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晨。💥😺 ❻❾ร𝔥Ⓤχ.𝓬𝐨𝕄 ♧☮
做早課的時候。
蕭笑很容易便發現了鄭清兩個手腕上的『異物』。
「昨天中午你不是還躲躲閃閃,生怕別人看到你那串新珠子嗎?」
他把『別人』兩個字咬的格外清晰,聲音帶著幾分調侃:「……怎麼今天突然放開了?那個新手鍊是什麼情況?」
鄭清閉著眼,慢條斯理的打著『不拳』,沒有理會耳邊的好奇寶寶。
直到早課告一段落。
兩人溜達著向場地邊緣走時,因為擔心矮個子男巫在胖巫師面前亂嚼舌頭,他才哼唧著簡單說了一下那條青色毛龍手鍊的來歷,末了,還若有若無的強調了『平衡』之類的概念。
蕭笑對於鄭清這種掩耳盜鈴的說辭很是不以為然。
「處處講平衡,最終的結果只會讓每個人都覺得不平衡。因為這個世界原本就是依靠『不平衡』產生的『高低勢能』來驅動著不斷向前發展的。」
他語重心長告誡著年輕的助教同學:「具體到愛情上面……現實與愛情也是不可能平衡的,平衡是魔法學中的理想狀態,就像經濟學裡的理性人,可想像而不可存在焉。」
鄭清沒在意他的聒噪。
倒是對他說教里的某個詞來了興趣。
「你也懂經濟學?」
在魔法世界聽到這麼不魔法的詞,顯然讓他有些意外——雖然布吉島上有銀行、第一大學有保險、蘇施君還跟鄭清討論過月下航空的股票,但作為一個人口規模有限的社會,巫師們並沒有動力、也沒有需要,去發展『理性人』這種程度的經濟學。
「多新鮮!」
蕭大博士用鼻子哼出了三個字,斜乜著鄭清:「當你跟科爾瑪學姐或者慧駰族那位小馬娘糾纏不清的時候,我可一直在知識的海洋里遨遊!」
「不要胡說八道!」
鄭清頗有些惱羞的瞪了他一眼——這份惱羞只有一兩分是因為『糾纏不清』這個詞,倒有八九分是因為博士提到露娜·慧駰的緣故。
那位在上林苑舞會上信誓旦旦要給自己生小馬駒的慧駰族小母馬,進了學校後反而變得異乎尋常的老實,並沒有像鄭清想像的那樣痴纏著他。
這讓他事先準備好的諸多『說辭』與『手段』都落了空,每每想來,總讓人有些難為情,即便四周無人,也會讓他尷尬的腳趾扣地。
更何況眼下被旁人提及,再次喚醒了他試著努力忘卻的記憶。
「什麼糾纏不清?渣哥兒又跟誰糾纏不清了?」
辛胖子咋咋呼呼的聲音傳來,鄭清回過頭,看到他手裡拎著的豆漿、油餅與茶葉蛋,抿了抿嘴,最終決定不跟胖子一般見識。
他選擇息事寧人,掌握著早餐主動權的胖巫師就有些『肆無忌憚』了。
「所以說,這是個操蛋的世界。」
辛胖子搖頭晃腦著,語氣帶著一副悲天憫人:「錢總是流向不缺錢的人,愛總是流向不缺愛的人,女人總是簇擁在不缺女人的男人身旁,新聞總是發生在不想出現新聞的地方……」
「有什麼新聞出現在不想出現新聞的地方了嗎?」
鄭清不得不打斷胖子奇談怪論,他一手捏著油餅,狠狠啃了一口,馥郁的麥香很好的緩解了他心底的積鬱。
但胖巫師的下一句話就險些讓他噎死。
「禁魔節那天你在北區的事情,被每日號角報捅出去了。」
似乎猜到鄭清會被噎,辛在說完這句話後,很貼心的遞過去熱騰騰的豆漿,看著鄭清被燙的滿頭大汗,寬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情況不算糟糕,報導只是說『邊緣學院副院長科爾瑪大巫師與邊緣學院的鄭清助教等多人在場』,並沒有涉及你在這次事件中發揮的具體作用,所以你也不用太過擔心。」
鄭清一手捏著熱乎乎的油餅,一手端著熱騰騰的豆漿,百思不得其解。
校報與貝塔鎮郵報都不敢亂播報的消息,每日號角有幾個膽子,在這件事上胡亂發聲?退一萬步,為什麼報導里只出現了他的名字,另外兩個當事人卻變成了『等多人』?
還沒等他把懷疑的視線投向兩位同伴。
蕭笑若有所思的聲音便在耳邊響起:「原來如此……沒有猜錯的話,你這是被波及了。」
「波及?」
鄭清聽著這個熟悉的詞兒,一時沒反應過來。
因為此刻他的血液正向胃部涌去,大腦一時跟不上博士略顯跳躍的思維——或者說,博士不需要像他那樣,因為這篇新聞而生出那許多擔憂。
「對。按道理說,每日號角報是沒理由對這種程度的事故說三道四的。」
顯然,蕭笑也有與鄭清相似判斷,但他隨即話鋒一轉,給出了鄭清沒有更進一步思考的結論:「唯一的可能,是某位大人物給了每日號角無法拒絕的壓力、要求或者報酬,讓他們咬著牙發了這篇報導……」
「為什麼不去找校報或貝塔鎮郵報?這兩份報紙的影響力不是更大嗎?」
「這就要用到你之前提的那個詞了——平衡。」
蕭笑倒是一點兒也不介意使用被他鄙夷了半天的概念:「除了學校,沒有人可以影響校報;而貝塔鎮郵報的獨立性並不比校報差許多。所以假設真的有一位大人物,那麼他需要在『影響力』與『可操控性』之間尋找一個平衡。每日號角報就是這個完美的平衡點。因為去年爆了你跟蘇議員之間的大料,每日號角這幾個月活的可滋潤太多了。」
說到這裡,他沒等鄭清開口吐槽,轉頭看向胖巫師:「……如果我的推斷沒錯,那麼你提到的那片文章里,肯定在若有若無的指責北區那場事故與科爾瑪學姐有關係,對吧。」
他的語氣很有把握。
胖巫師則豎起了大拇指:「不是若有若無的指責,而是非常直白的揣測,科爾瑪學姐是依靠『召喚未知存在進階大巫師』,所以必然對『非法魔法儀式』產生路徑依賴……換言之,報導懷疑那條大蛇是學姐召喚來的,她需要為一系列事故負全部責任。」
終於有人給自己背鍋。
鄭清心底卻沒有多少喜悅。
因為他終於想起自己為什麼覺得『波及』這個詞耳熟了。昨天下午分身變形術的『茶歇』時,蔣玉就曾提醒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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