的零件,你的魔法天賦都會恢復一點,直到完全恢復。」
「這不單純只是愚昧或者迷信。」
「這是身處絕望深淵之中,抬頭後所能看到的不多的幾束亮光之一。」
「這值得他們拼盡全力去爭取。」
話題如此沉重,讓鄭清之前羞惱、尷尬的心思散的一乾二淨。就連剛剛科爾瑪提及的他被第一大學學生會拒絕的內幕,他也不想追究了。
「咳,」年輕的公費生輕聲咳嗽了一下,雙手輕輕一拍,換了個輕快一點的語氣:「那麼,學姐,你找我們來,是做哪一方面的協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