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神靈的指令
當那個巨型鼠人被殺死，這一切也落下了帷幕。
鼠人就像是可以感受到巨型鼠人的死亡一般，在那個龐大身影倒下之後，所有鼠人都在玩命的逃跑。
而赫梅的騎兵則開始努力的追殺和踐踏，儘可能的追殺，給鼠人製造更多的傷亡。
鼠人跑起來是很快的，只是很可惜, 它們終究還是不如戰馬快。
戰馬很快就追上了它們，接著便是無情的殺戮，還有同樣無情的踐踏。
戰馬的踐踏和鼠人逃跑時互相的踩踏，鼠人在逃跑時付出了比起戰鬥時多得多的傷亡。
事實證明，一場戰鬥的潰逃追殺階段永遠是最大傷亡出現的時候。
此刻，太陽也終於露了出來, 在陽光的照耀之下, 鼠人想要逃跑也沒有之前那麼容易了。
在草原上，騎兵輕鬆的追殺著他們，他們就像是在獵兔子一樣悠閒。
赫梅看見卡佳就在進行這樣悠閒的狩獵，她沒有用彎刀揮砍，而是拿出騎弓，就像是在自家花園一樣點射一個個的鼠人。
沒有鼠人可以逃過卡佳的箭矢，她的箭總是可以精準穿刺鼠人的腦袋，讓醜惡的怪物就在這麼一瞬間丟失了性命。
看她那悠閒的樣子，就像是在她家附近得森林裡打獵一樣。
她那修長的雙腿更是靈活，只是靠著雙腿就可以駕馭戰馬。
赫梅只可惜帶來的騎兵太少, 這殺戮效率也太低了。
不過接下來在逃亡的鼠人面前，出現了一隊打著翔隼旗幟的士兵。
那是赫梅麾下的步兵，傑里正統帥著他們，薩扎堡守衛組成了這些步兵的骨幹。
他們的速度比起騎兵要慢太多, 因此到現在才姍姍來遲。
不過他們來得也正是時候，因為他們正好卡在了鼠人逃跑的道路上。
逃亡的鼠人就這樣迎頭撞在了步兵們頭上，步兵們也對這突然出現的怪物很是懵逼，不過他們很快也就弄清楚了情況, 接著就是嗷嗷叫著撲上去廝殺。
接下來他們就像是撲入羊群中的狼一般，在裡面開啟瘋狂的殺戮。
赫梅沒有繼續去看殺戮，他走向了那遍布屍骸的山坡，衛兵們緊張的跟隨著赫梅，生怕屍堆裡面鑽出來什麼東西。
不過他們的擔心是多餘的，屍堆裡面並沒有什麼潛伏著打算給統領來一下的怪物。
那裡面的鼠人都死得透透的，不可能折騰什麼。
由於屍體堆得太過於密集，所以赫梅一直都踏在鼠人屍體上，那種軟綿綿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內心沒來由的產生一股噁心感。
但這樣的情緒還是很快就被他克服了，不就是踏著屍體前行嘛，和在征討松鼠黨時折騰出來的那些景象，這真的不是什麼。
不一會兒，他就走到了防守的守軍之前。
守軍直接從屍體和拒馬間清出來了一條路，方便人進出。
這可讓赫梅感覺謝天謝地了，他可不想墊著鼠人的屍體去翻工事，他光是看著那些都感覺想吐。
哥薩克們的臉龐上都寫滿了友善，顯然對友軍的到來很高興，更別提這些友軍剛剛還救了他們一命。
在哥薩克之中，赫梅看到了屬於謝契哥薩克的排扣大衣，他們的武器也更多更專業, 看來岳父派了不少精銳來這邊。
他們和赫梅說了些場面話，主要就是些答謝幫助之類，赫梅自然得體的回應，不過他的注意力不在這些人身上。
在近距離上，赫梅得以看清那些身體籠罩在藍袍之下，拿著釘頭錘的戰士。
只是那黑袍現在已經變成了紅袍，這是被鼠人的鮮血染紅的，一些地方已經變成了暗紅色，看起來頗為恐怖。
這些人一直都沉默著，一句話都不說，臉上也沒有表情，看不出來他們到底在想什麼。
這讓赫梅頗為在意，那些哥薩克顯然看出了他的疑惑，
「這位阿塔曼，您也別怪他們，他們是克里夫的苦修者，都發下了緘默誓言的，不會說話的。」
發話的哥薩克不知道赫梅的身份，所以乾脆就叫他阿塔曼，反正這是最沒錯的。
克里夫的苦修者？這可真是有趣。
提起克里夫，赫梅就想到了克里夫曾經在他面前施展的實力，那可是直接救了他的命。
又是克里夫，這可真是有夠有趣的。
赫梅在內心感嘆道，自己和這位克里夫看起來是真的很有「緣分」。
「我要見拉斯季特。」
思緒回到現在之後，赫梅就說出了他現在來的目的，他要去見拉斯季特，他要從這個人這裡了解情況。
「戰鬥結束之後，大祭司就上去了，現在在那上面。大祭司說了，若是來援隊伍的首領要見他，那就請您直接去吧，他在那裡等著您。」
提起拉斯季特時，這些人的口中滿是尊敬和畏懼，還有一些不易被發現的恐懼。
哥薩克們讓開了道路，而那些苦修者也是如此。
沿著工事彎曲的布置，赫梅一路繞上了山坡，路上的守衛者都對他表示了友善的態度，但赫梅沒有心思和這些人交談，只是簡單打了個招呼，他的心思全在見到拉斯季特。
在山頂，他看到了滿身鮮血，正跪向初生太陽的拉斯季特。
比起上次見面，拉斯季特的那個骨頭頭盔已經不見了，赫梅得以直接看到他的臉龐。
那是一張鬍子拉碴的臉，可以看出來他是很久都沒有打理臉龐了，上面髒污多得有些可怕。
頭髮披散在腦後，上面散發出濃烈的味道，還混著屬於鮮血的鐵鏽味，天知道多久沒有洗了。
但他的眼睛還是炯炯有神，根本看不出來他奮戰了那麼久，讓人感覺他依然可以嚎叫著再戰鬥上好幾個小時。
「啊，赫梅，赫梅，來自西邊的赫梅，薩扎堡的赫梅，你來了啊，我就知道你會來的，大神都告訴我了，它會指引你而來。」
和赫梅的記憶里一樣，拉斯季特還是那麼神神叨叨的，用著頗為讓人頭大的腔調說話。
而對他的那些話，赫梅是一點都不意外，此前在策馬來到這邊之時，他就感到了明確的引導。
毫無疑問，是那位神靈在引導他過來。
所以他那麼急著見到拉斯季特，他得知道，那位克里夫到底想要幹嘛。
說實話，被神靈注視這件事讓赫梅非常的不安，涉及這些超自然力量，哪怕是對自己友善的超自然力量，赫梅都是難以安心的。
有道是，與狼共舞已經足夠瘋狂，那麼與神靈呢？那簡直就是在玩火。
「是的，我來了，那麼克里夫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直截了當的，赫梅說出了自己的疑問，他的話語非常簡單直接，直接說到了話題的中心。
他還把那枚焦黑的神徽放在了祭司面前，明確自己是在說什麼。
他想要知道這一切到底都是為了什麼。
「依照我從雷霆中解讀的大神意志，邪惡想要甦醒，大神不喜歡邪惡，所以它需要有人來對抗邪惡，打敗那醜惡的邪惡力量，所以他看中了一個特殊的靈魂，在大神看來，他有潛力毀滅邪惡，可以解決他們的陰謀。」
祭司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都變成了白色，看著很是詭異。
這話就讓赫梅有些心驚了，因為按照這意思，克里夫怕不是知道些什麼……
不過看起來它並沒有因為知道這些而有什麼惡意，反而打算就此賦予他什麼責任。
「所以克里夫想要打敗的邪惡，就是這裡的鼠人嗎？」
下意識的，赫梅認為克里夫想要打敗的邪惡就是鼠人，畢竟克里夫一直都是對抗怪物的先鋒。
「耗子？這些東西也配嗎？這些只會在陰溝裡面鑽來鑽去的傢伙配嗎？」
拉斯季特語氣里的厭惡都快要溢出了，這裡面還混雜著憎惡和不屑。
「耗子不過是一個走卒罷了，只是一個小小的棋子而已，根本不是要真正對抗的邪惡，算不得什麼大惡。」
「所以那邪惡到底是什麼？」
赫梅接著問道，而拉斯季特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說話。
「是尼雅的信徒，但具體如何，大神沒有說，沒有告訴我。」
赫梅真心有些難繃。
媽的，在這裡說半天，結果問邪惡是什麼的時候，就那麼一個回答。
你說尼雅信徒，尼雅信徒那麼多，我哪兒知道是哪一家啊，你倒是告訴我他們在哪裡啊。
而且這種說半截話的調調可真是有夠熟悉的……
「那大神可以給我什麼力量嗎？」
把內心的鬱悶壓下來，赫梅問起來了更現實的東西。
他是聽明白了，克里夫想要他去打敗那個所謂的「邪惡」，也就是那些尼雅——即莉莉特——的信徒。
那既然如此，怎麼都要給些力量吧，不給力量怎麼對抗邪惡。
拉斯季特只是伸出手，放在了赫梅放在他面前的雷霆神徽之上。
而在他的手再次鬆開之時，神徽已經煥然一新，之前吸引赫梅的那種奇妙的力量感，現在又出現在了這神徽之上，並且比起上次更強。
「這就是克里夫要給你的。」
「啥？」
赫梅真心感覺離譜了，讓我對付邪惡，然後給自己的力量就是個天知道什麼情況下靈的神徽啊。
這種被動型的防護用品固然是可以保命，但沒法攻擊就很那啥，這樣去面對妖魔鬼怪真的好嗎？他還以為怎麼都得是操作雷霆的力量呢，就像是拉斯季特這樣。
「只有先作出了成績，克里夫大神才會給予力量，大神不眷顧弱者，只有先打敗了敵人，力量才會到來。現在大神給得已經足夠多了，此前的那個不過是一個在遇到尼雅之力時才會反應的力量媒介而已。而現在這個，任何邪惡都無法近你的身，那些名為魔法的小把戲，也無法影響到你。」
拉基季特繼續說道，這裡他的語氣沒有此前那麼瘋癲，看著也沒那麼神神叨叨，邏輯也清晰了不少，但是也只是有一點而已。
得，赫梅這裡算是弄清楚克里夫是怎麼回事了。
得先去完成這位的要求，然後才能被這位贈與力量，先使用後付費是吧。
提供的信息也和沒提供一樣，真是讓人無語。
而且他還記得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這一切是拉斯季特自己解讀的……也就是說，那位神靈還可能不是這個意思。
不過要他對抗邪惡應該是沒有問題的，這一路來，赫梅見得邪惡屬實不少了。
那些話不是完全沒用，結合自己的一些發現，赫梅也是清楚克里夫要他對抗的邪惡是啥了。
就是尼雅的信徒。
尼雅，這是東方人對莉莉特邪神的稱呼。
對克里夫要對抗莉莉特，赫梅是一點都不意外，這位神靈本就就是對抗這些邪神的急先鋒。
但具體情況一個不說，那就太頭疼了。
眼下他根本想不出來莉莉特信徒在這裡搞什麼，一點信息都沒有。
現在知道的，只有在看到穀倉村那個轉化法陣之後，確定鼠人大概率是莉莉特信徒搞出來的這件事。
但是也就知道那麼多，更別提這裡面還疑點重重，信息要多的那是一點都沒有。
莉莉特信徒召喚鼠人是為了啥？不知道，赫梅感覺這才是真正的大陰謀。
赫梅想要再繼續問問，再了解了解情況，只不過轉頭一看見拉斯季特沉默的坐在那裡，臉上毫無表情時，赫梅就知道，他多半問不出來什麼了。
得，還是繼續忙自己的事情吧，這些事情遇到了再說。
赫梅這樣想到。
。
戰後，勝利者們主要忙碌的是挖坑，然後把一些鼠人的屍體丟進去，接著再點上一把火，在火徹底燒起來之後，就持續不斷地把屍體往裡面丟。
至於屬於人類的屍體，那就是被埋在專門的墓地裡面，人類怎麼還得是比怪物體面一些的。
用火焰來對抗各路妖魔鬼怪無疑是最有效的。
大家的共識是，鼠人的屍體絕不能就這樣放在那裡，鼠人實在是顯得太過於危險。
所以用火焰把他們洗滌，無疑是最有效，也最讓大家安心的。
「你和拉斯季特談得怎麼樣？」
看著火焰焚毀那些鼠人的屍體，卡佳向赫梅問道，她對赫梅的情況還是了解一二的，所以顯得很是在意。
作為未來的夫妻，赫梅在閒暇的時候，會把一些事情和卡佳說的，權當是為自己解悶。
而卡佳則是默默地聽著，充當一個好的聽眾，偶爾給出一些自己的建議。
她很少因此蔑視什麼，這讓赫梅越來越喜歡和卡佳傾述。
卡佳正在說話時，哥薩克們正源源不斷把屍體丟到火坑裡面，讓火焰解決這些罪惡，
「神神叨叨的，讓我弄明白了一些東西，但也帶給我更多的疑問。為什麼他們說話都藏著掖著，不能把事情好好說完嗎？還有克里夫，就不能把要我做說清楚啊，搞得和謎語人一樣。」
這話讓卡佳捂嘴笑了起來，赫梅說得這話實在是有趣，事情從這個角度想也確實好笑，
「啊，故事永遠是這樣，神靈們永遠都是這樣，整出一些語焉不詳的預言和命令，然後讓下面的人了去解讀，去執行。」
「然後解讀對了就是神靈高瞻遠矚，解讀錯了就是下面會錯意思，
我要是失敗了肯定就是後面的待遇。哈，要我說，它們可真是都有夠高明的，反正怎麼都是我毫無責任，出錯都是下面的鍋。」
赫梅的話又把卡佳逗笑了，原因無他，這聽著實在是太可樂了。
這樣一看，那些高高在上的神靈形象一下子就變了。
而其他人看著他們兩人就有些不解了，為什麼他們看燒鼠人還能看得那麼樂啊。
。
看了一會兒焚燒鼠人之後，大部分人也紛紛散去了，這玩意也就看個稀奇，所以看了大家也都離開了。
而這把火燒了很久。
畢竟根據戰後的統計，留在戰場上的鼠人屍體數量，超過了一千五百具，那麼多屍體想要燒完，還是需要時間的。
這讓赫梅頗為在意，不管怎麼說，這鼠人的數量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但信息缺乏導致他無論怎麼尋思，都想不出來個所以然，所以也就把這件事放在一邊了。
而相對的，赫梅的部下傷亡不多，攏共也就三四十人，根本算不得傷亡。
受傷者處理有些麻煩，因為天知道關於鼠人可以傳播詛咒的信息怎麼流傳出去了。
所以大部分人都對傷員有著若有若無的牴觸和敵意，連傷員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要變成大耗子，這是最麻煩的。
實際上，在和獵魔人一起研究之後，赫梅發現他的猜測是正確的，這些鼠人並不能傳播詛咒。
赫梅是讓獵魔人伊本來解決這個問題的，而伊本也心領神會的拿出一些「解咒藥劑」，接著赫梅告訴大家問題都被獵魔人的藥劑解決了，這個問題也迎刃而解。
在燒屍體時，兩支隊伍就合併了起來，他們打算接下來同行前往切文尼。
鼠人的數量既然那麼誇張，那大家肯定得一起走，一起去解救那裡的守軍。
拉斯季特說，切文尼現在正被鼠人包圍得里三層外三層，正是需要他們援軍的時候，為此他還當場跳大神，督促眾人前進。
對於拉斯季特的話，沒有任何人懷疑，很多時候他就是這個說些沒頭沒尾的話，但事實都會證明，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由於赫梅的隊伍人數較多，所以自然而然的，他在其中是處於領導地位的。
拉斯季特的隊伍有著四百人，在這四百人加入之後，赫梅的隊伍達到了一千二百人，隊伍數量的增加讓赫梅感覺頗為心安。
就這樣，赫梅的軍隊踏上了前往切文尼的道路。
而切文尼距離他的軍隊並不遙遠，最多也就兩天，赫梅就可以到達那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