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第五個月,一個周六,宋柔早早起床了,不時跑到陽台往樓下看。Google搜索
今天姐姐和姐夫過來。
宋柔和宋嵐已經兩個星期沒見面了。
上個月北巒市發生一起惡性殺人事件,市局忙著偵查破案,趙航和宋嵐忙得連家都沒時間回。
案件在周四偵破了,他們也終於能喘口氣了,就想著去妹妹妹夫家蹭頓好吃的補一補了。
宋柔看見趙航的車從樓下經過,轉頭喊道:「老公,姐姐來了。」
顧修然在書房應聲,走了出來。
趙航將車子停在顧修然家樓下,兩人一塊上了電梯。
趙航高興地搓了搓手:「好久沒吃妹夫做的菜了,甚是想念。」
「他家的飯菜除了口味略清淡,其他都還是不錯的,我想吃水煮魚、宮保雞丁還有酸辣土豆絲,老婆你呢?」
宋嵐想了想:「我想吃酸菜魚。」
趙航嘆了口氣:「還是別想了,妹夫這個人太叛逆了,他是不會給我們做水煮魚和酸菜魚的,也別說什麼也還行的糖醋魚了,今天八成又是清蒸魚。」
宋嵐笑了笑:「小柔跟我保證了,今天做酸菜魚,要是顧修然不做,她就親自下廚。」
宋柔的廚藝當然也不錯,比起顧修然還是差了點。但顧修然怎麼捨得宋柔下廚,最後當然還是他做。
宋嵐是怎麼都能吃上最美味的酸菜魚的。
想到這裡,宋嵐突然乾嘔了一下,走出電梯差點吐了出來。
趙航緊張地拍了拍宋嵐的後背:「老婆,怎麼了,沒事吧?」
宋嵐想了想:「可能是早上吃的蔥油餅太膩了,到現在喉嚨里都還油嘰嘰的。」說完從包里拿出一瓶礦泉水擰來喝了兩口。
這才覺得好受多了。
趙航彎下腰來,揉了揉宋嵐的肚子,眼神關切:「肚子疼嗎?」
他想到了什麼,高興地差點跳了起來:「不會是懷了吧!」
宋嵐笑了一下,拍掉趙航的手爪子:「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趙航想了想:「你上個月是十七號來的大姨媽,今天都二十號了還沒來。」
宋嵐瞟了他一眼:「別說三四天了,就算推遲或者提前個八.九天都是常事。」
「你可別大驚小怪一驚一乍了。」
趙航轉過身去:「你先過去,我去小區門口找家藥店買個驗孕棒。」
他特別囑咐道:「要是顧修然問起來,就實話實說,說我去買驗孕棒了。」
走了兩步又返回來補充了一句:「他要是不問,你就主動跟他說。」
宋嵐無語地拉住趙航:「你急什麼,真要驗,也是晨尿最准,那得明天早上了。」
趙航只好作罷,一邊說道:「那晚上回家的時候經過藥店再買。」
宋嵐:「今天周六,我要跟小柔一起睡。你要麼跟顧修然一塊,要麼睡他家的客房。」
趙航:「不行,今天是特殊情況,必須回家,你要理解一個即將當父親的人的心情。」
到了宋柔和顧修然家門口,宋嵐叮囑趙航道:「一會管好你的嘴,別再瞎說了。」
趙航滿身炫耀無處施展,怪難受得慌。
當然,這些都是次要的,主要的是,他快要當爸爸了,而且比顧修然早。
宋嵐摁了下門鈴,宋柔開的門:「姐姐姐夫!」
兩姐妹抱了抱,宋嵐小聲說道:「小柔你的月匈怎麼又變大了。」
宋柔沒反駁,因為她自己也感覺到了,不知道是顧修然給弄,還是什麼原因,她確實比上個月的大。
宋嵐站在鞋櫃前彎腰拿拖鞋。
趙航趕緊上前去,緊張兮兮地說道:「老婆,我來,你歇著。」
換好拖鞋進來,宋柔倒了兩杯水。趙航接過來嘗了一口遞給宋嵐:「不涼,喝吧。」
宋嵐接過來,一口喝掉。
趙航盯著她的眼睛問:「餓嗎?」
宋嵐:「早飯吃了沒多久,怎麼會餓。」
趙航又問:「那困嗎?」
宋嵐:「大上午的,正是朝氣蓬勃的時候,我為什麼要困!」
宋柔總感覺今天的趙航有點奇怪,又說不上來哪裡怪。
顧修然端著果盤從廚房走過來:「姐姐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宋嵐十分瀟灑地擺了擺手:「沒事,姐的身體好著呢,昨天在路上遇到一個一米九高的小偷,三兩下就把他制服了。」
宋柔坐在宋嵐身側,握住她的手,又摸了摸她的額頭:「真沒事?」
顧修然一看趙航的嘚瑟樣,再結合他前面說的話,大致就能猜出來了。
但他不說,他假裝自己不知道。
宋柔帶宋嵐去臥室玩了,顧修然和趙航坐在陽台的藤鞭躺椅上聊天。
聊到剛偵破的那起案件,顧修然問道:「嫌疑人的精神鑑定報告出來了嗎?」
趙航抓了把瓜子,一邊嗑一邊說道:「正式報告還沒出來,鑑定專家說八.九不離十,那傢伙真是個神經病。」
嫌疑人把自己想像成一個胎兒,掠走了一個即將生產的大著肚子的孕婦,將對方的肚子劃開,胎兒取出來,試圖讓自己鑽進孕婦的肚子裡。
好在警方及時趕到了案發現場,胎兒和孕婦得到救治,目前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不幸的是,警方在嫌疑人家的冰箱裡發現了一具女性屍體。
趙航扔了把瓜子殼:「產婦家屬和被害人家屬現在天天來市局報導,要求嫌疑人受到應有的制裁。」
顧修然喝了口茶:「的確,精神疾病不是免死金牌。」
雖然不想問,但顧修然還是問道:「宋嵐,懷了?」
趙航咧開嘴巴笑了笑:「還是妹夫眼睛毒,這都能看出來。」
顧修然心說,從進門到現在,你尾巴都翹上天去了好嗎。
趙航拍了拍顧修然的肩膀,用勉勵的語氣說道:「妹夫你也彆氣餒,晚上加點油。」
頓了一下又道:「作為姐夫,領先一步是應該的。你呢,也別有什麼心理負擔。」
趙航還想去抓桌上的瓜子,顧修然起身把盤子抽走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宋嵐一直盯著那盆酸菜魚,尤其喜歡吃裡面的酸菜,一桌人全盯著她看。
宋嵐咽了口菜,十分不自然地說道:「都吃啊,盯著我幹什麼。」
宋柔試探道:「姐,你是真懷孕了嗎。聽說喜歡吃酸,要生兒子。」
宋嵐放下筷子:「我喜歡女兒,我想生一對姐妹花。」
「對了,我沒懷孕,你們別聽趙航瞎說。」
趙航扒了口飯米飯:「我可沒瞎說,你在樓下都吐了,那個也推遲了好幾天,還喜歡吃酸。」
「飯量變大了,還嗜睡。」
宋嵐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她飯量大純粹是因為貪吃,下午嗜睡也是因為懶。
又懶又饞這個詞,她是不會說出來形容自己的。
趙航笑了笑:「我也喜歡姐妹花。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兒,漂亮又可愛,帶出去都拉風。」
趙航看了一眼顧修然:「妹夫你們有計劃嗎,聽咱外婆的話,早點生,身材恢復得好。」
顧修然懶得理他。
趙航還在繼續嘚瑟:「妹妹妹夫看的書多,幫忙起個名字,就按照姐妹花的規格起。」
宋嵐拽了下趙航:「都還沒驗,你瞎逼逼什麼呢。」
趙航幫宋嵐夾了幾塊糖醋排骨:「多補補身子,你現在是一個人補三個人的量。」
宋嵐最後被餵得差點撐死。
晚上臨走的時候,趙航站在門口,不忘對顧修然說:「加油,妹夫。」
顧修然看都不想看他那張嘴臉,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宋柔十分開心,張羅著下次陪姐姐出來買孕婦裝,順便看看奶瓶奶粉紙尿布希麼的。
顧修然走過來,把宋柔抱到床上,壓住她說道:「老婆,我們生孩子吧。」
宋柔本來沒想這麼早生,看姐姐懷孕了,心裡也有點癢。
顧修然拉開宋柔的連衣裙拉鏈:「給你補補課。」
宋柔突然乾嘔了一下,坐在床上差點吐了出來。
應該不會跟姐姐一樣懷孕了吧。
想想又不可能,轉頭問道:「我們一直有用套對吧。」
顧修然拿了個抱枕墊在宋柔背後,讓她靠著舒服一點,倒了杯水遞過去:「有一次沒用,在車裡那次,上個月十五號。」
宋柔撫了撫自己的肚子,抬頭看著顧修然,滿眼不可置信:「就那一次沒用,不會就中標了吧。」
顧修然:「說明你老公厲害,一擊即中。」
宋柔從床上下來:「我覺得不像,我沒有像姐姐那樣貪吃嗜睡,也沒有特別喜歡吃酸的或者辣的。」
顧修然重新把宋柔抱到床上:「你本來昨天就該來大姨媽,到現在也沒來。」雖然知道推遲幾天都是正常的事,但剛才你嘔了,肯定懷了。」
宋柔看著顧修然:「現在的你,怎麼有點像趙航附體。」
這些要當爸爸的男人比她們女人還激動。
顧修然在宋柔額頭上親了一口:「你在家等著,不要出門,我出去一趟,十分鐘就能回來。」
顧修然來到小區門口的藥店,買了幾根驗孕棒。
宋嵐和趙航回到家,宋嵐重重地嘆了口氣:「下個星期就要舉行北巒市女子散打賽了,我還報名參加了。」
「去年的冠軍你還記得吧,市游泳隊的一個女的,又高又壯,我以一分之差輸給了她,就打算今年找回場子呢。」
「我這要是萬一懷孕了,是不是就不能參加比賽了,會留下遺憾的啊。」
宋嵐嗷嗷叫道:「不行,求老天爺保佑,讓我順利參加完比賽。」
趙航去廚房燒了壺開水,回來說道:「別說參加散打賽了,連市局的工作都得從外勤暫時轉到內勤。」
局裡明文的規定,孕婦不能出外勤。
宋嵐於是更崩潰了:「懷孕堪比受刑。」
她現在只想祈禱,千萬別真懷上了。趙航拿出五六根驗孕棒:「現在先驗一次,明天早上再驗一次。」
說完,拉著宋嵐就往洗手間走。
宋嵐:「你這麼急幹什麼。」
趙航:「我激動。」
宋嵐:「我都不激動,你激動什麼。」
趙航:「要當爸爸了,能不激動嗎。」
「順便,作為姐姐姐夫,給妹妹妹夫做好表率也是應該的。」
五分鐘後,宋嵐把淋了尿的驗孕棒放在茶几上,兩人蹲在兩邊,眼巴巴地看著中間可能會出現紅線的地方。
趙航攥了攥拳頭:「兩條。」
宋嵐看了趙航一眼:「一條。」
趙航大聲說道:「兩條。」
宋嵐更大聲地說道:「一條。」
……
很快,其中一條紅線就顯出來了。
宋嵐大聲笑道:「哈哈哈,一條!」
趙航看了宋嵐一眼,不甘心道:「再等等,另一條害羞,來得慢。」
兩人又盯著看了一會。
趙航:「出現了!」
宋嵐睜大眼睛:「哪兒呢,我怎麼沒看見。」
趙航指了指:「這。」
宋嵐翻了個白眼:「你出現視幻了吧,這裡分明是空屁。」
她起身,長長地舒了口氣:「太好了,可以參加散打比賽一雪前恥了。」
趙航:「晚上的檢測不準,要不明天早上再驗驗,包裝盒上不是寫了嗎,讓用晨尿。」
宋嵐拍了下趙航的肩膀:「別掙扎了。」
第二天一大早,顧修然發了張兩條線的驗孕棒在四人家庭群里。
趙航:「網上的圖吧。」
宋嵐:「真的嗎,我要當大姨了!!!」
顧修然:「今天去醫院做具體檢測。」
宋柔:「姐姐你呢?」
宋嵐:「我沒懷,正準備參加女子散打呢。」
顧修然:「姐姐姐夫有空幫忙想一下名字,就按照一男一女的規格。」
宋嵐放下手機,轉頭看了看顧修然:「你怎麼知道是一男一女,淨想好事。」
顧修然拿起車鑰匙:「我跟學校請了假,今天陪你去醫院。」
宋柔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這才剛懷上,還沒有胎心搏動呢,驗不出來裡面是幾個寶寶吧。」
顧修然:「肯定是兩個,龍鳳胎。」
宋柔:「你怎麼知道。」
顧修然抱著宋柔的肩膀:「我的種,我當然知道。」
去醫院的路上,宋柔開始算時間,原本打算今年12月考研,現在是9月份,到12月的時候,她的肚子就三四個月了。
顧修然揉了揉宋柔的頭髮:「一邊生寶寶一邊讀研的不是沒有,我帶的那幾個研究生里有個女生就是,孩子現在都會走路了,她還沒畢業。」
宋柔:「那她家孩子誰帶啊。」
顧修然:「跟上班族差不多,她白天在學校念書,晚上回家陪孩子,學業生活兩不誤。」
他看著她:「要不明年再考,這樣不至於太辛苦。」
「一邊懷孕,一邊高強度備考,我心疼。」
「有我在,你不用這麼累。」
宋柔在顧修然臉上親了一口:「老公,有你真好。」
她看了一眼窗外,景物和建築在不斷倒退:「可我還是想今年考,我不想浪費時間了。」
她想早點開始屬於她自己的人生。
在犯罪心理學和心理學專業之間,宋柔選擇了心理學。
最初的時候,她是為了追隨顧修然,她想成為像他那樣厲害的人。經過教化案的一系列事件,她發現最適合自己的是心理學。
她性格太過溫柔,大多數的時候夠不夠中立和果決。她沒有顧修然那樣沉穩和強大的內心,在分析罪犯心理的時候難免會代入過多的個人感情。
她感情細膩,善良勇敢,有愛心又很有耐心,將來會成為一個再好不過的心理諮詢師。
早在年初的時候,宋柔就已經確認了這個方向,把考研專業從犯罪心理學轉到了心理學。
她的夢想是成為一個像顧修然那樣站在自己領域的頂端的人。
他走在前面,像一盞燈,她只要循著那點光亮,就能到達他所在的彼岸。
宋柔轉頭看著顧修然:「老師,我想今年12月就考,我不想再等了。」
顧修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染上的破毛病,他很喜歡她在討論學習的時候叫他老師,也經常強迫她在床上這樣叫他。
他一向尊重她的決定:「你得答應我,這一切的前提必須建立在保護好自己和寶寶的基礎上。」
車子停下,宋柔抱著顧修然的脖子,使勁親了他幾口:「謝謝老公。」
顧修然在宋柔頭髮上揉了揉:「謝我幹什麼,你的人生當然是你來做主。」
他親了下她的眼睛:「是我該謝謝你,這麼辛苦地替我懷孩子。」
還這麼爭氣地幫他把趙航那個賤人PK下去了。
拿到化驗單的時候,顧修然對著單子上的+號拍了張特寫,甩手發微信家庭群里去了。
宋柔捂著嘴巴偷笑:「你和姐夫好幼稚啊,比什麼不好,連這個都比。」
顧修然:「男人在某些方面就是有種莫名其妙的攀比心。我跟王煜小時候還經常比尿尿,看誰尿得遠,輸的那個要請對方去遊戲機廳打遊戲。」
他抬了抬下巴:「當然,每次都是我贏。王煜經常把用來買複習資料的錢輸進去了,被他媽脫了褲子打。」
同樣,王煜在小綿面前也是這麼說,每次都是自己贏,被脫了褲子打的是顧修然。
顧修然帶宋柔坐在椅子上,彎下腰輕輕揉了揉她的肚子:「說真的,我到現在都有點不敢相信,我居然要當爸爸了。」
宋柔其實也沒適應自己即將成為一個媽媽的事實,好像結婚沒幾天就懷上了。
顧修然將耳朵貼在宋柔肚子上,當然是什麼都沒聽見,除了腸道蠕動的聲音。
看好醫生,顧修然帶宋柔去附近的商場,他們直接去了四樓的母嬰專區。
宋柔拿起一件粉色的小衣服:「好可愛啊,這么小一件。」
又拿起一個小奶瓶看了看:「200毫升的夠吃嗎?」
但凡宋柔多看了兩眼的東西,顧修然全部買了下來,他還不光買一個,一拿就是一對。
臨走的時候,後備箱都快被塞滿了。
又過了半個月,顧修然迫不及待地帶著宋柔去了醫院,這個時候,胎兒已經有胎心了。
檢測結果出來,是雙胞胎。
宋柔用儀器聽見肚子裡有兩個心跳聲,又輕又急,此起彼伏,十分可愛。
宋柔過得很輕鬆,她妊娠反應不大,沒怎麼吐過,食慾也一直不錯。體質比懷孕前還好。
白天顧修然上班的時候,宋柔就在家裡看書。
程雪陽經常過來照顧宋柔,她自己不會做飯也不會做家務,就帶著程家的保姆過來。
有時候是宋柔的外婆來。
家裡從來不缺照顧孕婦的人。
宋柔有時候會跟著顧修然去政法大學,跟以前一樣,他上課的時候,她就坐在他的辦公室看書。遇到不懂不會的問題隨時可以請教大學裡的教授們。
一天,宋柔正在看書,陶維維背著小書包進來了。
他看見宋柔,十分開心地跑了過來,一雙大眼睛睜得很大,忽閃忽閃的:「乾媽,你怎麼也在這裡!」
宋柔站起來,摸了摸陶維維的頭:「在等你啊,把最近幾次的作業拿出來我看看。」
要是以前,陶維維肯定不願意,他有段時間心理狀態不太好,成績不是那麼漂亮。最近他成績提升了很多,因為爸爸會親自輔導他的作業。
加上他本來就很聰明,腦子靈活,經常考全班第一。
宋柔檢查完,將作業本還給陶維維:「現在我看書,你寫作業,一會你爸爸和顧叔叔來了,一塊出去吃飯。」
陶維維很喜歡跟宋柔待在一起,哪怕什麼都不做都會感到很愉快。
三十分鐘後,宋柔拿了兩瓶牛奶,跟陶維維分著一人一瓶。
宋柔:「維維,這周末有什麼打算?」
陶維維仰著小臉:「我請了同學到我家裡來玩。現在我爸爸很喜歡笑,他們不怕我爸爸了。」
陶維維小聲對宋柔說道:「幹嘛,我跟你說啊,最近有個阿姨,總喜歡找我爸爸,我懷疑她喜歡我爸,她想當我的後媽。」
宋柔非常感興趣:「是哪個阿姨啊?」
陶維維:「那個阿姨是在乾媽和顧叔叔,還有嵐阿姨和趙叔叔的婚禮上認識的,是研究物理的,上次送了我一大堆電路玩具。」
陶正則樣貌周端,人品又好,會有追求的人一點也不奇怪。
宋柔問道:「那你爸爸呢,喜歡那個阿姨嗎?」
陶維維搖了搖頭:「不知道。」
別的人偶爾會勸一下陶教授,他才三十多歲,人生還有那麼長,可以試著接受一段新的感情。
宋柔從來不勸陶教授,她很理解他。
就像當年跟顧修然分開,朋友們都勸她把他忘了,說她不可能等他一輩子。
她一直都知道,他若一直不出現,她是真的會等他一輩子的。
好在他出現了。
有的人一出場就是一生。
對她而言是這樣,對陶教授也是。
當然,宋柔還是希望陶教授以後能遇上一個自己喜歡的好女人,不是說一定要他忘了他原來的妻子,而是稍微把自己的心打開一點,嘗試著接受一段新的感情。
宋柔想到當年的自己,不禁笑了一下,原來當局者和旁觀者看待同一個問題的角度差別這麼大。
四個人吃好晚飯,在餐廳門口告別。
臨走的時候,陶維維走到宋柔面前:「乾媽,我能摸一下你肚子裡的弟弟妹妹嗎?」
陶維維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抬起頭來說道:「怎麼不會動呀?」
宋柔笑了笑:「他們還小,只有一個多月,還不會動,再過幾個月就會動了。」
陶維維像個大哥哥一樣說道:「要是兩個妹妹,我就保護她們,給她們買冰淇淋吃。要是兩個弟弟,我就帶他們踢足球,還給他們布置作業。」
顧修然蹲下來,摸了摸陶維維的頭:「要是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呢?」
陶維維想了想:「那我就和妹妹一起一邊吃冰淇淋一邊看著弟弟寫作業。」
陶正則拍了下陶維維的頭:「你先把自己的作業寫完。」
陶維維揮了揮小手:「乾媽再見,顧叔叔再見。」
他總是不肯叫顧修然乾爸,這個小孩固執地認為爸爸是唯一的,他已經有爸爸了,不能再叫別人爸爸。
陶正則牽著陶維維的手走了,他們的背影融入一片璀璨的夜景中。
陶正則彎下腰,低頭對陶維維說了什麼,陶維維抱著陶正則的胳膊笑了起來。
顧修然攬著宋柔:「走吧,帶寶貝們散散步。」
宋柔站在一條街邊,往對面的一家麵館看了過去。
那是程蕊蕊曾經工作過的麵館,裡面換了新的服務員,老闆還是原來的老闆。
曾經劉立軍就是站在這個位置,長長久久地看著麵館里忙碌著的程蕊蕊。
宋柔轉頭看著顧修然:「你還記得那首詩嗎?」
顧修然點了下頭,輕聲念道:「愛的贈禮是羞怯的,它從不肯說出自己的名字;它輕快地掠過幽暗,沿途散下一陣喜悅的震顫。」
晚上九點鐘是大學校園最美的時刻,三三兩兩女生說笑著從路燈下走過,成雙成對的情侶手拉手穿過路邊的衫樹林。
圖書館的燈亮著,抱著書的學生從裡面出來,經過小賣部的時候隨手帶上一塊麵包一袋小零食。
宋柔停下腳步,用腳尖點了點地面:「我第一天到政法大學來的時候,趙航和邵其峰就是把我送到這裡。」
一晃已經一年多過去了。
宋柔看著顧修然:「你不是一眼就把我認出來了嗎,怎麼一點端倪都沒露出來啊,我都沒看出來自己已經在你這裡暴露了。」
顧修然揉了揉宋柔的頭髮:「我要是直接說出來,你不光不會理我,還會把我趕走。」
兩人繼續在月光下散步,經過教學樓門口的時候,宋柔說道:「我其實一直在想,以前喜歡過楊桐的那個藍色妖姬富二代怎麼樣了。」
顧修然握著宋柔的手:「他會永遠記得她,也會好好珍惜眼前可以抓住的愛。」
宋柔笑了笑:「顧修然,你真是太會說話了。」
顧修然捏了下宋柔的鼻子,語氣寵溺:「叫我什麼呢,要叫老公,或者孩子他爸。」
他又糾正道:「應該是孩子他們爸。」這個們字很重要。
宋柔抱著顧修然的胳膊,一連叫了好幾聲:「顧修然,顧修然,顧修然。」
她最喜歡叫的還是他的名字,從最初的時候,她就是這樣叫他,這個名字代表著她少女時代全部的心動與愛戀。
回家的車上,宋柔給宋嵐打電話。
通了沒人接,等電話自動掛斷,再打一遍還是沒人接。
宋柔看了一眼時間:「這才九點半,姐姐不會這麼早就睡覺的,難道在出任務不方便接電話?」
顧修然:「是不會這麼早就能睡著,畢竟要配合趙航的工作。」
宋柔:「原來是在工作。」
顧修然沒去糾正宋柔的誤會。他說的配合工作可不是她理解的那樣。
女子散打比賽結束之後,趙航開始頻繁地抓著宋嵐「補課」。
落後就落後了,起碼不能落後太多啊,不然將來生下來的孩子年齡差距大,打架都打不過人家。
一陣忙活之後,宋嵐躺在床上,身體跟散了架一樣:「老娘贏了散打冠軍也沒像現在這麼累,趙航你特麼最近是不是偷偷吃那什麼藥了,你還是人嗎你。」
趙航笑了笑,一臉得意:「謝謝老婆誇獎。」
宋嵐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我都不用吃飯了,已經被你餵飽了」
宋嵐拿起手機,給宋柔回了個電話。
宋嵐打電話的時候,趙航去廚房做宵夜。
經過幾個月的不斷失敗與練習,他現在已經能做到把水餃煮熟了,麵條也不再爛成一鍋。
他現在是他們整個趙家廚藝最好的人。
趙航把兩碗蝦仁水餃端上餐桌,沖臥室喊道:「老婆,吃宵夜。」
吃完好有力氣繼續補課。
宋嵐蹲在餐椅上,一邊吃水餃一邊說道:「你說,我現在要是已經懷上了,你還這樣折騰,是不是對我這個孕婦不太友好。」
趙航琢磨了一下,有點開心地說道:「要這麼說,老子也是弄過孕婦的人了。」
宋嵐拿筷子敲了下趙航的腦門罵道:「有病。」
宋嵐不是隨口隨便說的,她這個月的大姨媽已經推遲了五天了。加上最近飯量大,總犯困,困起來的時候連最喜歡的遊戲機都不愛玩了,站著就能睡著。
第二天,宋嵐從抽屜里拿出一根驗孕棒,去洗手間驗了一下。
兩條紅線。
她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這就有寶寶了?
趙航這兩天去省廳開會去了,宋嵐去了蓮陽小區的家,並把宋柔也叫過來了。
得知姐姐懷孕的消息,宋柔十分開心,她終於不是一個人了,又有姐姐可以作伴了。
顧修然問道:「幾個?」
宋嵐疑惑道:「什麼幾個?」
宋柔:「現在還查不出來,你跟著瞎急什麼。」
顧修然想,只要不是三個,就還是他贏。
下午,宋柔和顧修然陪宋嵐去醫院,宋柔問宋嵐:「姐夫還不知道嗎?」
宋嵐搖了搖頭:「我還沒跟他說,我總覺得不真實,突然就要當人媽媽了,這太魔幻了。」
她想到,以後要是打架,旁邊站著兩個小的,一邊拍手一邊流著口水叫道:「媽媽加油,揍他,揍他。」
這畫面扭曲的令人不忍直視。
宋柔握著宋嵐的手說道:「寶寶很可愛的,你對著肚子說話,寶寶能感受到的。」
宋嵐低頭看著自己扁扁的小肚子,覺得有點羞恥:「對著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語,這特麼太尷尬了好嗎。」
宋柔拿著宋嵐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柔聲說道:「寶寶寶寶,這是姨姨。」
宋嵐忍不住抖了一下:「小柔你別說了,我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太肉麻了這。你們當媽的人都這麼幼稚嗎,說話都用疊詞。」
第二天,趙航開完會回到家,宋嵐把化驗單遞給趙航:「這是你辛勤耕耘,不分晝夜的勞作成果。」
趙航抱起宋嵐,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幾個?」
宋嵐抬眸:「你怎麼跟顧修然的反應一樣,一聽說懷孕就問幾個。」
「現在還太早了,查不出來,醫生說得最後一次大媽姨媽過後的五十天以後才能知道。」
到了能查的這天,趙航帶宋嵐去醫院做了檢查。
趙航把檢測結果發到家庭群里:「雙黃蛋,厲害吧。」
宋嵐:「你才是老母雞。」
宋柔:「姐姐跟我一樣,太好了!」
趙航:「@妹夫,不說點什麼嗎?」
顧修然:「恭喜我們家寶寶終於有了弟弟妹妹。」
趙航:「不就小了二十天嗎,還用終於兩個字。」
宗柔放下手機,轉頭對顧修然說道:「這樣看起來有很多種可能性啊,我們的可能是一男一女,也可能是兩個兒子或兩個女兒,姐姐的也是。」
她站起來:「以後一到周末家裡就有四個寶寶了。四個寶寶在地上爬來爬去,多好玩啊,說不定還都長得很像。」
顧修然:「不可能長得很像,我比趙航好看,我們的寶寶肯定也更好看。」
宋柔笑了笑:「姐夫肯定也是這麼說的。」
到了十二月,宋柔肚子裡的寶寶已經三個多月了,好在不是特別顯懷,加上她人瘦,穿著寬鬆的衣服根本看不出來是個孕婦。
宋柔參加了考研,兩個月後,考試成績公布,她被政法大學心理系錄取了。
她的考試成績不是最優秀,卻也在上流水準。對於這個結果,宋柔已經很滿意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謝謝寶貝們。」寶寶們在肚子裡很乖,從沒出現什麼意外狀況,讓她可以安心學習備考。
宋柔抱著顧修然,在他唇上親了一口:「也謝謝我老公。」
她謝謝他的支持和理解,他從來尊重她的決定,支持她追求理想,還把她照顧得這麼好。
顧修然把宋柔抱到床上,親了親她:「老婆辛苦了。」
宋柔算了一下:「預產期是五月底,生完,做好月子,休息幾個月,到了九月份正好可以去讀研。」
一切都是最好最合適的安排。
五個月是孕中期,也是整個孕期中孕婦最舒適的時期。沒有早期的早孕反應,也沒有晚期的臃腫沉重。
從知道宋柔懷孕到現在,顧修然就沒捨得動過她,實在忍不住了就自己解決一下。
宋柔洗好澡從洗手間出來,她一邊整理睡衣一邊說道:「這件衣服有點緊了。」
顧修然走過去,低頭親了親她:「胖點好,手感好。」
她被他弄得有點難受,抱著他不肯撒手,聲音又柔又媚:「老公,我想你。」
孕婦受到激素的影響,Y望比平時要強烈得多,更何況他們已經好幾個月沒有過了。
光聽她這麼說話,他就已經燥得不行,渾身的血液都開始叫囂起來。
事後,顧修然幫宋柔洗澡,洗好澡倒了杯水過來,讓她潤潤喉。
宋柔喝好水,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上次跟姐姐一起吃下午,我聽她講了一個好玩的笑話。」
「講的是,一個寶寶出生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打他爸爸的頭,一邊打一邊說:『叫你頂我的頭,叫你頂我的頭。』」
「打的就是你這樣的爸爸。」
顧修然蹲下來,對著宋柔的肚子說道:「爸爸錯了,爸爸下次還頂。」
到了孕晚期,宋柔開始變得辛苦起來,不光不敢跟顧修然亂來了,身子也越來越笨重。
尤其是懷了雙胞胎,比一般的孕婦都要累。
顧修然心疼宋柔,每天晚上幫她洗澡按摩,隔兩個星期剪一次腳指甲。
大多數懷了雙胞胎的媽媽都會選擇剖腹產。
宋柔定了五月十六號的剖腹產手術。宋嵐也想定在五月十六號,但她的預產期是六月五號,除非自然發動,醫生不建議提前剖出來。
到了五月十六號這天,宋柔被推進了產房,顧修然陪著她進去。
產房門口是焦急等待的家人們。
宋嵐和趙航當然也在其中,宋嵐大著肚子,不斷探著頭望產房大門看。
一個小時過去了,宋柔還沒出來,宋嵐有點急了,坐都坐不住了,在產房門口走來走去。
趙航把她扶在椅子上坐好:「別急,剖腹產一般都很安全,不會出現意外的。」
外婆握著宋嵐的手:「是啊,小嵐,你不能急,這一急,指不定就把肚子裡的孩子給急出來了。」
宋嵐坐了一會又站起來了:「怎麼還不出來。」
趙航握著宋嵐的手:「你坐下。」
宋嵐坐下來,突然感覺不對勁,一股暖流涌了出來,褲子都濕了,嘩嘩往下滴水。
宋嵐轉頭對趙航說道:「完了,我尿了,不對,是羊水破了。」
趙航嚇得跳了起來,趕緊去叫了醫生。
宋柔被推進產房一個半小時之後,宋嵐也被推進了產房。
最後,宋柔生了一對龍鳳胎兄妹,宋嵐生了一對雙胞胎姐妹。中間的時間差是一個小時。
同一個病房,四個嬰兒床並排放在兩張孕婦床中間。
顧修然和趙航站在床前,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怎麼看都長得一樣。
趙航:「怎麼回事,怎麼都長得一樣。」要不是寶寶手腕上戴著寫著媽媽名字的手環,他都分不清哪個是哪個。
顧修然看了趙航一眼:「哪兒一樣,這兩個是我家的,你看這眼睛,是標準的桃花眼。」遺傳了他。
趙航趴在圍欄邊仔細看了看,終於看出了差別:「我家的是杏眼,跟我老婆一樣。」
宋嵐笑了起來:「還是我宋家基因強大。」
顧修然:「應該是顧家>宋家>趙家。」
趙航:「幼稚。」
四個寶寶不知道是哪個先哭的,一個哭了,其他三個也跟著哭,整個病房一陣嬰兒哭。
大人們聽著這嘹亮的哭聲,笑得開心極了。
顧修然抱起哥哥送到宋柔懷裡,又把妹妹抱在自己懷裡小心哄著。
宋嵐:「趙航,你怎麼不動,抱起來哄啊。」
趙航舉了舉手:「我不敢抱啊,她們太小了,我怕碰壞了。」
宋嵐:「碰壞算我的。」
趙航嘗試了好幾次,還是不敢抱,最後是孩子奶奶把孩子抱起來,與宋嵐一人一個哄著。
出院之後,宋柔這邊是程雪陽和月嫂照顧月子和寶寶。
宋嵐那邊是宋家外婆和趙航媽媽一起照顧。
一直到出了月子,兩家寶寶才又見上面。
四個寶寶躺在嬰兒車上曬太陽,宋柔和宋嵐坐在旁邊說話。
雖然只過去了一個月,寶寶的模樣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來皺巴巴的皮膚變得粉嫩圓潤起來,整個寶寶像個軟綿綿的肉糰子。
四個就是四個肉糰子。
宋柔家的兩個龍鳳胎寶寶長得還是一樣,只有脫了褲子才能看出來不一樣。
宋嵐家的更不用說了,兩姐妹是同卵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
宋柔轉頭問趙航:「姐夫,你能分出來哪個是姐姐哪個是妹妹嗎?」
趙航指了其中一個:「這個是姐姐。」
又指了另外一個:「這個是妹妹。」
宋柔看了看宋嵐,宋嵐點了下頭。
顧修然笑了笑:「不錯啊趙航,居然能分出來。」
趙航佯裝威嚴:「怎麼沒大沒小的,叫姐夫。」
顧修然問道:「你們名字定了嗎?」
趙航:「大丫,二丫。」
宋嵐:「趙書禮,趙書儀。」
宋柔摸了摸兩個小侄女的臉:「好可愛哦,小書禮,小書儀。」
顧修然家的兩個寶寶,哥哥叫顧奕陽,妹妹叫顧奕晴,湊成一對艷陽晴天。
最好玩的是寶寶剛會走路說話的時候。
顧奕陽和顧奕晴經常抱著宋嵐的大腿叫媽媽,趙書禮和趙書儀經常抱著宋柔叫媽媽。
大人們懶得糾正,反正下回還會認錯。
宋嵐抱起腳邊的顧奕陽:「顧奕陽啊,你要快點長大,姨媽教你練拳,好保護三個妹妹。」
顧奕晴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後面跟著趙書禮和趙書儀,全都要往宋嵐身上爬。
宋嵐的褲腿都快被三個娃娃的口水浸濕了。
宋柔過來抱起來一個,又扔了一個給顧修然,再回來撿起地上最後一個不知道是趙書禮還是趙書儀的小寶寶。
最壯觀的是出門散步的時候。
顧奕陽走在最前面,顧奕晴拽著顧奕陽的衣服下擺,後面跟著趙書禮,再後面跟著趙書儀,一排小隊伍搖搖晃晃地往前走,回頭率超高。
很快,寶寶們長到三歲了,宋柔從政法大學畢業,目前是正則心理諮詢工作室的一名心理醫生。
下班之後,顧修然先開車去接宋柔,兩人再一塊回家。
兩個寶寶一聽見開門聲就往門口跑去,等門一開,顧奕陽往宋柔身上撲,顧奕晴往顧修然身上爬。
哥哥特別粘媽媽,妹妹特別粘爸爸。
好不容易把兩個寶寶弄睡了,宋柔和顧修然也終於有了自己的時間。
顧修然把宋柔壓在床上:「今天下午開會的時候我就開始想你了。」
宋柔抿唇笑了笑:「顧教授不能總是沉迷美色,應該醉心學術才對。」
「醉心學術的才能叫教授,沉迷美色的只能是叫獸。」
男人眸色漸漸深了:「我就是要當沉迷美色的那個叫獸。」
然後開始用行動證明自己的叫獸本質。
半夜下了大雨,雨滴打在窗戶上,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宋柔醒來,檢查了一下寶寶們,幫他們把踢掉的被子蓋好。
她回到床上,一時半會竟睡不著了。
身側的男人睡得很好,她看著他安靜的睡顏,他的眼睛他的睫毛,挺拔的鼻樑,完美的唇形,凸起的喉結。
她輕輕摸了摸他的臉,又忍不住用手指觸了觸他的唇。
她想起年少時,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少年穿著乾淨的藍白色校服,一邊拍著籃球走進教室後面,目光慵懶而囂張,淡淡地在她身上掃了一眼。
分開的九年之後,再次見到他是在政法大學的課堂上,他穿著一件米色襯衫,黑色西褲,襯衫領口微微散開。
整堂課他的目光都沒有在她身上停留過,可等下課之後她偷偷看過去的時候,才看見他虎狼般貪婪的目光。
她解開他的睡衣紐扣,看著他心口的槍傷疤痕。
她在疤痕上輕輕吻了吻。他感覺到了,慢慢睜開了眼睛。
「怎麼不睡覺?」
半睡半醒之間,他的聲音低沉帶著磁性。
宋柔:「睡不著。」
顧修然一把將宋柔攬在懷裡,一下一下輕輕拍著她的背,像哄孩子那樣,哼著一首搖籃曲。
一首曲子還沒哼完,他感到月匈前滴落下來一滴眼淚。
他一下子坐了起來,手都沒鬆開過她,是抱著她一塊起來的。
他揉著她的後背,柔聲問她:「是不是做噩夢了?」
宋柔搖了搖頭,在顧修然的睡衣上蹭了把眼淚:「沒有,我就是突然想哭。」
顧修然低頭吻掉宋柔的眼淚:「傻瓜。」
宋柔緊緊抱著顧修然:「我覺得自己太幸福了,要是沒有你,我該怎麼辦。」
顧修然笑了一下:「別亂想,我永遠都會在你身邊,將來老了也會比你活得長。」留下的那個是要承受生離死別之痛的。
宋柔鼻子又一酸,眼淚又開始往下落:「顧修然,你怎麼能這麼好啊。」
兩人躺下來,宋柔鑽進顧修然懷裡,整個被他抱著。
嬰兒床上的顧奕陽哼唧了一聲,宋柔剛想要起身查看。顧修然攔住她:「你休息,我來。」
顧修然走到嬰兒床邊,跟顧奕陽大眼瞪小眼。
顧奕陽坐起來,轉頭往大床上看了看:「爸爸,我想跟媽媽睡。」
顧修然把顧奕陽摁在小床上,幫他蓋上小被子:「你已經長大了,不可以再跟爸爸搶媽媽了。」
顧奕陽扁了扁小嘴,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就睡過去了。
旁邊小床上的顧奕晴睡得跟一隻小豬一樣,一直就沒醒過。
顧修然回到大床上,發現宋柔已經睡著了,他掀開被子躺進去,把她往自己懷裡揉了揉。
他低頭看著她。在她頭髮上吻了一口,他聞到淡淡橘子的香氣,像多年前那個下著雨的夜晚她送給他的那隻橘子的味道。
他想起初見她的時候,他從操場回到教室,把籃球放在書桌上。他趴在籃球上,第一次看清楚他的前桌。
她扎著長長的馬尾,穿著一件白色娃娃領襯衫,露出一小節白皙修長的脖頸。透過襯衫布料能看見裡面的黑色內衣肩帶。
文娛委員在講台上大聲喊道:「學校國慶晚會,咱們班出個話劇,還缺公主和騎士,誰要參加的到我這報名。」
他伸出手指戳了她一下,指尖正落在她肩帶的位置:「哎,同學,你很適合公主的角色。」
窗外風雨散去,他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輕輕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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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吃好早飯,顧奕晴抱著一個芭比娃娃跑到顧修然面前,仰著小臉喊道:「爸爸爸爸,給寶寶講公主的故事好不好?」
顧奕晴聽完故事,奶聲奶氣地問道:「爸爸爸爸,世界上真的有公主嗎,真的公主是什麼樣的呀?」
顧奕陽舉了下手:「我知道,公主是媽媽那樣的。」
宋柔笑了笑,抱起顧奕陽,柔聲問他:「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呀?」
顧奕陽揚起小臉:「我昨天晚上聽見了,是爸爸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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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結了,圓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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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陪我走完這本書的各位,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七月新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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