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北方大反攻(萬更)
馬里波,這座在去年曾經阻擋尼弗迦德大軍一直到冬季到來的城市,現在已經被尼弗迦德人占領。
此地無疑是一塊戰略要地,只有拿下了這裡,才能打開通往泰莫利亞腹地之路,泰莫利亞的財富就在他們面前打開。
在昨年的戰鬥中,尼弗迦德軍隊正是由於被困於此處,最後因為補給不足而退回出發陣地。
這便是弗爾泰斯特國王與尼弗迦德單獨媾所換來的好處。
若不是這場媾和,泰莫利亞人根本無法完善他們的防線,也不可能取得昨年把尼弗迦德大軍困在馬里波的功績。
不然面對黑衣軍的凌厲攻勢,他們怕不是要落入和亞甸一樣的悲慘境地,甚至還可能更加悽慘。
金色日輪的旗幟已經掛滿了這座城市的各處,向人們宣揚尼弗迦德的勝利,大街上也隨處可見尼弗迦德的士兵。
戰爭的痕跡在這座城市裡並不多,就是有,也是多在上次圍城期間留下的。
尼弗迦德人有的坐在街邊喝酒,有的跟著隊列一起前進,還有的在房屋牆壁上塗塗寫寫。
那些北方的戰爭宣傳畫都被進行了各種各樣的塗鴉,其中不乏各種惡搞與諷刺。
其中以那些赫梅為主題的宣傳畫被塗鴉得最嚴重,被諷刺得罪嚴重,可見尼弗迦德軍隊對赫梅是多麼厭惡。
畢竟護國公給尼弗迦德帶來了那麼大的打擊,一個集團軍在他的手中灰飛煙滅,現在還插到中央集團軍的後方去了。
尼弗迦德士兵們對他們的勝利非常高興,街上不乏正在慶祝的戰士。
此前困擾了他們那麼久的要塞都被拿下來了,這完全是一個開門紅啊。
一些士兵在馬里波的房屋裡面翻箱倒櫃,想要找出來一些可供收刮的財物,這是尼弗迦德軍隊的慣例。
但十分可惜的是他們什麼都沒有找到,這些人不免垂頭喪氣起來。
被抓捕的戰俘數量也少得可憐,基本就是一些囚犯兵和臨時湊數的徵召兵。
這座城市的居民也基本遷走,捕奴者根本無法抓人,他們只能期望在接下來的戰事裡可以抓個夠。
畢竟通過馬里波之後,就是泰莫利亞的人口稠密區,在那裡他們一定可以大規模抓奴隸的。
不過這也不影響尼弗迦德軍隊士氣高漲和樂觀態度。
畢竟不管怎麼說,事實就是他們已經拿下了這座麻煩的要塞。
接下來尼弗迦德必然會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的,征服北方就在當下。
尼弗迦德軍官們也在努力促成這這種思維的傳播,讓人們越來越堅信勝利就在眼前。
而這樣的宣傳也的確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但是統御這支龐大尼弗迦德軍隊的將軍們並不這樣想,並且對這些宣傳都十分不屑。
他們站得更高,知道的信息也更多,所以他們根本樂觀不起來。
現在亞甸人和利維亞人已經從東方殺來,索登原本這個安穩的占領區現在已經陷入了戰火之中。
更重要的是,他們的後路現在處於北方人的威脅之下。
「已經確定了,這座要塞裡面什麼都沒有,北方人是故意放棄這座要塞的。」
在曾經的馬里波總督府,如今的中央集團軍指揮部駐地之中,門諾元帥的副手哈瓦特匯報導。
這座總督府還維持著泰莫利亞的風格,隨處可見泰莫利亞的白色百合花,尼弗迦德的隨軍工匠正忙著清理它們,換上帝國的太陽。
「哈瓦特,你覺得,北方人這是想要做什麼?」
門諾元帥看著房間裡那副還沒有來得及被撤走的弗爾泰斯特國王肖像畫,放下腦海中對戰局下一步思索,向他的副手問道,
「現在信息太少,我不敢妄下判斷,影響到元帥您對戰局的判斷。」
哈瓦特低下了腦袋,這可不是他應該回答的事情。
「沒關係,你就放心大膽的說吧。」
「我認為北方人這是在誘敵深入,想要讓我軍更加深入泰莫利亞境內,進而為他們的進攻營造機會。」
「嗯,和我所想的差不多,所以我此前就命令各地的部隊集結,放棄原來全面推進的計劃。「
提自己放棄了計劃時,門諾元帥滿臉的惆悵,作為一個將領,他是不想放棄準備了那麼久的計劃。
但是戰場局勢瞬息萬變,他若是不作出改變,就會落入敵人的陷阱之中,然後讓整支大軍都給自己陪葬。
眼下隨著亞甸人和利維亞人不斷在索登地區攻城略地,還有如今對面北方人的表現,他清楚,自己只有這個選擇。
他也只能選擇應變,縱然這樣會讓他的努力功虧一簣。
「那么元帥,我們為什麼不撤退呢?若是撤退,先消滅後方的隱患,接下來就可以重新調整戰略啊。」
看著元帥滿臉的惆悵,壯起膽子,哈爾特問起了他一直想問但又不敢問的問題,
「還不是因為政治。」元帥非常乾脆的說出了一切的根源,「若是我們撤退,那帶來的政治影響實在是太糟糕,金塔之城的古老家族不會放過這個發難的機會,他們甚至沒準可以藉此把皇帝弄倒,而這對你我都沒有好影響,哈爾特,伱我可都是鐵桿的皇帝派。」
一切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在尼弗迦德絕對不可能避免的東西,政治。
若不是由於政治原因,門諾元帥早就下令全軍退過亞魯迦河,而現在只能在這裡硬挺著。
「我只能慶幸,至少維持這十五萬人的糧食還在,若是到了必須的時刻,我們還可以走布魯格,與維登集團軍匯合,然後退往辛特拉,不過這是在最緊急情況時的選擇。」
「唉,怎麼局勢就鬧成了現在這樣呢。」
哈瓦特哀嘆了一聲,本來在南方所向無敵的帝國大軍在這北方卻陷入這樣的困境。
「說起來,恩希爾陛下上台以來,除了吞併辛特拉,我們就沒有順利過……」
哈瓦特思維有些發散了,然後他就說出來了平時絕對不會說的話。
「慎言,」元帥的反應非常快,「這是可以亂說的話嗎?我看來是太放縱你,你好歹也是從金塔之城出來的,怎麼如此沒有政治敏感性?」
門諾元帥的話語裡一開始是充滿了怒氣,但是後面也漸漸弱了下去。
因為他明白,哈瓦特這樣他身邊的重要副手都有這樣的想法,那說明這樣的想法在軍中擴散得非常廣。
房間裡一時陷入沉默之中,元帥繼續為如今的糟糕局勢而惆悵,哈瓦特在為自己口無遮攔而後悔。
然後匆忙趕來的軍官打破了這個尷尬的氣氛。
「元帥,我們對面的北方人動了,他們已經擊敗了派往莫塔瓦的前鋒,根據對抓捕到的北方俘虜審問,還有對北方人動向的偵察,已經確定了北方人的目標正是瑪伊納要塞。這次北方人衝動的軍力非常多,根據前線估計,北方軍隊的數量很可能在十萬人以上。」
軍官顯然是一路跑著過來的,一直都上氣不接下氣,但還是儘可能努力的說出了帶來的信息。
因為這個信息實在是太重量級,決定這場戰爭走向的時刻到來了。
門諾和哈瓦特沒有遲疑,他們立即走到了房間裡的地圖桌旁。
上面有著如今亞魯迦河北岸最詳細的地形信息,兩人開始在上面尋找起來。
這張地圖非常詳細,甚至是連那種百來人的村莊都被標註在了上面,因此找地點需要一些時間。
「找到了,元帥,那裡正是在馬里波的後面。」
哈瓦特帶著邀功的語氣說道,他作為元帥的副手,這面地圖可以說是日日夜夜都在研究,短時間找到那個地名並不難。
「我知道。」
門諾元帥的反應很平淡,其實他比哈瓦特更早找到的,只是他沒有說,而是忙著思考北方人到底打算做什麼。
「瑪伊納要塞是我軍北上的重要樞紐,若是北方人拿下了此地,我軍的糧草後勤就會斷絕,到時候只能選擇與北方人決戰或是前往布魯格退往辛特拉。我明白北方佬是什麼打算了,多半是想要逼迫我率領機動部隊前去阻擋他們進軍瑪伊納的部隊,然後與我戰略決戰。」
作為一位經歷了無數戰事的老將,他沒有花多少時間就分析出了北方人的目的。
然後他的眉頭就皺在了一起,為下一步戰略而發愁。
「元帥,那麼我們的應對方案是就這樣和北方人開戰嗎?」
哈瓦特問道,而門諾元帥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又一個重磅消息傳來。
又是一個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軍官,「元帥,我們後方的北方人已經渡過了亞魯迦河,現在他們占領了布魯吉的首都。」
聽到這裡,門諾的視線下意識的看向了地圖上的布魯格首都——這樣重要的地點早就被銘記於心。
然後他的表情肉眼可見的難看了起來,唯一一條還通暢的撤退道路已經被堵截。
雖然目前還有南下索登,收復這個地區的選擇,但是門諾不敢賭當地人的抵抗力度。
若是在索登被困,再遭遇北方人圍攻,中央集團軍還是會完蛋。
「一步慢,步步慢啊,現在我們只能按照北方人的指揮棒行動了,看來,我們只能和北方人來一場戰略決戰。也好,就讓這一切劃上一個句號吧。」
雖然滿臉的不高興,但是元帥的眼神裡面沒有多少恐懼。
他的手中可是有著整個尼弗迦德最為精銳的部隊,論起野戰,他沒有任何畏懼。
許多尼弗迦德將領也有著同樣的心態,在他們看來,局勢不利是局勢不利,但不影響帝國大軍的精銳。
中央集團軍本就是尼弗迦德精銳匯集之地,有這樣的心態實在是太正常了。
只要打贏了戰爭,這一切問題實際上都解決了。
哈瓦特想要說幾句,但是看著自家元帥那信心十足的樣子,他最終還是把話更憋了回去。
剛才都失言了,他可不敢繼續說了。
而隨著門諾元帥命令的下達,尼弗迦德軍隊動了起來,關於要和北方人決戰的消息讓許多戰士都十分興奮,巴不得立即加入戰場,一場決定北方命運的決戰正在拉開帷幕。
。
北方領域,布魯格。
作為在戰爭早期就被尼弗迦德軍隊占領的王國,布魯格遭遇的破壞無疑是嚴重的。
但由於當地眾多的丘陵,因此躲過尼弗迦德人劫掠、殺戮和捕奴的當地民眾非常多。
布魯格人以丘陵作為依託,頑強的與尼弗迦德人作戰,尤其是在被打散的布魯格軍隊也逃入山中之後。
隨著這些專業人員的加入,當地游擊隊的作戰能力直接就上了一個台階。
負責駐守當地的尼弗迦德維登集團軍應對游擊隊的方式則是——固守城鎮。
維登集團軍的主力都被約阿希姆送去維登打治安戰,布格魯那自然就只能往後稍稍。
而且布魯格游擊隊非常上道,他們並不打算幹大事,一切戰略都是以保存自身為主要目標。
所以在初期的激烈反抗後,他們就把著力點集中於把尼弗迦德的勢力從鄉村裡面驅逐出去,而不是徹底趕走尼弗迦德人,他們知道那做不到。
也是因此,布魯格就顯得較為「風平浪靜」,約阿希姆自然就把部隊調到更需要的地方去了。
而實際情況是,在布魯格,尼弗迦德人只能控制城鎮和部分道路沿線,尼弗迦德不過是灑在這片土地上的小小墨點而已。
布魯格人則在等待著機會,他們如此上道並不是因為對尼弗迦德的恐懼,而是現在反抗黑衣人完全是得不償失的。
本來這也不算是什麼太大的問題,在尼弗迦德的征戰史之中,這樣的事情還是有發生的。
在帝國取得絕對的勝利之後,這些游擊隊往往會化為行省地頭蛇,實際上進入了帝國體系之中,根本不是問題。
當然,這樣的前提是帝國取得全面大勝。
而現在,隨著米薇女王率領亞甸和利維亞的聯軍進入這片土地,尼弗迦德人曾經意外根本不用在意的游擊隊變成了大問題。
與索登那種游擊隊和各路有力人士「四面開花」不同,布魯格游擊隊是建立在原來的布魯格王國軍隊的基礎上,這些被打散的殘兵敗將按照軍銜重組了軍隊。
靠著這些「從丘陵裡面突然冒出來」的軍隊,米薇迅速拿下了一個又一個城鎮,並且在裡應外合之下拿下了布魯格首都。
米薇的軍隊一路散發各種反尼弗迦德傳單,這是利維亞女王從尼弗迦德人那裡學到的招數。
但他們很快就發現根本用不著,因為當地人已經對黑衣軍恨之入骨。
尼弗迦德的治下,北方人那就不是人,當地人只是礙於尼弗迦德大軍,而沒有反抗而已。
也得虧當地沒有多少尼弗迦德移民,不然到時候就得上演屠殺盛況。
以布魯格人的團結,南方佬沒有任何機會的。
現在,米薇把大軍駐紮在了堅固的布魯格城中,等待著泰莫利亞的消息。
每當站在布魯格堅固的城牆上時,米薇總是會感嘆,若不是有著當地人的配合,她是絕對不可能如此迅速拿下這座堅城的。
「這場戰爭能走到今天這樣,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啊。」
在城牆上看向東方,米薇說道,
「尼弗迦德人現在已經完全處於下風,如今掌握著主動權的是我們。你要在半年前告訴我戰局會發展成這樣,我是肯定不會信的。」
「女王陛下,這都是由於您出色的能力所致。」
藍衣騎士奧多立即恭敬的說道,而米薇沒有把他的恭維當一回事。
「好了,奧多,用不著恭維我。讓局勢發展到今天的關鍵不在我,而是那位亞甸護國公。我很清楚,若是沒有他的橫空出世,我現在多半還在利維亞應對尼弗迦德人的雙方夾擊。」
奧多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鞠躬表示女王陛下話語的正確。
米薇瞥了騎士一眼,奧多什麼都好,就是他這個人太一板一眼了。
雖然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算是更進一步,但奧多依然保持著那種騎士之愛,如果不是熟識米薇的人,根本看不出來他們之間的關係居然更進一步。
現在整個利維亞宮廷估計就維爾姆知道自己有個後爸了,米薇另一個兒子是笨蛋騎士,還是啥都不知道。
哦,加斯科那傢伙是也知道,但是他長期在自己的領地上,也也不會亂說。
奧多可以說是與野狗公爵加斯科所對應的另一個極端,加斯科那裡是沒有什麼不能拿來玩鬧的,而且腦子活絡,善於察言觀色。
她不由得回憶起自己麾下這兩位大將一天到晚互相拌嘴的場景。
她雖然也還是覺得煩,但那些景象構成了一些別樣的樂趣。
奧多總是一本正經的指責加斯科,然後加斯科總是可以輕易讓奧多陷入尷尬之中。
只可惜,現在加斯科在利維亞防守邊境,沒有隨女王的大軍而來。
目前利維亞國內,米薇能夠放手讓其獨當一面的也就這位野狗公爵了。
加斯科的能力是非常強的,當年率領一支土匪和流氓組成的軍隊都可以耍了米薇的軍隊,更別提現在他手上拿著的是利維亞的正規軍。
而且米薇相信,加斯科雖然手中兵力不足,但這個人還是可以給尼弗迦德人整上不少活的。
「米薇陛下。」「母親大人。」
在兩人的身後,兩個聲音響起,接著一個強壯的騎士和一個瘦弱的年輕人走了上來,他們正是塞爾奇克與維爾姆。
米薇點點頭,而他們兩人則交代起了他們的工作,
「我看過將士們的狀態了,小伙子們都想要和尼弗迦德廝殺一番,新來的布魯格人戰意也很充足,這些游擊隊裡有不少是可以直接派上戰場的,軍隊的狀態非常好。」
塞爾奇克說完他的事情,那接下來就是維爾姆,利維亞王子聯盟接下了白騎士留下的話頭,
「斥候們已經回來了,沒有發現任何維登集團軍反攻的跡象,索登的尼弗迦德人依然守在他們的城鎮,約阿希姆的主力則在圍攻維登的哈姆,我們短時間內根本不用擔憂維登集團軍的威脅。」
「非常感謝你們的工作,塞爾奇克大人,還有維爾姆,正好,我現在要告訴你們一件重要的事情。」
在兩人的注視之下,米薇拿下來了一份信,
「這是泰莫利亞國王送來的。」
米薇頓了一下,確保他們兩人都在認真聽,
「決戰的地點已經確定,是在布倫納,弗爾泰斯特國王已經在那裡擺開了陣勢。」
聽到這裡,塞爾奇克與維爾姆對視了一眼,他們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這意味著,決戰要開始了,他們要出發了。
。
泰莫利亞,布倫納。
曾經,此地有著一個村莊,名字就是布倫納,這個村莊並不算大,所以哪怕是在最詳細的地圖上都沒有。
但即將在這裡發生的大戰必然會改變這一點。
現在這裡則已荒無人煙,因為在一年前的某場戰鬥中,松鼠黨的精靈已將其付之一炬。
如今的這片土地,很適合軍隊大規模展開,這使得此地成為了一個極其合適的會戰地點。
正是因此,北方聯軍進駐了此地。
在北方聯軍到來之時,這裡有著一個尼弗迦德師駐守,尼弗迦德人也注意到了這個位置的重要性,所以派駐了軍隊。
但面對有著絕對兵力優勢的北方人,這個師很快就被擊潰,並且在潰散中被幾乎全殲和俘虜。
當下,北方聯軍正忙著在這裡大興土木,準備迎接必然會到來的尼弗迦德進攻。
整片大地上到處都是忙碌的士兵,他們或是在挖掘壕溝,或者在平整土地,還有人在布置陷阱。
士兵們工作起來的效率很快,因為他們知道,尼弗迦德人正在全速趕往此地。
沒準明天,甚至可能是今天,黑衣大軍就會來到布倫納。
所以他們要趁著黑衣大軍未至之時,讓地形變得更加有利於北軍作戰。
而北方聯軍的軍營則無比龐大,從天空上看去,那就是由帳篷所組成的龐大海洋。
這裡面這響著各種各樣口音的北方通用語,就像是一場方言大會,泰莫利亞人、瑞達尼亞人和科德溫人組成了這場方言大會的主體。
匯集此地的三國軍隊中真正的精銳們則在養精蓄銳。
有的在修補盔甲與武器,有的在進行最後的練習,有的在抓緊時間休息,總之大家都顯得很忙碌。
不過在這樣忙碌的景象之下,還是有著不忙碌的人。
比如這支大軍的統領,泰莫利亞國王弗爾泰斯特。
為了防止指揮產生衝突,所以泰莫利亞、瑞達尼亞和科德溫三國進行了一個約定。
那就是只有一位君主前往戰場,免得造成指揮上的衝突。
對於此事,瑞達尼亞的迪科斯徹直接退出。
他是攝政,不是君主,而且還不懂戰爭,不適合參加這樣的會議,還是老老實實走吧。
所以角逐的便是泰莫利亞的弗爾泰斯特和科德溫的亨賽特。
在爭論了很久之後,雙方約定用全軍團一級以上指揮官的投票來決定總指揮。
然後就是弗爾泰斯特國王的絕對勝利,畢竟弗爾泰斯特美男子的外表和靈活得體的手腕比起那個蠻橫的亨賽特要強多了。
而且那位亨賽特陛下比起國王,更像是一個強盜頭子。
亨賽特雖然輸了,但他這次也罕見的沒有繼續胡攪蠻纏。
亨賽特老老實實的留在了維吉瑪王宮,享受弗爾泰斯特宮廷的招待。
這場戰爭的規模的確有些大了,亨賽特懷疑自己可能把握不住,所以還是讓年輕人去表現吧。
弗爾泰斯特則前往了布倫納,指揮軍隊作戰。
眼下,弗爾泰斯特正在與他的元帥約翰·納塔利斯交談,他們所在的地方正好可以俯視整個布倫納戰場。
一眼望去,可以看到地面上有無數人正在工作,他們身邊也插滿了泰莫利亞的白色百合旗幟。
哦,還有瑞達尼亞的雄鷹與科德溫的獨角獸,以及一系列亂七八糟貴族的紋章,遠遠看去仿佛就是在開什麼宴會一樣。
天空上還掛著一個繪滿了亞甸紋章的巨大氣囊,這是亞甸的熱氣球。
護國公派了一支小部隊使用這個熱氣球來給聯軍提供視野,弗爾泰斯特很喜歡這個熱氣球,很想要上去玩玩。
只可惜亞甸人就像是對待價值連城的珍寶一樣對待這熱氣球,根本不讓泰莫利亞人接近。
所以弗爾泰斯特也只能下令泰莫利亞的工匠與術士進行自研了。
國王的騎士們都站在附近,稍遠一些的地方是一群戴著藍色或藍白條紋口罩的士兵,護衛著國王的安全。
他們打扮很是幹練,身上的裝備明顯是經歷了許多考驗的,而且動作敏捷,顯然是一批精銳。
而這支部隊,正是著名的藍衣鐵衛,泰莫利亞的特種部隊與反松鼠黨部隊,一隻毀譽參半的部隊。
不過正如牛堡大學牆壁上那著名的塗鴉:「鎮壓非人種就像在泥里打滾,每個人都會弄的一身髒,大多數是鮮血。」一樣,北方所有鎮壓松鼠黨的特種部隊都沒有好名聲。
該部隊最初的兵員來自於囚犯,逃兵、詐騙犯、土匪這些人渣,因為沒有志願者願意到林子裡面和精靈作戰。
而這些被拉來的渣滓里的大部分的確都死得很快,然後生存下來的,就成了最難對付最精銳最狡詐的士兵,他們給精靈帶去了無數恐懼。
「元帥,對我讓你全權負責這場戰爭,壓力很大嗎?」
國王坐在行軍椅上,他的身邊就是泰莫利亞元帥。
約翰·納塔利斯挺直了腰杆,光頭的元帥沒有在國王面前沒有任何露怯,他的臉上依然帶著軍人的堅定。
「陛下,我會在戰場上統領聯軍廝殺到最後一刻。說實話,我不能保證我能夠率領聯軍獲得勝利,但我會為了聯軍付出我的一切,若是情況需要,我將會最後一個離開戰場。」
元帥的氣質完全符合了他那套藍色板甲,整個人顯得頗為威武不凡。
光是站在那裡,就可以讓人感受到他散發出的正面影響。
作為一個平民出身,還曾經在地方擔任過警察的人,約翰·納塔利斯的氣質並不亞於任何貴族,甚至是比他們中許多人都還要強。
這位元帥崛起於弗爾泰斯特登基以來泰莫利亞一系列擴張行動之中。
他表現出來了強大的能力,那麼弗爾泰斯特也給了他相應的權力。
提拔一個平民到如此重要的位置,是需要巨大的魄力的,而弗爾泰斯特展現了這樣的魄力。
他的付出也獲得了回報,如今的約翰·納塔利斯是北方公認的最好將領之人,所以國王才把一切交給了他。
「看來你的壓力還是挺大的,納塔利斯,我的朋友,你犯不著如此,若是戰場上事不可為,那就放心的逃走吧,沒有人會追究你的責任。」
對於國王的話語,納塔利斯感激的點點頭,他明白,國王的話都是發自真心的,因為陛下正是這樣的人。
不過他並不打算如陛下所說那樣,發現事不可為便立即逃走。
為了國王的恩情,如果最後他們戰敗,他將會在戰場上死戰到底,這是他回報國王的唯一方式。
弗爾泰斯特看著納塔利斯的表情,微不可查的談了一口氣,他看出來了自己這位元帥的決意。
國王不好多說什麼,言盡於此,已經足夠了。
「陛下,米薇女王來信了,她表示亞甸和利維亞聯軍正在趕來的路上。」
國王熟悉的一個聲音響起,那是屬於國王的鐵衛首領,弗農·羅契。
一如既往的,藍衣鐵衛的總指揮繃著下巴,眯著眼睛,腦袋上戴著破破爛爛的帽子。
任何君王的隨從中必定有一個像弗農·羅契這樣的人,勇敢而果決,準備接受任何命令。
而且在在宮廷廣受憎恨,這使他必須明白只有對國王忠誠與效命才能保住他的位子。
弗農·羅契並不是軍官學院出身,他的戰爭經驗都來自黑暗的小巷和煙霧繚繞的酒館裡,喝醉酒後和人打架得來的。
要不是弗爾泰斯特看到了他身上的潛力,把他從陰溝里撈出來,他的命運可能就大不相同。
有人認為他是個英雄,也有人認為他是個罪犯,他所創下的功績和犯下的罪行一樣多。
他對此都從不在乎,他只在乎國王的命令和國王的安全,是國王把他從陰溝裡面拉了出來,他發誓要為國王奉獻自己的一切。
「啊,米薇,利維亞的戰士女王,她的到來會讓士兵們士氣更加振奮的。不過,我沒有聽到赫梅的名字,怎麼,我們的亞甸護國公發生什麼事了嗎?他把指揮權都交給米薇了還是怎麼了?」
弗爾泰斯特很敏銳,立即就意識到了這一段話里蘊含的信息。
這絕不是羅契沒有提及,鐵衛首領為國王工作了那麼久,從來都沒有遺漏過關鍵信息。
「赫梅大人沒有和米薇女王一起,他率領騎兵前往了辛特拉。」
羅契馬上解釋道,提起此事時,鐵衛首領也有一些訝然,
「辛特拉,辛特拉……哈哈,這位護國公大人挺有膽識的嘛,居然想要直去辛特拉,真是有夠瘋狂的,不過他要是成功了,我們這裡帶打贏,那這場戰爭我們就可以贏得非常漂亮了,到時候北上的尼弗迦德人全都別想回去。」
弗爾泰斯特一瞬間就明白了赫梅的打算,然後他就是為這位護國公膽子之大而感嘆,居然是直取辛特拉啊。
若是能夠拿下那裡,整個戰局都會徹底翻天啊。
「陛下,您這是認為那個亞甸護國公有可能拿下辛特拉?我覺得這不可能吧,辛特拉那座城市本就是北方堅城,而且還經歷了尼弗迦德人的加強,怎麼可能是那麼容易被攻下來的。」
約翰·納塔利斯對國王的反應很是不解,他的直覺告訴他,如此冒險去攻打辛特拉,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的。
「那可是赫梅,從開戰以來到今天,他都創造多少戰爭奇蹟了,這次他再創造戰爭奇蹟我都絲毫不奇怪。」
弗爾泰斯特的話語讓納塔利斯沉默了一會兒,回想赫梅的戰績。
的確,這個亞甸護國公一直都在做人們都覺得不可能的事情。
亞甸當年大家都以為是絕對淪亡,結果他硬是死中求活,不止把亞甸救了回來,還擊潰了東部集團軍
以他表現出來的能力,拿下辛特拉並不是什麼痴人說夢,而是真正可能實現的事情。
「我們也別在這裡坐著了,怪無聊的,走吧,納塔利斯,還有羅契,我們去下面好好看看。」
弗爾泰斯特站了起來,看向了身前的戰場,然後他決定到前線去視察一二。
看看前線工事,看看戰地醫院,和士兵們聊聊,和醫生們聊聊。
這是弗爾泰斯特那麼受到歡迎的重要原因之一,這位國王總是表現得非常親民。
無論對軍隊還是對民眾都是如此,所以大家也很喜歡這位幽默風趣的國王。
而這看起來不起眼的事情,是的確可以增加人們的幹勁。
見此,納塔利斯和羅契連忙跟了上去,他們可不敢讓國王就孤身一人在軍營裡面遊蕩。
「哦,對了,讓隨軍的印刷機立即開工,亞甸護國公率軍逼近辛特拉這樣的大消息,我可得確定麾下士兵還有對面的尼弗迦德人知道啊。」
在巡查了一座戰地醫院,並且和裡面的半身人醫生聊了聊後,弗爾泰斯特在走出來時說道。
這是一個鼓舞士氣的好機會,他是不會錯過的。
「是,我馬上去安排。」
國王的騎士馬上回應道,然後就去忙碌了。
在被尼弗迦德人一番宣傳攻勢之後,北方國王都學會了隨軍攜帶印刷機,需要時就可以就地印刷材料,到時候無論是投放給對面的敵人,還是給自己人用來闢謠,都很方便。
在吩咐完之後,弗爾泰斯特回想起在剛剛醫院裡看到的半身人那三個女助手,一個梅里泰利神殿的年輕祭司,一個牛堡大學醫學系的學生,一個女術士。
女術士和祭司就算了,前者是豺狼虎豹,後者,實在是不夠漂亮。
倒是那個紅髮女學生很不錯,嗯,很有活力,還很漂亮……
(這當然就是夏妮了)
不過弗爾泰斯特很快就收起了那泛濫的欲望,這都啥時候了,還想這樣的事情實在是不合適。
尼弗迦德人沒準明天就到了,自己應該管一管下半身了。
所以他就把這事丟在了腦後,去視察其他的軍營,而隨著見到的人和物不斷增多,他也的確把那個漂亮的紅髮女學生忘在了腦後。
。
尼弗迦德金塔之城,帝國皇宮。
作為尼弗迦德這個巨人的大腦,帝國皇宮總是充斥著這個帝國的權貴,無數信息在此流動,一個個關係到百萬人命運的命令不斷下達。
今日,按照慣例,帝國皇宮舉行了朝會,整個帝國的大人物們齊聚一堂。
不過,在這個很多人都以為只是走個過場的儀式上,帝國收到了一個極其糟糕的消息。
在聆聽了前線軍官的報告之後,恩希爾·瓦·恩瑞斯的表情非常不好,甚至可以說是極其糟糕。
皇帝散發著強烈的低氣壓,比任何一次都要,貴族和官員們都老老實實的低下了腦袋。
而讓他的情緒那麼糟糕的,也就只有北方的戰局了。
北方就沒一個戰場局勢是好的,中央集團軍處於合圍,只能準備與北方聯軍決戰,維登集團軍現在是被游擊隊攆的那個,已有占領區全部都搖搖欲墜。
但這都無法與北方人想要拿下辛特拉的消息糟糕。
前線消息已經證明,一支北方騎兵正在亞甸護國公的率領下向著辛特拉前進,這支軍隊目測有著三到四萬人(日常誇大),並且還很可能獲得了史凱利傑海盜的配合。
這樣一支力量,完全是足以拿下辛特拉的。
辛特拉目前守備力量嚴重不足,只有兩千的守備力量。
雖然可以動員移民,但其單純一城的武裝移民的數量也不是很多,最多拉出來上千人。
辛特拉,這個王國關係到尼弗迦德整個北方戰略的未來。
可以說,正是因為有了辛特拉,帝國的北方戰略才有了施展的空間與可能,沒有辛特拉什麼都沒有。
一直以來,南北之間都被名為瑪那達山階的天然屏障所阻礙。
這道山階使得南北物理意義上被分割成了兩塊,成為了南北交通的極大阻礙。
任何軍隊想要跨越瑪那達山階,都會遭遇一場恐怖的後勤災難,許多北上或是南下的軍隊都被擋在出山之地,然後在恐怖的後勤災難之下崩潰。
當年尼弗迦德帝國是對此深有體會的,為了把十萬部隊送過瑪那達山階,他們動員的民夫數量比士兵都要多。
縱然如此,還是有很多部隊出現了餓肚子的情況。
要不是索登山的戰敗,給尼弗迦德人大規模「減員」,真可能活生生餓死士兵的。
從這點來說,帝國對辛特拉的瘋狂屠殺也是有原因的,帝國軍隊只能都後勤不足,那肯定要屠殺搶糧食。
而拿下了辛特拉,尼弗迦德就可以通過海路把大量物資運送到這個國家,然後以此作為出發基地,向著更北方入侵。
這也是為什麼,當尼弗迦德快速滅亡辛特拉時,北方各國那麼迅速的拋棄了矛盾,然後率軍南下的原因。
因為辛特拉實在是太重要的,辛特拉在北方手中,南方勢力對北方就鞭長莫及。
而要是不在北方手裡,那南方勢力就可以以此作為跳板而不斷出擊。
有了辛特拉,帝國就不用跨越山階,去經歷後勤災難。
第二次北方戰爭,就正是尼弗迦德以辛特拉作為跳板後,可以發揮出來力量的體現。
雖然前往辛特拉的海路在史凱利傑海盜面前不堪一擊,但是海盜的數量還是太少了,作戰效率還是低下。
根本無法真正意義上切斷海路,辛特拉還是堆著大量物資以供尼弗迦德大軍使用。
而且完全在帝國軍控制下的瑪那達山階也可以來運送物資。
這也是為何恩希爾的表情如此糟糕。
若是辛特拉沒了,帝國在北方的最大橋頭堡也沒了,他這些年的努力也是全部沒了,帝國想要再次入侵北方也難如登天。
恩希爾清楚,自己是沒有能力解決尼弗迦德內部矛盾的。
雖然這次借著前線失敗,可以把約阿希姆和阿達爾這些傢伙解決,幹掉內部的反對集團,但這只是延後了炸彈的爆炸時間。
所以若是這場戰爭失敗,用不了多久,他還是得又發起一次北方戰爭,不然就等著被反噬吧。
帝國的經濟問題是必須用戰爭來緩解的,只有不斷進行戰爭,這個體系才能運轉下去。
大刀闊斧的改革也可以緩解帝國的問題,但是作為一個被帝國的既得利益集團推上去的皇帝,他哪兒有那個資本進行這樣的改革。
他要是這樣做,怕不是古老家族和商人協會都會反對他。
當年篡位者正是因為打算對這套帝國的體系動手,而遭遇了他們的背叛,進而有了金塔之城的政變,然後就是他藉機上位。
「告訴馬科什,讓他加快速度援助辛特拉!一定要保住那座城市!若是保不住,那他起碼也得給我搶下半個辛特拉。」
恩希爾幾乎是氣急敗壞了,自從坐上帝國的皇位以來,他很少表現出這樣的態度,但現在的局勢實在是糟糕,他難以抑制的「真情流露」。
恩希爾的反應讓皇宮內的貴族和官員都無比意外,許多人都驚愕的看著皇帝。
在大家的印象裡面,這位皇帝一直都是喜怒不形於色,仿佛一切都在控制之中。
而現在,他極其罕見的表達了強烈的憤怒情緒。
在對著軍官一番呼喊之後,恩希爾撫著腦袋坐了下來,他現在感覺頗為後悔,自己失策了,還是沒有控制好情緒啊。
這裡是尼弗迦德,是一個毒蛇窩,恩希爾知道,他剛才的那一番氣急敗壞,足以讓一些人開始活動了,到時候又得解決那些問題。
那個反對集團……阿達爾和約阿希姆搞得那個,他們一定把這認為是某種信號,多半已經在盤算著怎麼對他下手了。
不過恩希爾不想想那個,那個反而不是問題。
他現在在慶幸,自己讓馬科什組建了一支新軍北上,這支部隊有著三萬人,都是從各個行省徵召的士兵。
不過,雖然說是新軍,但徵召的多是那些在帝國的戰事裡獲得了土地的退役老兵與混亂行省的尼弗迦德民兵。
然後才是從金塔之城大街小巷裡面收羅的混混、單身漢和黑幫分子。
這支軍隊北上,應該可以緩解一些辛特拉麵對的壓力。
但恩希爾明顯還是覺得不夠,在遲疑了一會兒之後,他又下了一個新的命令,
「告訴馬科什,他在北上期間可以調動一切沿線帝國軍隊,是一切,各個行省的守備部隊他全都可以抽調。」
這讓宮廷裡面所有人更是驚訝了,這就是兵權下放啊,恩希爾居然把那麼重要的東西交了下去……
貴族們立即竊竊私語起來,討論恩希爾這到底是為了什麼,推斷其中散發的政治信號。
皇帝則疲勞的合上了眼睛,也是這時,一位皇帝的近侍來到陛下身邊,然後對他耳語了一些事情。
而聽完那些話,恩希爾的眼睛亮了起來。
因為那裡面傳達的意思只有一個。
找到希里了。
皇帝馬上下令退朝,於是一群貴族和官員就在不解之中被禁衛軍給趕了出去。
一些人把這視為皇帝示弱的體現,他們開始召集同夥,打算對皇帝下手。
這些人等待這一刻已經很久了,沒有什麼可以阻擋他們。
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從頭到尾,自己一直都被李道瑞克的密探監視著。
他們所有的操作,都被皇帝看著,就像是看一群小丑一樣。
皇帝很快秘密帶著禁衛軍離開了首都,這個消息也很快被反對集團探查到——金塔之城是沒有秘密的。
但接下來,這些反對者突然發現,在他們密謀借著皇帝的離開奪權時,李道瑞克的密探敲響了他們的門。
隨著密探而來的,便是絕對忠誠於皇帝的禁衛軍……金塔之城又一個遍布血雨腥風的夜晚開始了,而這場鬥爭,又是以皇帝的勝利而告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