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5章 消失的男巫

  襲擊貝塔鎮的第一輪黑潮就這麼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蘇施君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丟下四道咒語,以及滿地狼藉。

  除了在最後離開的時候低了一下頭,瞄了年輕的公費生一眼外,她並沒有更多的舉動。她的腳甚至都沒有沾一下小廣場上的地板。

  這讓參加戰鬥的獵手們沮喪之餘,打的愈發賣力,將心底的火氣丟到了那些入侵者們的身上。

  因為受到大巫師的鎮壓,魔法生物們一觸即潰,這讓巫師們的後續戰鬥變得非常輕鬆,用撿垃圾形容毫不為過。

  獵手們只需要拖著麻繩與籠子,將癱軟在戰場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魔法生物塞進去,然後就可以去貝塔鎮管委會特設的臨時安置點領取賞金了。

  鄭清指揮著隊友們拖了幾隻獵物後,便草草退出了戰場。

  這讓張季信與林果大為失望。

  「我覺得有胖子的幫助,我們完全可以試著挑戰一下那頭最大的鑿齒,」張大長老意猶未盡的抱怨著,同時拎起手中的麻繩,扯了扯嘴角:「而不是這種兔子!」

  他手中的麻繩上,掛著一隻吊著耳朵的小白兔。

  只不過這隻兔子長了一個尖銳的鳥嘴,還有一副銳利的鷹眼,以及一條耷拉在地上的細長的蛇尾。

  被張季信拎到眼前的時候,這隻『兔子』似乎認為反抗的時候到了,兩條後腿瘋狂踹著空氣,一雙細長的眼睛睜的圓溜溜的,同時嘴裡還發出恐嚇的叫聲。

  長老嫌棄的給了它一個腦門蹦,將這隻剛剛活躍起來的小東西重新彈暈過去。

  「你手裡的不是兔子,而是犰狳,」鄭清對張季信的抱怨不以為然,鄭重其事的分析道:「魔法生物的危險程度向來不是以身材大小區分的,比如渺小的砂時蟲,可以吸乾最龐大最危險的巨龍的時間……我以為出身巫師世家的你對這種顯而易見的事實很清楚呢。」

  犰狳是一種並不常見的魔法動物,常常生活在有枸杞、楠木以及牡荊樹的茂林中。它們的外形長得很像兔子,鳥嘴、鷹眼、蛇尾,喜歡以蠹斯蟲為食,膽子很小,一遇到巫師的攻擊就會裝死但這並不代表它們很安全。

  事實上,犰狳是少數幾種擁有大規模殺傷性能力的魔法生物。它們能夠驅使數以十萬計的蠱蟲,在相當廣袤的範圍內造成巨大傷害。

  倘若不是現在是冬季,許多蟲子都處於被迫休眠的狀態,宥罪獵隊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就捉到這幾隻『小白兔』的當然,這份成功少不了蕭大博士的現場指點。

  聽到鄭清的評價,張季信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憋成了絳紫色。

  很稀奇的,他竟然沒有出口反駁。

  但這並不代表鄭清已經說服了所有人。

  「我覺得長老說得對,」林果是另外一個對鄭清的安排表示抗議的隊員:「我法書上錄的咒語,一道都沒有丟出去呢!還有我的工具……」

  說著,他從山羊角上拎起自己的小書包,扯開拉鏈,強調道:「…我的鍊金裝置絕對可以幫你們捉到一個狂獵!」

  小書包的表皮,那隻老鼠瘋狂的跳來跳去,支持自家主人的說辭。

  「是是是,我也覺得你可以的。」鄭清敷衍著,將手中的小兔子塞到小男巫的手中:「呶,如果覺得不過癮,你可以往它身上再砸幾道咒語。它不會有意見的。」

  林果震驚的看著自家隊長,似乎完全沒想到鄭清會給出這麼個主意。

  獵隊其他成員也紛紛在旁邊噓氣,發出鄙夷的聲音。

  「轟!!!」

  一聲巨大的爆炸打斷了宥罪獵隊的內訌,眾人紛紛轉頭,看向那聲爆炸所發生的位置。

  原來是一頭毒角獸。

  這種通體灰色、狀似犀牛、原產於非洲的巨大魔法生物在鼻子上長了一根鋒利的大角。這根大角中有一種神奇的液體,任何被注入這種液體的東西都會發生劇烈的爆炸。

  發生事故的那頭毒角獸是因為獵手管理不善,沒有在它的大角上套一層龍皮保護罩。當蘇施君離開,毒角獸恢復力量後,立刻低下腦袋,用自己的大角狠狠的在青石地板上戳了一個大洞,將毒角內的毒液注入青石板中。

  然後青石板發生了劇烈的爆炸,將押送它的幾個巫師炸的灰頭土臉,有兩個站在它腦袋邊上的傢伙還被炸暈了過去。

  幸運的是押送它的巫師沒有犯其他錯誤比如給這頭重達一點五噸的巨獸上了腳鐐、在它身上覆蓋了一層『力鬆勁泄』與限制魔力流動的魔法網罩。

  這些措施令毒角獸的反抗剛剛開始就很悲慘的結束了。

  回過神的巫師們揮舞著粗大的龍尾鞭,將這頭畜生狠狠的抽打了一頓,末了,也沒忘記重新給它鼻子上的大角補上一個防爆套。

  「如果我是押送它的獵手,絕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張季信眼巴巴的瞅著那頭腳步蹣跚的毒角獸,低低的嘆了口氣。

  他手中的『兔子』再次用力的蹬了蹬腿,仿佛在告訴他它還沒放棄抗爭。

  「真好,」辛胖子也吁了口氣,語氣中流露出幾分羨慕:「那頭毒角獸,能從貝塔鎮手裡換不少玉幣吧。」

  「根據年齡與體重,賞金三十到三十五枚玉幣不等……如果是雌性毒角獸,價格可能還會更高一點。」蕭笑適時補充道:「大家都知道,雌性的毒液更強烈,而且還可以撫育後代,對巫師們來說,雌性的相對價值更高。」

  大家聞言,不由再次重重的嘆了口氣。

  「所以說,隊長,為什麼我們……臥槽!」張季信回過頭,剛想跟鄭清再抱怨兩句,猛然發現年輕的公費生不見了蹤影,不由爆了一句粗口:「他人呢?那麼大一個男巫……剛剛還在這裡的啊?」

  宥罪獵隊的隊員們紛紛回頭,繼而大愣。

  鄭清剛剛站立的位置,空蕩蕩沒有一個人影兒,寒風掠過,將地上的塵土吹了個乾淨,連他留下的最後一點痕跡也抹的一乾二淨。

  「也許,隊長覺得心底有愧,所以先撤退了?」林果如是猜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