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飛天蝙蝠

  入夜,門然的手下提前踩好點,他則是等所有人都睡下後才行動。

  好不容易潛入唐棉的屋子找到她的包袱,翻半天沒發現一兩紋銀,就別提那塊價值連城的玉佩了。

  偏在他思索唐棉會將東西藏到什麼地方時。

  夢中的唐棉突然大喊:「杜雲澤!你就是個負心漢,我不理你了……」

  杜雲澤?怎麼這名字聽起來有些耳熟,可具體在什麼地方聽過他還真是一點也記不起來。

  以他多年盜竊的經驗看,這位姑娘口中的杜雲澤肯定是她心尖上的人。她叫他負心漢,定然是這個杜雲澤做過讓她心碎的事。

  哎!今兒白天沒瞧仔細,實際這姑娘底子不差,這要是好好裝扮上一番,估計能必過花魁。

  可惜她沒遇到良人。

  就在門然盯著她看時,唐棉翻個身子,他一眼便瞧見壓在她枕頭底下的銀票。

  瞬間他手很癢。

  沒找到玉佩,偷些銀錢回去也不錯。

  為了不驚擾到唐棉,他的動作儘量輕緩。

  本來唐棉睡覺很死,閉眼時嗅到一股肉香,她抓住某人的手,一口咬下去。

  「啊!(啊——)」

  接連兩聲尖叫聲傳來,白衣衝進屋裡時,只見倒地不起的門然。

  「白衣你來得正好,幫我把這個登徒子給捆住,明兒天一亮我們扭送去門!」唐棉慶幸她白天那會兒纏著白衣給她藥粉。

  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被他這麼一鬧,唐棉再無睡意,睜著眼到天亮。

  清晨,窗外響起幾聲鳥兒的鳴叫。

  恍惚間門然醒來,發現自己被人五花大綁著。

  他回想起昨晚上發生的事,後悔不已,他這次當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沒想到他堂堂神偷飛天蝙蝠也有如此狼狽的一天,居然被人給逮住,還這般狼狽致極。

  很快門被推開,唐棉帶著幾個夥計進屋。

  「你們要做什麼?快點放開我——」

  唐棉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一臉興奮地望著他,「真沒想到公子您生得儀表堂堂,居然還是個慣犯!不過不要緊,很快你就會蹲大牢了。」

  不是吧!要送他去大牢,他可是慣犯,朝廷各處都有通緝他的畫像,要是被送進官府,今後他「飛天蝙蝠」還如何在道上混。

  「不!你們不能送我去官府,如今梁王叛亂,朝廷行重典,犯下盜竊罪輕則被流放,重則是要殺頭的。姑娘您人美心善,求求您千萬別送我去見官,我以後再也不敢做壞事了。」門然說完這話,硬擠出兩滴虛假的眼淚。

  哭得那叫個慘烈。

  眾人見他哭得這麼慘,確實有些同情,可唐棉不好糊弄。

  明明大白天見時他穿著不凡,明顯就是大家出身。

  趁夜來偷東西,明顯不是為她那隻荷包,他應該是看中那快原形玉佩了。

  他能偷偷摸摸潛入她屋裡不被人察覺,輕功想必很厲害。

  進屋後翻找過許多東西,估計沒找到才發現她枕頭底下的銀票。

  要不是她做夢吃豬蹄,也不會咬他的手,他也就不會被人抓到。

  他若真的壞到家,進屋後第一件事應該是殺了她才對。

  他沒動手,想必也不會壞到哪兒!

  可是他畢竟是入室盜竊了,好在她有藥粉,不然真出什麼事,她去找誰說理去。

  「大家還愣著做什麼!快些把人給弄起來,我們現在就去縣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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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然沒料到他腆著臉皮說了這麼一大通好話,她就是不肯放過他,現在還要送他去衙門。

  「不、不要過來,我不去,你們修要動我,別過來,再過來我可就不客氣……」門然的身子緊貼著牆壁,他提氣半晌,發現身體的內力全都消失了。

  驚愕道:「到底你們對我做了什麼?」

  唐棉見他到現在還沒認清楚事實,沖眾夥計招手。

  站在二樓的白衣眼瞅著門然被一大堆人牽著繩子拖著走,依舊面無表情。

  小草給他端來一壺碧螺春,見他在朝門外看,也扭過頭去看。

  只瞧見昨兒那個小賊一屁股坐下後衝著天叫嚷著:「啊!你們客棧的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什麼都沒做過!為什麼要捆我去衙門,你們這是誣告,是陷害——」

  這人還真有夠無恥,偷東西被抓是他活該,現在在大街上鬧這一出真夠丟臉。

  跟小草同樣想法的還有唐棉。

  她瞅著坐下後跟個孩子般鬧騰的門然,心裡那叫個無奈。

  最後見不少人朝這邊看來,她掏出懷裡的手帕,將他的嘴巴給堵上,才換來耳根子的片刻寧靜。

  「嗚嗚……」門然大喊著,卻只能發出幾個支支吾吾的擬聲詞,瞬間他急的直跳腳。

  他急忙朝四周看去,直到瞧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后,不安的情緒才褪去不少。

  見他終於老實,唐棉叫夥計們繼續牽著他走。

  半個時辰後,一行人抵達縣衙大門前。

  卻吃了閉門羹。

  好不容易叩開門,卻得知鄆城縣的縣太爺生重病,前些天去外地治病,要好長一段時間才能回來,現如今衙門其餘主事人都有事,沒幾位拿主意的人在,他們這些衙差不能管事。

  「衙差大哥,這人是個偷兒,勞煩您將他關起來。」唐棉提議道。

  那衙差急忙擺手,面露難色。

  見一行人里唐棉是主事人,將她單獨引到一邊跟她說實話,「姑娘,實話跟您說吧!這把人關進大牢要給飯吃,衙門現在連我們幾個當差的都吃不飽飯,不能再收押犯人了。」

  他也不怕被唐棉笑話,跟她說實話也是希望她能理解他們的難處。

  沒辦法唐棉只能又叫夥計把人給帶回去。

  思量半晌後覺得留下他也是浪費米飯,放在眼前還天天擔心他會逃跑,與其這樣還不如放他走。

  「什麼!這就放我離開?」夥計給門然鬆開繩索,重獲自由的他快速活動著手腳。

  照理說他偷竊被人抓住,對方不是應該毒打他一頓再將他賣掉。

  這女人如此輕易地將他放走,莫不是心裡在打什麼鬼主意吧!

  想到有這種可能性,他出了客棧門後沒去找幾個屬下匯合,而是在大街上晃蕩半天。

  等人離開後唐棉請伍老闆夫妻到屋裡,詢問了許多鄆城縣的事。

  「唐姑娘,你是不知道啊!疫病根除後大家一門心思都在想好好做事賺錢養家,偏這梁王選擇在此叛亂,我們鄆城縣跟驛馬縣隔得這麼近,嗅到動靜的人都害怕會打起來,到時候不管是哪一方勝利,鄆城縣都會成為戰場……」

  伍老闆才說完。

  伍大娘點頭:「目前鄆城縣的物價居高不下,連帶著附近幾個縣也開始漲,哎!要不是為了保住這件祖傳的客棧,我們夫妻倆早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