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清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跟『禁咒』這個詞有什麼聯繫。
當然,在老姚的哲學課上,他曾經簡單了解過禁咒的產生原理——因為這個世界無窮大,很難描述,所以巫師們通過維度公式將其進行收斂。通過收斂,強化了世界的特徵,最終產生了禁咒——這也是鄭清對禁咒僅有的清晰了解。
至於第一大學儲存了四道禁咒,妖魔們藏匿了一兩道禁咒,學校有個神秘部門專門管理禁咒,等等,這類傳言雖然很多,但虛虛實實,很難讓人信服,自然算不上什麼真正的了解。
所以,當蘇施君一本正經的告訴他,他的影子用禁咒炸了一千多個二維世界之後,鄭清第一個念頭就是『這是在訛人吧!學校怕不是看上我剛剛賺的那一百多玉幣了?』
當然,這個念頭轉瞬即逝。
畢竟這裡是第一大學,擁有巫師世界最多的大巫師,最多的鍊金術師,最多的藥劑師、陣法師、符籙師等等,從那些研究院裡稍微漏出點殘渣賺來的玉幣就能把鄭清給淹沒。更不用提他那一百多枚玉幣,怕是連外面任何一個大光球下的六角石台都買不起。
「我的影子用禁咒炸了一千多個世界?這不可能!」
「如果我會禁咒,我能不知道嗎?」
「換個角度,如果我會禁咒,學校,或者說巫師聯盟,會坐視我這種不安定因素四處溜達,甚至參加什麼獵賽嗎?他們不怕我把地球給炸了啊!」
對於蘇大美女的說辭,鄭清從各個角度予以了辯駁,同時還懷著一絲希望猜測道:「也許那道禁咒是我的影子在那些二次元世界裡學到的?」
蘇施君用仿佛看傻瓜一樣的目光打量著年輕男巫,最終搖搖頭。
「你的影子不可能在那些世界學到禁咒的。二維世界並不屬於規則完整的世界,不可能有誕生禁咒的基礎。」
說到這裡,女巫頓了頓,咬了咬嘴唇,學著鄭清的語氣補充道:「換個角度,那些大光球溝通的二維世界,都是學校巫師自己開闢的,裡面的要素、規則也都是我們自己添加的。你覺得這間實驗室里有能掌握類似『禁咒』這種魔法的巫師嗎?」
鄭清頓時啞口無言。
確實,作為一個基礎理論研究實踐的實驗室,尤其是一位月下議會上議員擔任實驗室主任的實驗室,學校是不可能將任何有關禁咒的知識塞進來的。
這是所有人類巫師的默契。
許是察覺到公費生的惶恐不安,蘇施君又安慰道:「我也知道你不可能掌握完整的禁咒……據我所知,學校開發的第一代禁咒需要至少四十多名大巫師聯手才能釋放出來。當然,有人說學校已經開發出了第二代甚至第三代禁咒,需要的巫師數量有所降低。」
「但不管怎麼降低,也不可能降低到連註冊巫師都不是程度……所以,我猜你應該只是知道某些禁咒方面的關鍵咒式……」
「我的影子。」鄭清糾正道:「我是確實不知道,但那條跑掉的影子應該知道……你們應該問它,不應該問我。」
「就是因為那頭大黑貓已經被『有關部門』帶走了,所以我才這麼確定。」蘇施君眨眨眼,笑了笑:「我可以悄悄告訴你,帶走黑貓的那個小道士,就是學校禁咒管理辦公室的人……」
「你這可一點也算不上悄悄的。」鄭清無奈的嘆口氣,不由自主的左右張望了一番。
蘇施君沒有在意他的吐槽,而是繼續懶洋洋的說道:「……議會裡的那些老頭子慫恿我跟你多接觸接觸,希望從你這裡掏出點真材實料,必要時可以使用一些手段……當然,他們並不清楚我們之間的關係……」
「我們之間原本就沒有什麼關係,好不啦。」公費生扯了扯嘴角,悄悄腹誹。同時又不由自主幻想起蘇大美女色誘他的場面。
老實說,他並不適合保存什麼秘密,也許蘇大美女只需要脫掉一副眼鏡,就能把男巫從小到大的所有尷尬事兒都掏光。
「你打算用什麼手段呢?」鄭清說這句話的時候,完全沒有過腦子,純屬歪歪過度的條件反射。
蘇施君眯著眼,似笑非笑的瞟了他一眼,似乎能看破他心底那點小九九。
「呶,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女巫打了個響指,面前憑空出現了三樣東西:一個裝了半瓶透明液體的玻璃瓶;一個小皮鞭;還有一個稻草人。
「溫和的手段是吐真劑;激烈一點……這個鞭子打人很疼的;還有更凶的,那個稻草人,我在上面綁你一根頭髮,然後用針扎幾下,你能直接陷入漫長的噩夢之中。」
年輕的公費生不由打了幾個冷戰,腦海中的那絲旖旎頓時消散的一乾二淨。
「我…我確實不知道!」他結結巴巴的重複著事實,希冀女巫能夠採納他的意見。
「我知道你不知道。」蘇施君微微嘆口氣,一揮手,收起了面前那三件可怕的東西,歪著頭笑眯眯的說道:「或許你真的知道……那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又不是議會裡那些老頭子。」
鄭清雖然沒有完全理解女巫這句話的意思,但並不妨礙他知道蘇大美女不打算在他身上使用那些『手段』,心底不由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這時,蘇施君似乎想起什麼,轉身走向旁邊一個高大的立櫃,打開櫃門,從裡面拿出一個長長的紅色木頭盒子。
年輕的公費生心驚膽戰的看著那個盒子,唯恐女巫又從裡面拿出什麼新的奇奇怪怪的『手段』。
「光顧著聊天了,差點忘了正事。」蘇大美女拍了拍手中的盒子,遞到鄭清面前:「今天找你來另一件事,就是它了。」
鄭清一臉茫然的結果盒子。
蘇施君的下一句話就讓他擺脫了茫然,變得喜笑顏開了:「……這次新生賽,你的獵隊拿了第一,這是送你的禮物。」
停了停,女巫似乎想起什麼,又立刻補充道:「當然,這份禮物是看在波塞冬的份兒上給你的,並沒有其他意思,你不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