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唐棉出來!」
「啊?」店小二明顯愣住,最近住店的只有兩位姑娘,是要找她們其中的一位嗎?
「這位小哥,勞煩您幫著找找唐姑娘。」小草是個聰明人,給他塞了一些銀錢。
店小二收下後急忙上樓通傳。
唐棉聽聞有個白衣少俠找她,急忙出門,一眼就對上白衣那雙冷幽的眼眸。
他怎麼來了?
心裡雖很不情願,唐棉還是下樓去見他。
「白衣,你怎麼來了?包打聽怎麼在這兒!」唐棉驚訝不已,方才在二樓朝下看,還真沒注意到他。
「嗚嗚……」包打聽衝著唐棉擠眉弄眼,想讓她幫著他說兩句話,好讓這面癱公子繞過他這次。
他錯了!要是知道唐棉有這麼厲害的朋友,他就算有一千個膽子也不敢偷她的東西啊!
白衣見他還有力氣做這麼多表情,抽出一根銀針扎到他臉上。
包打聽前一秒還扭曲的五官頃刻間也成了面癱,僵硬著看著唐棉。
「唐姑娘,這包袱里全是您的東西,您點點看還少了什麼?」小草瞧出氣氛不對,主動開口卸下包袱給唐棉看。
唐棉掃了一眼,其中除了她丟掉的那些銀票和碎銀子外,還有一塊鏤空的圓形白色玉佩不是她的。
看起來價格不菲,她拿起玉佩正想跟包打聽詢問玉佩的事。
白衣見她還有心思關注這些,目光一沉,猛地拍下桌子,眼眶裡生出大片火光,「唐棉,你難道不知道驛馬縣有多危險!你一個女子為個下人來這種地方送命!你到底在想什麼!」
「雲流他不是下人!」本來還沒生氣的唐棉聽到白衣如此輕視杜雲澤,氣不打一處來。
「哼!不是下人,那他跟你有何關係?難道說……你喜歡他?」語氣里染上些醋異,無數火花從他眼裡蹦躂出來,射得唐棉心裡一緊,她搖著頭,後退兩步,已掩飾被白衣揭穿心中說想時的窘態。
五年了,無數個夜晚,她睡不著時就會想起跟杜雲澤在一塊的日子。
美好得好像泡沫一碰就碎。
心裡被黑夜淹沒的美好願景再也不復存在,可自從她知道雲流是杜雲澤後,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不要杜雲澤死!
唐棉被白衣逼到角落,已退無可退。
他俯下身子死死盯著眼前的唐棉,長長睫毛下含著怒火的雙眸流轉各種不明的情緒。
「承認吧!唐棉!你是喜歡上雲流了!」他挨得很近,悠藍色的瞳仁微微一縮。
他嘴角一歪,再次重複一遍剛才的問題,他已控制不住混亂的氣息,只要唐棉敢承認喜歡雲流,他就立馬殺了他!
一個多月前,也就是在唐棉離開後不久,他收到她為個下人孤身涉險前往驛馬縣時,嫉妒到發瘋。
一路上他都在跟自己強調,唐棉只是把雲流當成朋友,她來到驛馬縣只是因為擔心朋友的安危,他們之間沒什麼的……可唐棉的現在傷心困頓的樣子,哪裡是把雲流當成下人對待。
厚重的氣息在二人之間流傳,唐棉輕輕抬頭,只覺得白衣的眸子亮到讓人心顫,她慌亂不已,撇過頭大喊道:「你在說什麼?我不喜歡雲流!」
「哦……是嘛……」他不相信。
白衣沒給唐棉繼續思考的機會,拽著她就要朝大街上走。
「白衣,你要帶我去什麼地方!你快放開我、我——」
小草頭一次見主子如此對待女子,急忙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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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棉,你看看這青門鎮都成什麼樣了!整一條街只有這家客棧還開業,其餘全都人去樓空,你難道還沒認識清楚目前的處境!」白衣紅了眼,他不管唐棉現在是何情緒,還是非要拖拽著她朝前走。
「白衣你在做什麼?你快放開我,我的手好疼啊!」唐棉衝著他大喊道,他卻依舊不願鬆手。
「夠了!快寫放開我!」唐棉費力喊叫者可沒半點作用,到最後她終於爆發了,拉過他的手狠狠咬下去,待到口腔里全是鐵鏽味,她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咬夠了嘛!咬夠就跟我回去!」他硬聲說完,全是容不得旁人質疑的半點語氣。
等回過神的時,唐棉已經坐在了馬車上。
看著前方蜿蜒曲折的小路,想起以前跟杜雲澤的種種。
不行,她不能就這樣離開!
「小草,愣著幹什麼?趕緊駕馬車!」
得到命令的小草揚起皮鞭朝著馬屁股上一甩,之後馬車便緩緩啟動。
唐棉趁此機會掀開馬車簾跳了下去,還沒落地就被個白色的人影給緊緊箍住,兩人落地後順著山坡滾到了山坳。
「白衣!白衣——」他胸前插入一根斷裂的樹枝,滲出的鮮血已染紅胸前大片衣襟,他本就長得白,再加上失血過多,面如白紙,像是隨時可能斷氣一般。。
「白衣!你可千萬不能有事,我聽你的,只要你能活著,我什麼都聽你的,我跟你回去!」唐棉後悔不已,都是她太過於任性,才會讓白衣出這樣的事。
小草趕來的時候瞧見唐姑娘抱著自家主子在哭,主子衣袍外全是紅色的血,也給嚇壞了。
「主、主子……你——」
不經意間小草的眼淚噴涌而出。
他這一哭,打斷了唐棉的哭聲。
她看著白衣胸口處的傷,急忙給白衣把脈。
「小草,放心好了,你主子他沒傷到心脈,不過我們現在要趕去鄆城縣給他處理傷勢。這山坡抖,我現在要幫他拔出木棍,你幫著我壓著這兒。」唐棉心上一輩子因為娘親的病,拜師學習醫術。
現在遇到這種突發情況,也不至於手忙腳亂。
小草臉上一緊,伸出手,按照唐棉的吩咐,壓在了胸口以下的位置。
看著唐姑娘熟練的動作,心裡很是詫異,到底唐姑娘是何時學會醫術的?
「小草,你在這守著,我去附近采一些藥,你記著在我回來之前不能鬆開手。」
「哦……啊?」回過神後的小草發現唐雙已經不見了。
低頭看一眼,見主子的胸口處還不停湧出鮮血,他又使了幾分力按下去。
四更天一過,躺在病床上的白衣緩緩睜開眼。
桌子上趴著的小草聽到些聲音,急忙從睡夢中驚醒。
「主子你可算是醒來了,怎麼樣?你可覺得好一些?」他一臉關切的神情,連問出兩個問題後,眼淚啪啦滾落。
「唐、唐棉呢?」白衣張口問。
小草露出幾許為難的神色,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人呢!」即便白衣身受重傷,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可周身的威嚴依舊不減半分。
小草知道他是個什麼脾氣,不敢有所隱瞞,便將唐雙已經離開的事全跟他說了。
可惡——
這個女人還當真為了雲流連命都不要了!
他翻身想下床,腿上一軟,整個人又跌回床上。
才這麼一會兒,他的傷口又開始流血。