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進門的腳步聲,兩位女巫齊刷刷抬頭看來。→
同樣是美女,同樣是大巫師階位,雖然鄭清跟她倆都挺熟,但那迎面撞來的目光仍舊給了他巨大的精神壓力,讓他下意識忘記了呼吸。
幸運的是,男巫懷裡還有隻小狐狸。
一進門,波塞冬就一改之前憊懶的模樣,急切的從男巫懷裡跳出來,一溜煙跑到蘇施君身旁,扒著她的腿人立而起,嘴裡唧唧叫個不停,大尾巴在身後愉快的晃來晃去,一副辛苦工作後邀功的模樣。
「好棒棒喲。」
蘇大美女放下手中茶杯,揉了揉小狐狸的腦袋,一邊誇獎著,一邊摸出一粒棗紅色的藥丸,塞進小狐狸嘴中。
小狐狸連吞帶咽吃掉那粒丸藥後,舒服的耳朵尖都支棱起來了,不舍的舔了舔女巫的手指。
「沒了,一周最多只能吃一粒。」蘇施君伸出白皙的食指,點在波塞冬腦門,把賣萌的小狐狸推開:「……是藥三分毒,要懂得節制。」
鄭清沒有辦法繼續裝模作樣看下去了。
倒不是他羨慕小狐狸能與蘇大美女近距離接觸,而是自從他進門,科爾瑪學姐看到他懷裡的小狐狸後,臉上微妙的神色就一直沒有退去——不僅不退,反而上下打量著男巫,一副嘖嘖稱奇的模樣。
「好巧!」
男巫乾笑兩聲,終於記起自己還是需要呼吸的,抬手沖北區大賢者揮了揮:「開學後本來想著去櫻花酒館做客的,但一直忙……」
「忙著照顧孩子?」科爾瑪冷不丁打斷男巫的寒暄。
回答她的,是喝水被嗆後劇烈的咳嗽。男巫咳的如此猛烈,以至於正在愉快培養感情的大小狐狸都停下手中的動作,齊齊看向鄭清。
「你剛剛餵波塞冬吃了什麼?」鄭清抹了抹嘴邊水漬,心虛的岔開話題——即便沒有視線接觸,他也能感受到科爾瑪正捧著茶杯,緊緊盯著自己。
「百香丸,百花精華調製的丸藥,女生用來調理身子的。」蘇施君確定男巫不會被嗆死後,重新低頭給小狐狸梳毛,同時順口答道。
波塞冬癱在她腿上,舒服的像只貓一樣打起了呼嚕,尾巴愜意的左右搖擺著,讓人看著就有揪住的衝動。
「波塞冬這么小就要調理身子了?」鄭清盯著小狐狸的尾巴,問了個蠢蠢的問題。
青丘公館的主人白了他一眼,嗔道:「不懂就不要管……調理身子又不只是調理血氣!百香丸能改善身體條件,增強魔力親和度,小時候用效果最好!」
鄭清喏喏著,停了停,又忍不住小聲道:「……是不是很貴?」
這一次,連正在喝茶的科爾瑪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蘇施君掃了男巫一眼,搖搖頭:「不是很貴,而是珍貴。百花是個虛數,因為這道丸藥里用了不止一百種花的精華,每種花精採集的時間、地點、方式都有嚴格限制……你問這些做什麼?這是女生才需要關心的事情!」
鄭清不知道女巫為什麼神色突然嚴厲起來。
他訥訥,半晌,才小聲回答道:「這不是……不知道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哦,不是我找你,是科爾瑪。」聽到男巫的回答後,蘇施君臉色重新緩和下來,舉起手中小梳子指指旁邊另一位客人:「……今天她來公館做客,跟我商量邊緣學院的事情,恰好提到最近貝塔鎮郵報發過的那篇號外……嘖,老姚藏的可真深!虧我以前還當他最可靠!」
蘇施君一句回答連續跳躍好幾個話題,令鄭清有一種目不暇接的感覺。
他先順著小梳子指的方向看看科爾瑪,北區大巫師好整以暇的舉了舉手中茶杯,笑容可掬。
男巫回憶起第一次在櫻花酒館裡的遭遇,打了個寒顫,假裝沒有看到學姐的招呼。
「邊緣學院是什麼?」他跳過兩個沒法接茬的話題,最終選擇了聽上去跟自己一點兒關係都沒有的一個名詞。
這一次,蘇施君終於不再開口,用目光示意當事人回答。
「就是一所新建立的學院,全日制本科,四年制,跟第一大學幾所學院類似。」科爾瑪輕快的回答道:「我打算在這所學院裡教授北區巫師們學習魔法,申請書已經提交上去了,名字就叫『邊緣』……怎麼樣,很贊吧!」
「邊緣。」鄭清咀嚼著這個稍顯特殊的詞。
「嗯,你可以這麼理解。」北區大賢者稍稍支起身子,伸手在半空中一划,將貝塔鎮北區與沉默森林的範圍都囊括在內:「這所學院建立在第一大學與沉默森林的邊緣,北區巫師一直以來也是巫師界的邊緣人——當然,我不認為這所北區的恥辱,恰恰相反,我認為這是北區奮發圖強,值得傳承的珍貴記憶。」
這話聽著挺漂亮,不錯。
「但這事兒跟我有什麼關係呢?」男巫撓撓頭——既然已經聊開了話題,自然沒有了最初的尷尬——於是很自然的銜接了下去:「我也沒想著轉學院吶……」
「確實跟你沒關係。」科爾瑪若有所思的撓了撓下巴:「不過你的建議很值得思考,唔,建院的時候確實應該招募一些有天賦的學生,稍稍加強學院底蘊……」
說著,她不知從什麼地方摸出一個小筆記本以及一支銀白色的羽毛筆,潦草的記錄了剛剛冒出的想法。
鄭清有心阻止,卻擔心打斷一位大巫師的靈感會受到糟糕的反噬。
最終只能輕輕咳嗽兩下,試圖提醒女巫言歸正傳:「所以……你還沒說找我來有什麼事兒。」
「哦。」科爾瑪一邊繼續記錄自己的靈感,一邊頭也不抬簡單解釋道:「本來我是找蘇學姐幫忙,走走月下議會或者學校的路子,看能不能加快推進一下邊緣學院的事情……這不是聽說你跟學校高層的關係不錯,所以讓我找你問問,看有沒有什麼『捷徑』。」
說著,她已經記錄完自己剛剛的靈感,抬起頭,好整以暇的看向鄭清,手中羽毛筆停在一張空白紙頁上,一副隨時記錄男生說話的模樣。
鄭清一臉懵逼,反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聲音中充滿了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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