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嵐進入市局工作後的第二年過年前夕,與同事們一起追捕一個殺人犯。Google搜索
嫌疑人叫劉山海,十年前,因為與親戚家鬧矛盾,持刀闖進人家裡,殺死了親戚一家三人。所幸,外出上學的孩子逃過一劫。
兇犯逃逸十年,警方收到消息,劉山海回來了。
劉隊親自帶隊對嫌疑人實施抓捕。
山腳下,趙航走過來:「師父,準備搜山嗎?」
嫌疑人的聰明之處在於,他選的是北巒市一座作為旅遊景點的山,眼下又是年前旅遊旺季,山上到處是人,警方怕誤傷,行動起來需要格外小心,甚至有點縮手縮腳的,沒法大力展開行動。
更棘手的是,山上的遊客隨時可能會被嫌疑人當成人質。
封山也已經來不及了。
劉隊放下手上的望遠鏡,拿起一張山地地圖看了看,圈了幾個嫌疑人可能藏身的地點,對眾人說道:「準備,便衣搜山,天黑之前將嫌疑人抓獲歸案。」
劉隊脫掉身上的警服,換上常穿的一件黑色夾克衫。
趙航說道:「師父,您就留在山下指揮行動就好了,搜山這種事,交給我們。」
劉隊已經59歲了,過完年就退休了。他幹了一輩子刑警隊長,年齡大了,加上這兩年身體越來越不好,大多負責幕後指揮工作,很少參與抓捕行動了。
劉隊抬頭看了一眼挺拔的山勢:「劉山海的案子當年就是我負責的。那個僥倖生還的孩子跪著求我,讓我一定抓到殺他全家的兇手。十年了,劉山海一天不落網,我心裡這塊石頭就放不下。」
他要親手抓住嫌疑人。
趙航只好說道:「師父您注意安全。」
劉隊笑了笑:「小兔崽子,把你師父當成什麼了,病秧子啊。」
劉隊和趙航分別帶了一隊人,從不同的方向進山。
宋嵐在趙航這組,他們在山上搜尋了很久,始終不見嫌疑人的身影。
下午五點半,天已經半黑了,一行人爬了一天的山,累得直喘,坐在石頭上喝水休息。
趙航的臉上被樹枝颳了條口子,冷風一吹,刺啦啦地疼。
宋嵐從口袋裡拿出來一支膏藥:「你推薦的,不留疤神藥。」
趙航接過來笑了笑:「還隨身帶著啊。」
他擰開蓋子,突然又重新蓋上了,將膏藥扔給宋嵐:「我手上都是泥,不好塗,你幫我塗。」
宋嵐翻了個白眼:「你想得美。」
趙航切了聲:「老子這張俊臉,不是人人都能摸的,給你機會你還不要。」
他擰開礦泉水瓶子,洗了下手,擠了點膏藥在手上,塗抹了起來。
「你腿怎麼回事?」
搜山的時候,宋嵐的左腳褲腿被樹枝勾到,撕爛了一大塊。
她笑了一下:「沒事。」
趙航蹲下來,把宋嵐的褲腿往上面撩了一下,果然看見跟他臉上一樣的劃痕,於是擰開膏藥,準備幫她也塗點。
宋嵐收回腿,看著蹲在自己腳邊的男人:「不用,老娘皮實。」
趙航抓住宋嵐的腿:「別特麼亂動。」
說完將膏藥塗了上去:「山上蚊蟲多,一會你當心點,腿上別被什麼咬了。」
他的手指沾著膏藥,一圈圈在她腿上傷處打著圈。
她頓時感覺腿部又麻又熱,她動了動腿,想抽回來。
他捏住她:「你逃什麼。」
他抬頭看著她,笑了一下:「大家都是兄弟,不需要避嫌。」
宋嵐想了想:「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
邵其峰去附近的小賣部買了一堆麵包,一個個分給大家:「趙副隊,劉隊說讓天黑前抓到人,這馬上就要天黑了,咱們這邊一無所獲,劉隊那邊有什麼進展嗎?」
趙航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劉隊打來了,說發現了嫌疑人的蹤跡,讓他們過去匯合。
趙航拆開一袋肉鬆麵包,邊吃邊帶人往劉隊那邊去了。
冬天天黑的很快,到達匯合地點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
劉隊不在,只有一個同事接應他們,說嫌疑人進了禁入區,劉隊帶人追上去了。
進入區是一片茂密的樹林,裡面沒有路,樹木高大,雜亂無章。普通人進去很容易迷路。曾有誤入的村民進去,再也沒出來過。
實際上當然沒那麼玄乎,那村民是在夜裡受到野豬的攻擊才死的。
趙航掀開政府設置的禁入線,帶人進去了。
他手裡拿著手電筒,在漆黑的叢林裡照了照,周圍一片寂靜,聽不到任何聲響。
為了儘快找到人,趙航把自己那隊人又分成了三組,保持三四個人一組,一同行動。
最後只剩下趙航和宋嵐了,兩人組了個隊,往叢林深處走去。
越往裡面,手機信號越差,很快就沒信號了。
趙航走在前面,撥開半人高的雜草,讓宋嵐跟在後面:「注意你身後的動靜。」
宋嵐點了點頭。
趙航轉過頭來:「腿沒事吧。」
宋嵐笑了一下:「別小看人,當年在警校的時候,我是我們班體能最好的。」
突然,趙航停住了腳步,蹲下來撿起地上的一件衣服。
一件黑色夾克衫,他放在鼻尖聞了聞,聞到一絲血腥味。
宋嵐走上前來:「這是劉隊的衣服。」
趙航擰著眉,點了下頭。
他拿出手機,發現沒信號,電話撥不出去。
宋嵐對趙航說道:「只是一件外套,不能說明什麼的。」話雖然這麼說,但誰都不敢抱有太樂觀的態度。
劉隊年齡大了,又是在深夜的山上,一旦落了單,很容易成為嫌疑人下手的對象。
更何況,當年負責案子的負責人就是劉隊,嫌疑人能不恨嗎。
宋嵐很喜歡這個慈祥的像長輩一樣的上司,他不像董局,沒事就罵人解悶。
劉隊人特別好,願意帶他們這些年輕人,把畢生的刑偵經驗都傳授給了他們。劉隊的愛人已經退休了,經常來局裡給他們帶些好吃的好喝的,昨天還給他們發了喜糖,說女兒下個月結婚。
趙航將外套搭在手臂上:「師父應該就在附近,往前走。」
兩人一前一後,往叢林更深處走去。
趙航沒說,但宋嵐知道他肯定比她更擔心劉隊。
兩人繼續往前走,趙航聽到宋嵐發出哼的一聲,他轉過頭來問道:「怎麼了?」
宋嵐搖了下頭:「沒事。」
她吃力地走了幾步,停下來說道:「趙副隊,我有點累,想歇一會,你先走,我馬上跟過去。」
趙航想了一下:「行,我在路上留下記號。」
趙航走後,宋嵐坐在石頭上,撩開褲腿。
她一不小心驚醒了冬眠的蛇,左腿小腿被咬了一口,腿部發麻,頭也有點暈。
宋嵐用手指掐著咬痕周圍的皮肉,往外擠著毒素。
趙航走到不遠處,又轉身折了回來。
與宋嵐一同工作兩年,他從沒聽她喊過一聲累,比隊裡的那些男人還能吃苦。
所以,不對勁。
趙航原路返回,果然看見宋嵐受了傷,他蹲下來,抓起宋嵐的腿,用手電筒照著看了看。
他將手電筒放在地上,照著光亮,低頭張開嘴,在她腿上用力吸了一口,,偏過頭,將一口污血吐在了地上。
果然是一條毒舌,他的舌頭已經被毒液浸麻了。
毒素若是不及時處理出來,她這條腿得廢。
他沉著臉:「受傷了也不說,你是啞巴嗎。」說完低下頭來,開始吸第二口。
相比起毒素的疼和麻,她覺得他的唇更燙人。
她縮了縮腿,他重新抓過來,緊緊握著:「別特麼亂動。」
她笑了笑:「這要擱古代,你看了我的腿,還上嘴了,我就該以身相許了。」
趙航站起來,坐在宋嵐身側,用袖口擦了下唇角的血跡,勾唇看著她:「我看今晚就挺合適的,夜深人靜,周圍一個人都沒有,隨便你叫多大聲都不會被聽見。」
宋嵐拿拳頭砸了趙航一下。她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月亮又大又圓,她側過臉去說道:「劉隊不會有事的。」
趙航看著手臂上的黑色夾克衫:「我第一年當警察的時候就是劉隊帶的。他救過我的命,還不止一次。」
「這件夾克衫是我拿到第一筆工資的時候送給他的禮物。不值什麼錢,老頭拿這跟個寶貝似的,天天穿。」
宋嵐起身:「走吧,繼續往前找。」
趙航:「前面沒路了,是個斷崖,先回去,帶上警犬進來。」
兩人一塊往山外面走去,可不管怎麼走,都能成功地繞回來,他們迷路了。
趙航把外套脫下來,披在宋嵐身上,自己穿著師父那件帶血的夾克:「還有三個小時天就開始亮了,等天亮再走吧。」
兩人坐在地上,靠在一起。
冬天,運動的時候還好,不動的時候,又是在山上,寒氣直往骨縫裡逼。
趙航張開手臂:「來,爺給你取暖。」
宋嵐偏過臉去:「別想占老娘便宜。」
趙航切了一聲:「剛還說要以身相許。」
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月亮掛在頭頂,周圍灑落著幾顆星星,又高又遠。
他看了一會,說道:「你說,我現在要是想干點什麼,然後把鍋推給月亮怎麼樣。都是月亮惹的禍嘛。」
「哎,怎麼不吱聲。」
居然沒跳起來罵他,他側過臉去,發現她倚在他肩膀上睡著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黑色夾克衫,摸了摸上面的拉鏈,目光變得又深又沉。
他突然聽到她說道:「趙航,劉隊會沒事的。」
她話說得含糊不清,眼睛是閉上的,是在說夢話。
他笑了一下:「嗯。」
天蒙蒙亮的時候,宋嵐睜開了眼睛,從趙航肩膀上起來:「走吧,去找劉隊。」
趙航揉了揉酸澀的肩膀,站起來:「走。」
宋嵐看著他:「你不會一夜沒睡吧。」
趙航:「睡了。」他生怕弄醒她,一動不敢動,她又被毒蛇咬了,他哪敢合眼。
兩人朝山下走去,走出禁入區的時候,趙航看見一堆同事。他目光焦急地往人群里搜索著。
師父站在邊上,胳膊上纏著繃帶,老遠就指著趙航的鼻子罵:「你他媽怎麼回事,能把自己繞暈在山上。」
師父只有在氣急了的時候才會罵幾句,看來也是擔心極了。
嫌疑人已經落網了,被劉隊親自抓起來的。搏鬥過程中弄丟了外套。
宋嵐走到趙航身側:「就說劉隊會沒事的吧。」
趙航低頭看了一眼宋嵐的腿部,蹲下身來:「我背你下山,一會去醫院讓醫生好好處理下。」
宋嵐苦笑了一下:「這回非但沒幫上什麼忙,還拖了組織後腿。」
趙航:「師父過完年就退休了,這個圓滿收場的機會,你也想搶啊。」
趙航背著宋嵐,把她往上託了托:「你特麼怎麼又重了。」
宋嵐踹了趙航一下:「滾蛋。」
「手,手能別放我屁股上嗎,流氓。」
劉隊回過頭來說道:「明天下午兩點的黨員教育會,大家別忘了參加,要點名的,都不許缺席。」
眾人唉聲嘆氣:「黨教會好無聊啊,開會的時候還不讓玩手機,還得寫感悟。」
邵其峰:「我要是會分.身術就好了,捏個跟我長得一樣一樣的分.身替我開會,這樣我就可以在家裡窩沙發上玩遊戲了。」
趙航:「想得倒美,你倒是變個分.身出來給大家看看。」
一個同事跑到趙航面前,對她背上的宋嵐說道:「嵐姐嵐姐,那個什麼感悟,你寫完借我抄抄。」
宋嵐勾唇笑了笑:「一頓烤串。」
同事:「行,成交。」整個市局,就宋嵐的感悟寫的最好了。
趙航轉頭看了宋嵐一眼:「你這人還挺神奇的,平時看著一副學渣樣,一開黨教會就變身乖乖學霸。」
在醫院處理好傷口,宋嵐打了個電話給宋柔:「小柔,好妹妹,明天周六,替我開黨教會。」
「作為回報,我幫你罵顧修然,那個始亂終棄的渣男。」
「好了好了,你別哭,我不罵就是了。」
…..
劉隊退休之後,趙航接任隊長。
兩年後的一天,市局接到報案,政法大學操場西北角發現一名女性屍體。
法醫從死者喉部取出一枚一元硬幣大小的圓形木片,上面刻著一隻展翅欲飛的火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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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與文章開頭的地方銜接上,死者是姜潭……然後過了一整本書,下一章的時間線就是現在進行時了。
經過了一整本書,趙航和宋嵐的感情發生了質的變化,告白求婚什麼的安排上,然後銜接四人婚禮包子們,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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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yi的雷,謝謝大家,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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