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最後間幕（本卷完）
對赫梅來說，這是一個很瘋狂的夜晚。
當他從那張天鵝絨的大床上醒來的時候，赫梅看見了妻子那漂亮光潔的背部，接著下意識回憶了起來。
昨天完全可真是瘋狂的一夜。
雖然說是第一次，但作為一個經常在戰場上打拼的女子，卡佳很快也就適應了下來。
然後赫梅就體會到了那雙長腿的厲害，薩扎堡伯爵感覺整個人都飄飄欲仙。
所以他們折騰得很晚，最激烈的時候，赫梅當時都懷疑，整個薩扎堡都聽到他們的聲音了。
赫梅當時還有些在乎影響，但很快就把這些想法拋開了，管他的，沒準現在就有人在門外聽，這都無所謂了。
而現在，赫梅壓制住了內心的欲望，卡佳畢竟是第一次，日子還長著呢，有的是時候來進行那種事。
所以他吻在了卡佳的頭髮上，那黑髮散發著清香，接著便是額頭，也就是在此刻，卡佳醒來了。
黑色的眼眸里滿是羞澀，卡佳此刻已經沒有了白日那種淡然，赫梅都感覺那雙眼眸裡面都要冒愛心了。
卡佳回想起來了昨夜的瘋狂，啊，這真可是……
不由自主的，她摸向了自己的小腹，她仿佛還可以感覺到種子的存在，她希望這些種子可以生根發芽，早起為赫梅產下一個孩子。
「好了，別愣神了，到了應該展示床單的時候了。」
赫梅開始套起襯衫，卡佳見此也穿起衣服來，兩人都是習武征戰之人，所以昨天晚上雖然很瘋狂，但對他們的行動影響還是不大。
不過雖然動作敏捷，但卡佳的臉上還是出現了痛苦之色，畢竟遭遇破瓜之痛的正是她。
而赫梅也注意到了妻子的神色，他摸了摸卡佳的腦袋，以作為安慰，然後極其少見的，卡佳的臉上出現了那種仿佛被撫摸著的幼獸的舒適表情。
接下來，兩人便是一起把床單從床上扯下來，看著那攤紅色的東西，卡佳不由自主的害羞了起來，臉上的羞澀更濃了。
但步驟還是得走，這是他們完成婚禮的最後一步了。
在傳統中，展示床單是為了表現結婚的仕女乃處子之身。
在北方社會，雖然處女就像是獨角獸一樣稀缺，但是越是如此，就越是重視這點。
在貴族之間的聯姻中，這點體現得是尤其明顯。
據赫梅知道，一些貴族為了避免尷尬，會在床單上塗抹一些其他鮮血，但赫梅是完全沒有這樣的尷尬，這可是他的「傑作」呢。
當赫梅和卡佳一起把床單鋪開在陽台上時，所有等待已久之人都發出了歡呼，因為這是這場婚姻的最後一步，到這裡，赫梅的婚禮就算是正式完結了。
許多人都因此而高興，尤其是赫梅的臣民，他們的統治者結婚意味著後代的誕生，後代的誕生就意味著繼承的順利。
繼承的順利就意味著避免戰爭和動盪，意味著自己獲得的利益不會受到侵犯，這是所有人都期望的好事。
當然，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是例外，那些陰謀家和野心者永遠都不會安分的。
而接下來，眾人期望的自然就是卡佳誕下一個流著赫梅血脈的孩子，男孩無疑是最好的。
因為一個男孩就代表著穩定的繼承權，代表薩扎堡的一切都有繼承，有人維護，對此所有人都是無比歡迎的。
赫梅和卡佳站在陽台之上，接受著人們的歡呼，他們的臉上都寫著興奮和驕傲，卡佳的臉上還多了些羞澀。
毫無疑問的是，接下來薩扎堡必然將會走向一個更加繁榮的時代。
對此，這裡的所有人都無比相信。
。
當薩扎堡那場無比盛大的宴會結束之時，在遠方的草原之中，一位落敗的軍閥正在一個洞穴中而悲嘆。
這個洞穴很大，曾經被一個哈克蘭部落所盤踞，成為他們賴以生存的家園，為此，他們改造了這個洞穴的很多地方，以讓它更加適應居住。
只不過躲在洞穴裡面並不能讓他們避開哈克蘭草原上的紛爭，這支部落終究還是遭遇了進攻，而他們沒能擋住這些進攻者。
按照哈克蘭的傳統，整個部落所有人都被殺死，腦袋被堆成了京觀。
從此之後，這個洞穴就無人問津，據說裡面盤踞著強大的怪物。
沒有人願意來到這裡，據說那個怪物是被那些屍體吸引而來，自此這個洞穴就變成了死地。
直到一位落敗的軍閥率領著他的隊伍來到這裡，他們殺死了盤踞在這裡的石化蜥蜴，接著開始在這座洞穴裡面休息。
這些人也沒把殺死怪物當個什麼事情，對哈克蘭的漢子們來說，對抗怪物本來就是生活的一部分。
現在，大致有著三四百人散布在洞穴中，許多人身上都帶著傷，隨軍的草藥醫生正在處理這些傷口。
低迷的氣氛充斥在軍中，尚還未曾受傷之人在火邊烤著自己的衣服，此前還是淋了不少雨。
現在他們只慶幸，至少自己還有一處可以躲避風雨的洞穴，外面的追兵也因為這場雨而被迫停止追擊。
這些遊牧民不知道他們的首領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可以讓他們躲過今夜的風雨。
雖然有隻怪物，但大家一擁而上，那傢伙也就倒下了。
怪物終究不能和人類對抗，它們雖然強大，但也只是野獸而已。
怪物的巢穴現在被人類占據，人類都很高興，至少他們不用在雨裡面前進，不然這裡的人估計會更少。
大家都不知道帶著他們來到此地的酋長到底想要幹什麼，但這裡基本都是酋長的死忠。
不管怎麼說，跟隨酋長就是了，至於明天到底如何，他們都是懵懵懂懂的。
而率領這支軍隊的酋長不是別人，正是那位曾經入侵過哥薩克之地的哈克蘭酋長，可泰安。
坐在火邊，可泰安烤著親衛們攜帶的羊肉，羊肉上只撒了一些鹽，而且膻味還非常重，但可泰安不在乎，直接就往嘴裡塞。
當可泰安的視線掃向人群時，所有人都會畏懼的低下腦袋，雖然已經戰敗，但是所有人對「食人者」還是很畏懼的。
這讓可泰安很滿意，部下們還保持著畏懼，這很好，他吃人不就是維持部下的敬畏。
而這敬畏現在還在，這很好。
可泰安雖然表面上看上去穩如泰山，但他內心的所思所想挺多的，他在回憶自己這些年的經歷。
自從哥薩克之地歸來之後，他是吞併了許多部落和財富，但是他也成為了被圍攻的對象。
雖然大家都指責背盟，大家也都經常背盟，但是像是可泰安這樣，賣了那麼多盟友還趕盡殺絕的，就很罕見了，即便是在道德品質本就很是低劣的哈克蘭，這樣的也很罕見。
所以大家非常快樂的對可泰安發起了圍攻，這樣一個好的圍攻對象可太難找了，所以大家都表現的非常積極，幾乎是前仆後繼的對可泰安發動圍攻。
本來在可泰安看來，這次他坑死了那麼多部落，其他人搶倒霉蛋留下來的東西怎麼都得有一段時間，足以自己修養，但他還是有意無意的低估了草原諸部的貪婪。
畢竟直接搶總是比搶草場賺錢，而且大家都是兩件事都在同時做的，並且他們會很有默契的先把草場爭端暫時放下，然後一起進攻可泰安。
在他們看來，可泰安坑了那麼多部落，加上他本來就是一位大部落的掌握者，他手上的資源肯定足夠大家發財的。
可泰安擋住了開始的圍攻，把戰敗者的腦袋都串在了戰場上，作為對戰敗者的威懾。
只可惜，看就在他以為一切都差不多的時候，這並不是結束，這只是一個開始。
敵人連續不斷發動著進攻，草原上的群狼就像是嗅到了血腥一樣，對著他連續不斷的發動襲擊，一波接著一波的進行攻擊。
可泰安可以一次兩次的勝利，但是三次四次，五次六次就是另外一回事，敵人總是源源不斷的來襲。
可泰安不斷勝利，但他的勢力也越來越弱，戰爭畢竟就像是追著他一樣。
不斷的損耗和人員的逃亡，搞得他反而越來越像是失敗者一樣，他的勢力越來越被削弱。
可泰安無法在一個地方安穩下來，只能帶著部落到處遷移，遷移自然無法讓部落休養生息，整個部落的人心也越來越散漫。
在這樣的情況下，終於，可泰安還是戰敗了，他被諸部聯軍打敗，然後整個部落都散掉，身邊就剩下這三四百人。
他還得慶幸，因為那些貪狼為了搶奪他的部落資產而打了起來，給了他逃跑的機會，不然他根本逃不出來。
而當他絕望的在草原上遊蕩，躲避這追兵時，他收到了一份信，信件是由一隻烏鴉帶來。
那隻烏鴉讓可泰安感覺很怪，直覺告訴他，這不是普通的烏鴉，那烏鴉的眼睛顏色是暗紅色的，這無疑說明它的不凡。
而烏鴉帶來的信，把他引導到了這裡。
若是平時，他絕對不會信這些信息，但是現在他的身份不同了，所以他前往了這封信裡面所說的地方，來到了這個洞穴。
「酋長，我剛剛清點過了，現在還有著三百五十九人，大部分人都還可以繼續作戰。」
帶著鐵面的親衛報告了消息，這個消息讓可泰安心裡一沉，但是他肯定不能說出來。
親衛則依然恭恭敬敬的，根本看不出來可泰安心理的變化，而就是看出來，他們也不會說一個字，因為他們是可泰安的死忠。
「恩，我知道了，繼續去忙吧。」
可泰安真的感嘆，他手下以前有著五千以上的騎兵，而現在就只有這三百多人，這反差也實在是太大了。
他想起來了那場絕望的戰鬥，他面對著足足上萬人，無論再怎麼勇敢的作戰，最後還是不幸戰敗。
這位哈克蘭酋長感覺有些絕望，雖然草原上從來都不少絕地反擊的例子，但是他現在這草原公敵的情況，想要拉到人怕是很難吧。
而且他要是出來活動，怕不是第一時間就被圍攻。
接著，他就想起來了那封把他引導到此地來的信，可泰安拿出了那封信，看著上面的文字。
這些文字看起來頗為不凡，寫得非常優美，是瑟瑞卡尼亞的文字，寫這信件的人明顯知道可泰安可以看懂這種文字——這是導致他前來的一個重要原因，寫這信的人，無疑非常了解他。
他在思考，那些傳出這封信的人，到底什麼時候才會來見他，這些人要見他，肯定是有目的的。
就在可泰安尚還在思索之時，突然，從洞穴深處走出了一群穿著黑袍的身影。
可泰安所在的洞穴很大，他的殘兵敗將們實際上只占據了出口，解決了盤踞於此的石化蜥蜴，更深處的還遠遠都沒有探索，還不知道裡面的情況。
所以看到裡面有人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下意識拿起了武器，還有人打算結陣，不過接下來，他們就在可泰安的命令之下停止了行動。
「都不要妄動，他們是尼雅的信徒。」
可泰安再次說道，他已經看清楚了那些人的樣子，嘖，這副打扮，不正是永夜之蝕嗎？
作為一個曾經長期在瑟瑞卡尼亞邊境上劫掠商隊的遊牧酋長，可泰安當然知道這些莉莉特信徒的打扮和模樣，看著他們的那些面具，他就認出來了這些人的身份。
「所以，是你們要我來這裡吧。」
可泰安大聲對這些人問道，首先回答他的是沉默，而在可泰安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回應終於來了。
「可泰安大人，我們已經等候多時了，請隨我們來吧。」
一個戴著金色面具的人說道，看那些邪教徒恭敬的樣子，就知道這是這群人的首領。
可泰安沒有對這個邀請產生多少猶豫，直接就帶著親衛走了過去。
他現在已經和死人差不多了，就算這是個陷阱，又有什麼呢？他還不如很乾脆的去看看，這些人要他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在那個邪教徒首領的帶領下，可泰安等人走到了洞穴深處，隨著越是深入，可泰安可見了許多屬於尼雅信徒的符號和徽記，時不時還可以看見一些小祭壇。
這一切都在告訴他，這些尼雅信徒已經在這裡駐紮了很久。
沒來由的，可泰安內心產生了一陣恐懼，這不是他第一次見到永夜之蝕的信徒，實際上，他還殺過不少，哈克蘭人不會因為那人是尼雅的信徒而放過他們。
但是這裡的尼雅信徒，給可泰安的感覺很怪，尤其是那個領頭之人，他可以明確感到，這人是有力量的。
在洞穴裡面七拐八拐之後，可泰安見到身邊的景象變得越來越恐怖，到處都可以看到骷髏裝飾以及各種「血肉藝術」。
作為一個也經常製造這樣景象的哈克蘭酋長，這些自然不可能嚇到他，但他屬實是感覺有些怪，處處都散發著一種不諧之感，就像是這些東西裡面都有著莉莉特的神力一般。
而越是走近，這樣的感覺也就越來越強烈。
終於，在洞穴的盡頭，可泰安見到了這些邪教徒希望他見的東西，準確說是一個人，不過又可以說這不是一個人，
那是一個坐在一片繁雜陣圖上的男人，這個男人穿著一身普通遊牧民的打扮，戴著一頂翻邊皮帽，腰間是一把刀鞘普通的彎刀。
他生起來了一團火焰，正在吃著烤羊肉。
而見到這個人，可泰安內心突然產生了莫名的感覺，面前這個人，讓他非常想要跪下……
「可泰安大人，請向『尼雅之鞭』兀魯大人致敬。」
邪教徒之首大聲說道，那個「尼雅之鞭」也轉過了身，那是一張削瘦的臉龐，雙眼中閃著暗紅色的光芒。
他的手中拿著的是一串半生的羊肉，上面還有著許多地方沒有烤熟，但是這個人毫不在意，就這樣往嘴巴裡面塞，就像是野獸般咀嚼著這些血肉。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典型的哈克蘭戰爭領主，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在哈克蘭的血腥廝殺中不知道摸爬滾打了多少年。
「食人者是吧，我聽說過你的名聲，說實話，你挺有我當年一位手下的樣子，伱看著挺不錯的。」
這個自稱的「尼雅之鞭」隨意的說道，然後又把那半生不熟的羊肉往口裡塞，根本不在乎那些血肉，甚至可以說，有血的他反而吃得更開心。
「是，可汗。」
雖然說他不知道那個「尼雅之鞭」到底是什麼樣子，但可泰安還是這樣恭敬的說道。
原因無他，當他看見這個人時，就感覺到了此人的不凡，他是肯定有力量的。
那雙眼睛……毫無疑問，尼雅給予了這個人力量。
而更重要的是，從這個人身上，他看見了自己翻身的機會，尼雅信徒帶自己來見此人的原因，他多多少少也都想到了。
而且，嘛，無論這到底怎麼回事，這看起來都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了，自己怎麼能不去抓緊這個機會呢。
「可汗，武器裝備都已經為您準備好了，現在，一支軍隊也已經準備好了，請您開始您的征途吧！」
永夜之蝕的首領用著一副仿佛表演舞台劇的姿態說道，而換來的則是可汗的一句呵斥，
「閉嘴，巫師，那是我的事情，用不著你們多嘴。」
兀魯走到了可泰安面前，看著這個哈克蘭酋長，他的眼中出現了滿意。
「來吧，年輕人，讓我們開始戰爭，我要再次統一哈克蘭，這應該要個幾年，不過無所謂，也就只是幾年的事情而已，完成這一切之後，我們再以尼雅的名義掃蕩這個世界！」
接著這位復活的可汗大跨步走了出去，可泰安連忙跟在他的身後，就像是一個隨從一般。
而那個永夜之蝕的首領看著這一幕，面具下的臉龐笑了起來。
啊，第一卷結束了，很感謝看到這裡的諸位讀者支持。接下來，劇情就要轉到第二次北方戰爭，而赫梅將會在第二次北方戰爭成為真正的棋手，改變這場大戰的走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